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座岛屿,比好几个州郡都大!”等身后的陆地变成一个小点,李德奖兴奋了起来。
“听说那里有无数的矿藏,是天然牧场,只要放养几十对牛羊上去,以后就有吃不完的牛羊。”至元道长摸着胡须说道。
这次出海,王牧让他们带了五对野兔,五对羊,五对黑猪前去澳洲放生。王牧记得很清楚,那岛屿上面,因为没有天敌,外来动物很容易泛滥,不过想要成灾,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中原百姓过去生根,野生动物越多越好。
那是一块号称矿藏之上的大陆,是世界上数量最多,最容易开采的矿藏的地方。
比大岛矿多的地方并不是没有,但是绝对没有那里容易开采,而容易开采的地方,又没有岛上矿藏数量多。
“那么大的地方,被一些土族占领着,实在太浪费了。”李德奖感叹道。
“这次远航,主要是寻找航线,我们是开拓者,下一次都督可能亲自带领我们,去另外一片大陆!”至元道长说道。
“我明白,不会和那些土族起冲突的!”李德奖点点头道。
“按照都督给的地图来看,其实并不遥远,只不过我们要找出洋流方向。”
“羡慕他们能去天竺征战。”李德奖回头看了看说道。
“都督不让你去,你非要跟着来,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至元道长笑着说道。
“后悔当然不会后悔,只是分身乏术啊!听说天竺也挺好玩的。”李德奖摇摇头说道。
“没啥好玩的,那里的人…”至元道长说着摇摇头,顿一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那里的人等级分得很清,最底层的人,活得连我们抓的苦力都不如。”
“我也听说了,据说天竺人奇奇怪怪的,吃饭用手抓,男女都穿着裙子,女人蹲在路边小便。”
“呵呵!”
道家在天竺传道非常不顺,主要是语言不通,而且作为外来宗教,想要让本地人接受,并不容易,道家讲究清静无为,如果不是因为天竺是和佛家争夺,他们都不会前去。
王牧送船队远航,李世民已经准备征辽东,大量的府兵,在新年之后,就已经向关中聚集。
这次出兵,李世民并没有选择在春耕之后,因为他现在有那个本钱。
这次出兵,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第一点不同,出征的府兵,家里今年不用交税,这是第一次出兵就给出赏赐;第二就是不用带粮食,以往府兵还得自带几天干粮,现在完全不用;第三则是发衣服,进入兵营第一天,士卒就得到了一套厚厚的御寒服,所以这次出征,士气很高。
吐谷浑已经完了,大唐各将领在牛心堆、赤水源一带,先后击败吐谷浑骑兵,随后包围都城伏俟城,烈火焚城,吐谷浑王伏允自缢而亡,其子伏顺,带领一小撮人,逃向高原,整个青海一带,完全落入大唐掌控。
牛进达,刘师立的军队向前推进,其他军队则撤了回来,在关中修整之后,他们会作为李世民的亲军,再次出征。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大量的车队,向着幽州方向而去。
提前做准备,好处很多,知道要征辽东,幽州,河北的粮食,这两年都没有往关中运送,就是为这次战争做的准备。
如此大的行动,高句丽很快就知道了,他们的人马,也迅速向安市一带聚集。
“朕在此时动手,就是要让高句丽惊慌,他们就那点人,这次就算挡住了朕的兵锋,下半年也没有粮食吃。”李世民得意的说道。
“陛下英明!高句丽的春耕本就比我们晚,缺少青壮耕种,定然缺粮,只要拖到下半年,高句丽不战自溃。”李绩笑着恭维道。
李靖年龄大了,远征过吐谷浑,又是冬天,回来老寒腿发作,所以没有在这次出征名单上。当然!李世民也不想李靖出征。
不止是李靖,程咬金,秦琼这些名气大的国公,也没有带,至于尉迟恭,在被李世民敲打过后,也很少出门。对外的名义是这些老将留守长安,辅助太子监国。
留老将监国还有一个好处,他们都是国公,官职到顶,别人就算想要蛊惑他们造反,也没人会动心。而且老将年龄大了,心态无欲无求,比一心想升官的人,自然更让人放心。
李绩是这次出征的辽东道行军大总管,李道宗是副总管,步骑十万大军,攻打高句丽。除此之外,幽,营,代三州四万府兵,也在出征之列,辽东本地的奚族,契丹,靺鞨族,也接到李世民的命令,出兵攻打高句丽。
朝廷大军出动,整个辽东都震动了,不止高句丽惧怕,奚族,契丹一样害怕,他们并不是所有部落,都内迁臣服,很担心李世民这次趁机把他们都吞了。所以一接到圣旨,一面让族人向山里迁移,一面组织人马,前去渔阳,等待李世民的安排。
…………
平壤,高句丽王宫!
“唐国大军压境,这该如何是好?”荣留王高建武有些惶恐的问道。
渊太柞暗自摇头,他知道高建武比他哥哥平阳王高元差,没想到差了那么多,只是听闻敌人就已经六神无主,而当年平阳王面对强大的隋朝,都没有丝毫退缩。
“大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一定能击败唐人,就像以前一样。”渊太柞宽慰道。
当年主张抵抗的人,就有他渊太柞,而渊家也是因为抵抗隋朝,成为高句丽第一大家族。
“有没有和谈的可能?”高建武问道。
“前几年,大王拒绝唐皇给中原人收尸骨,就已经惹怒了唐皇,他亲自领兵,怎么可能接受和谈。”渊太柞很肯定的说道。
贞观五年,李世民下诏派广州都督府司马长孙师前往高句丽收葬隋朝时战死者的骸骨,毁掉高句丽所埋的大坟。高建武担心唐朝会趁机攻打高句丽,于是拒绝长孙师前来,并派人加快修筑长城,东北起自扶余城,西南到大海,绵延一千多里。
高建武嘴角一抽,知道渊太柞这是趁机打击自己声望,眼光扫了一下,果然一些大臣脸上有不满之色,虽然一闪而过,却被他看见了。
“如今乙支老将军不在了,有谁能抵挡唐人呢?”高建武问道。
乙支文德,高句丽的战神,抵抗隋朝的统帅,在百姓心目中,比起渊太柞的声望还高。
“犬子已经前去安市,等几天,老臣亲自前往!”渊太柞说道。
渊太柞也很无奈,他想打压高建武的声望,但是面对强大的大唐,这个时候可不是勾心斗角的时候,不然高句丽没了,争再多也没有意义。
听到渊太柞的话,所有人神色都松了一些,百姓只知道乙支文德打仗厉害,却不知道渊太柞也不差,战略布局,比起乙支文德更甚一筹。
“莫离支放心,本王会尽量筹集粮草。”高建武急忙说道。
去年还听说大唐和吐谷浑打仗,没想到刚过完年,大唐突然云集大军到幽州,目的不言而喻。这完全打了高句丽一个措手不及。
要知道一场大战,不是说打就打的,不可能有那么多常备兵马,这人员调动,不是张嘴就来的,全靠脚走路,哪有那么快。
关键还是粮草问题,高句丽一直在修长城,存下的粮食并不多,这一次调集全国兵马,消耗的粮草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高句丽不可能还没开战,就把国库粮食都拿出来,召集士卒,肯定是让士卒自带粮食,随后是加税,这个时候,百姓的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度过难关。
而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可以说从大唐开始出兵之后,高句丽整个国家都动了起来,这时候别说春耕了,一些百姓没了粮食。
“大王!目前重要的不是粮草,需要尽快安排使者,前去新罗和百济,一定要做好安抚,不能让他们在这个时候出兵。万一他们怕了唐皇,出兵牵制,我们就完了。”渊太柞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知道!相信新罗和百济,应该明白存亡齿寒的道理,我们完了,他们也没有好日子。”高建武连连点头说道。
“百济到是没有问题,老臣最担心的还是新罗,他们一向与中原交好。”渊太柞担忧的说道。
“我会亲自写信告诉真平王金白净,说明厉害关系。”高建武严肃的说道。
“大王,老臣前去北方,还有一点很担心。”渊太柞拱手说道。
“莫离支请讲。”
“唐人强大,肯定有水师,臣担心他们趁着后方空虚,攻打平壤。”渊太柞说道。
“啊!这…要是唐人趁着前方酣战,出兵平壤,本王拿什么去抵挡?”高建武脸色一变,喃喃说道。
“平壤城高墙厚,短时间根本攻不破,如果唐人真的趁后方空虚前来攻打,大王还请不要心慌,只需要安抚百姓,等老臣退了前方敌人,自然会回师救援。
如果大王因为担心,召前方人马回援,就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前方也很可能失守。”渊太柞仔细的讲解着厉害关系,他就害怕,高建武恐慌之下,让他们回兵。
“我明白了!莫离支放心,本王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一定能成到大军回援。”高建武严肃的点点头。
“如此老臣就放心了!”渊太柞露出一个笑容,躬身行礼道。
………
“唐人兵马聚集,莫非是想吞并我们?”东海道,倭人王宫之中,憔悴不少的舒明天皇,惶恐的说道。
“吾王不用担心,唐人兵马是回缩,不是来攻打我们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的苏我虾夷,澹澹的说道。
“真的吗?”舒明天皇急忙问道。
“根据探子打探到的消息,唐人这是要去攻打高句丽。”苏我虾夷解释道。
“如果唐人大军走了,我们能不能收回失地?”舒明天皇眼睛一亮,期待的问道。
“不可能!就算我们能灭了守军又能怎么样?唐人可以继续派人前来,恐怕到时候我们都得死。”苏我虾夷摇摇头说道。
以前他还雄心勃勃的,想着有一天能把岛上敌人赶走,但是这一年多,他才发现,根本不可能。随着丢失了七成土地,剩下的那点土地,不止人口难以增长,关键税收越来越少,就现在他们的实力,连北方的虾夷人都不敢招惹。
舒明天皇脸色一暗,叹息一声道:“唉!如此良机,居然只能看着,想要赶走唐人,看来遥遥无期了。”
“虽然不能和唐人动手,不过要找麻烦,那还是很好办的,如果唐人在高句丽手中战败,我们为尝不能收回国土。”苏我虾夷说道。
“计将何出?”舒明天皇急忙问道。
虽然因为苏我虾夷一直掌控大权,让他这个王做得憋屈,不过他也不想国家在自己手中变成这样,不然的话,等到史书记载,是在他这个天皇手里败成这样,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统治高句丽,防备唐人水师,如果我没猜错,唐人一定是想偷袭平壤,看能不能坑唐人一次。
另外请百济出兵,最好能截断水师退路,这样一来,百济还可能因为得罪唐人,从而给他们一个强援。”苏我虾夷解释道。
“百济人不是唐人水师的对手吧?百济王也未必肯出兵,毕竟他们和高句丽也是世仇。”舒明天皇担忧的说道。
“也有可能,不过目前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事情。”苏我虾夷说道。
“也对,大臣你放心去做就是了。”舒明天皇点点头道。
“臣遵命!”
………
新罗!
百济!
整个半岛都在讨论大唐出兵的事情,毕竟前锋已经到了渔阳,不是傻子都知道大唐的意图,可以说人心惶惶。
“我不行了!这次大唐的目标,一定是高句丽,你记住!一定不要掺合进去。”真平王金白净,躺在床榻,伸出鸡爪一样枯瘦的手,拉着一个女子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