罗刹边走边介绍道:“【奔月节】原本在古国叫做【拜月节】,后来为了纪念仙舟联盟行向星穹,追星揽月,遂改【拜月】为【奔月】,这洞天之中的月亮虽是虚境,却也寄托着仙舟人们的真情实意。”
素裳说道:“你一个外乡人,倒是比我们仙舟人还要了解本地的民俗。”
罗刹闻言谦虚道:“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行商往来,和仙舟人打交道多了,自然也就耳濡目染,现在也算是半个仙舟人了。”
洛星河促狭道:“那你这半个仙舟人,要不就在仙舟娶妻生子,落户罗浮之后,顺利成为一整个仙舟人算了。”
镜流打量着罗刹和素裳两人,这个异乡人不管有多少心机,始终对小姑娘真情实意,倒是难得。
罗刹忽略镜流的目光,淡淡道:“洛兄说笑了,我乃一介行商,行程缥缈不定,娶妻生子这样的事情,在下不敢奢求。这次来罗浮因为星核危机滞留于此,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该启程离开,去往下一个地方了。”
素裳闻言有些失落,她也是初到罗浮,好不容易认识了这样一个朋友,自然希望他能在罗浮多待一些时日。
镜流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提议道:“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不如今天我们畅饮一番,也算是不负相遇,应了这圆月团圆之景。”
洛星河诧异道:“镜儿,你……”
镜流挽着他的手,轻笑道:“怎么,怕我灌醉你啊?”
忘了,她与故友推杯换盏的时候,洛星河都还没出生。
罗刹同意道:“在下往来行商事务繁忙,倒是忘了尝尝这仙舟的佳酿。”
素裳连忙道:“我也要尝尝!好不容易休假,又没有我娘在一旁约束,本姑娘倒要试试,这仙舟佳酿到底有什么好喝的。”
其余三人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罗刹目光无奈道:“仙舟律法,你还没成年,不允许饮酒。”
洛星河安慰道:“可以给你点一杯【仙人快乐茶】。”
镜流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再过两年就可以了,现在不行。”
金人巷。
四人围坐,举杯畅饮。
素裳看着对面三人觥筹交错,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仙人快乐茶】,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趁着三人谈笑间不注意,小姑娘将【仙人快乐茶】倒进酒杯,一手偷天换日,把罗刹的酒杯换了过来。
罗刹心知肚明,却没有制止。
过节嘛,再约束小姑娘的天性,她可就要不开心了。
“干杯!”四人举杯轻轻磕碰。
天上一轮圆月,照得整片夜空恍如白昼。
素裳晕乎乎道:“天上……怎么有三个月亮?”
洛星河与镜流相视而笑,看来今天得有一个人将小姑娘送回住处。
“两位,送素裳姑娘回住处的事情……”罗刹本想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不料镜流靠在洛星河的肩头,挽着他的胳膊道:“夫君,我有些醉了,你看……”
洛星河故意道:“好好好,镜儿,我们这就回家。”
罗刹哑然,这两人分明串通好了。
没办法,他只能背起素裳,先行告辞。
月光下的金发男人,背着杏黄色衣衫的少女,脑海中不知为何,多了一些记忆。
记忆中她是初出江湖的女侠,而自己是异乡的旅人,也背着一个巨大的棺柩,前往名叫“神州”的地方寻访仙人。
“看来是有些喝醉了……”罗刹摇摇头,肩上的少女熟睡。
她的气息平稳,吹在他的后颈处,痒痒的。
将她安全送至住所,罗刹抬头看了一眼月色,转身离去。
镜流拉着洛星河的手,从月色中显形。
“他发现我们一路跟随了。”
“有意思,素裳交了一个实力不俗的朋友,真不知道该替她开心,还是担忧。”
镜流白了洛星河一眼:“你不也忽悠过素裳么?看起来好像是你这个朋友更不靠谱一些。”
洛星河一脸委屈道:“我那不是没人选了嘛,云骑军里边,除了手持家传【轩辕】古剑,又拥有【剑心诀】的她,还有谁能跟你那天赋异禀的小弟弟过上几招?”
镜流捕捉到了关键词,红唇微撇道:“吃醋了?”
洛星河冷哼一声:“我吃哪门子的醋,大~姐~姐~”
镜流见他这般可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两人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来,互相依偎,共赏一轮明月。
另一边,少年彦卿拉着景元的胳膊,百般央求道:“哎呀,将军,好不容易过节休息,你不能老是待在神策府里打瞌睡,得出来多走走,放松放松心情,才能减少身患魔阴的概率。”
景元依旧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从前身为罗浮将军,事务繁忙没怎么睡过觉,现在闲下来之后,整天整天地睡还是睡不够。
要不是彦卿非要拉他出来赏月,他宁愿窝在神策府,像猫一样慢慢长毛。
“将军快看!是师叔和师祖。”彦卿在高处,指着那边相互依偎的白发女子和黑发青年。
景元抬眼望去,月光下的两人将头靠在一起,羡煞旁人。
师父,希望你这次回到仙舟,能够安好。
故人已经不在了,珍惜眼前人吧。
彦卿掏出腰间的短笛,觉得此情此景,适合吹奏一曲。
于是他吹了一曲《一剪梅》……
景元黑着脸给了他的脑袋一巴掌:“换一首!”
彦卿捂着头,委屈巴巴地换成了《月光》。
景元跟随着旋律轻轻闭上了眼睛。
还是很喜欢那一句“眼一闭,谁最狂”。
还有那句“这红尘的战场,千军万马有谁能称王”。
剑光一闪,镜流和洛星河出现在两人面前。
景元抱拳行礼道:“师父,师弟,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彦卿停下了吹奏,跟着将军行礼:“师祖,师叔。”
镜流目光清冷地扫过景元,落在彦卿身上的时候,才多了几分笑意:“吹得不错,谁教的你?”
彦卿老老实实回答道:“是将军大人。”
镜流重新冷起脸,教训道:“老老实实教他学剑不好么?你可知习武应尽毕生力,登高贵在少年时的道理?”
景元苦笑道:“师父教诲,谨记在心。”
镜流冷哼一声,转头跟彦卿聊天去了。
剩下洛星河与景元两人,面对面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