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去平乐坊一事传得极广,大家都认为是真的时,后续又有了反转。
白荷特制金像其目的就是为了“昭告主权”,出了平乐坊一事,这明晃晃地是对她挑衅。
自己必须杀鸡儆猴,不然以后其他对摄政王有贼心的贵女,也不会对她多有顾忌。
心里这样想的白荷去了平乐坊。
一进去就放话说要找这里的头牌,看看能够迷倒摄政王与之把酒言欢的姑娘是何等样貌文采。
这话白荷没有当大庭广众说,意思对外却传得很明白。
白荷哪里是心慈手软的人,若不是舞姬的未婚夫婿不要命地冲过去救人,舞姬那张脸就让长公主给毁了。
由此也爆出了消息,摄政王根本没有把酒言欢,那日在平乐坊他一个姑娘都没看上,甚至走时神色不虞,很是不满意。
所以吓得平乐坊嬷嬷当日就张贴了红纸,招一些模样好舞技次要的舞姬,生怕摄政王下次来再让人败兴而走。
关于摄政王的事舞姬们不敢多言,面对旁人的询问不说并不是在承认,是因为她们不敢提!
头牌舞姬怕长公主,但她更怕摄政王,面对长公主的追问,因着摄政王那边交代,她愣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即便长公主要毁了她的脸,她也不敢说。
大不了她一个人死,若是惹得摄政王出手,她全家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舞姬越是这般,长公主越觉得有问题,下手也就越狠。
直到舞姬的未婚夫婿过来,将事情真相都说了出来,知道是传闻有误,白荷放过了舞姬离开了。
说到底白荷要的就是一个态度,对外做出谁敢接近摄政王她就往死弄的态度。
眼下舞姬无辜,她自然就放过了。
而白荷所塑的那座金像,就摆在她府邸的院落正中央,金像拇指处系有一根红线,红线末尾绑着一块桃花木,上面刻着长公主的名字。
苏若听着谢厚礼讲述,忍不住啧啧两声,真是狗血哦。
要不是正事要紧,她真想留在盛京看白荷接下来会做出什么别的疯狂追求之举。
还有五福散那事儿,小皇帝佯装他都吸光了,向白荷继续讨要。
白荷做出一副很难买很贵的样子给了小皇帝一些,待这次的吸食完,小皇帝再要,长公主估计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现在长公主敢这般嚣张,不外乎是觉得她已经将小皇帝捏在手里了,让皇上听从她的意思是早晚的。
话说回苏若去始后庙这事。
太后前往不周山对外称是给大周祈福,实际上是驱除自身邪祟,这里面有点“赎罪”的味道。
到始后庙的人都是清修,甭管多大的身份,都不许奴仆成群地前去享受,拜见祖太后像时最多不可超过五人。
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这些原因加在一起,太后出行便是轻装上阵了,苏若身边只带了两名宫女,跟着一起的护奴们送苏若到不周山脚下,她们便要返回宫内的。
不周山山顶有许多信鸽,届时有问题随时可以用信鸽来传信。
当然,这些信鸽生来训练的便是从山顶飞到山脚,在山脚候着的人收到信后再往外传。
这也是许多妇人回不来的原因,一个是不敢自己下山,第二便是所传信件音讯全无,她们又无法联系其他人。
家族若是将她们舍弃,她们便只能困在山上,说来,若是被家族舍弃,选择下山便也没活路了。
如此还不如在山上了此残生。
这些都是谢厚礼讲给苏若听的,为了避免山脚下的人“奴大欺主”,谢厚礼给苏若准备了数个办法,如何自己下山,如何偷偷传信等。
说着说着谢厚礼又提议要跟着去,最后硬是被苏若劝下了。
太后娘娘的凤驾在百姓的驾到欢送中出了盛京,苏若是简装出行了,然而淳于璟很不低调,百名护国卫前后拥着走。
摄政王一身月牙白锦衣,金冠束发,面上带着黑色遮半脸的面具,便是只露一张侧脸,仍难丰神俊朗之意,从里到外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据说摄政王每每出现在这种“与民同乐”的场合,皆是以面具挡脸。
矫揉造作!
看到大反派风光的样子苏若心中不爽,默默吐槽一句放下了帘子,挪坐到没有淳于璟的另一边。
待会出了盛京她从这边看外面风景,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以大反派的作风,苏若以为对方会给他自己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没想到淳于璟竟然选择了骑马。
虽然马车颠簸,但在赶路时,和骑马相比必然是坐马车更惬意。
苏若这个想法,出了盛京城大约半个时辰后便改变了。
她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这是盛京外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的官道?
若说去往江南路远,官道修葺不善,路面不平她能理解,但他们这可是刚出盛京城!
祖二代那时修的青石板路官道,难不成这些年大周朝廷就没维修过?
随着马车再次踏过一片碎石子路,敦敦敦敦地一阵,苏若觉得自己身上的肉都在颤。
如今的青石板路官道已经四分五裂,破碎不堪地掺杂着泥土,特别是前几日下了场雨,赶上商队回盛京。
这一溜溜的车辙印,马蹄印让原本就不好的道路更加坑坑洼洼。
离盛京远些的大路和周遭小路,人来人往不那么多,反倒还好些,眼下苏若走的这是去往盛京人流最多的古盛路。
所以也是出了名的破。
朝廷修过几次,修完是好的,过后又破了。
因为修路拨下来的银子经由他人一层扒一层,最后那点银子哪能买来好材料,长此以往这条古盛官路便成了这样。
大周的天子已经许多代帝王不出巡了,一代代官员们欺上瞒下,这条路到现在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都习惯了。
天子脚下都如此,可想而知大周别处的景象了。
怪不得。
怪不得大反派不坐马车!
车轮再次滑进深深的辙印内,苏若被颠了一下,她用手杵着车厢。
心中很认真地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出去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