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撞到你了吗?”
顾浅溪不好意思的道着歉,女人微微拧起眉头,她身材很好,看起来一米七多,脚下蹬着细高跟。一身职业装将她的曼身材全部烘托了出来。勾人双峰,蜂腰翘臀。这身材要是裹个晚礼服,都可以跟模特一拼了。她淡淡开口,“没事。”
在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一米八多,剃着个平头,面容俊朗,一双眼睛乌溜溜的,看起来很平易近人。刚才顾浅溪撞到女人时,是他伸手扶了顾浅溪一把,顾浅溪感激的对他礼貌一笑,男人笑着咧开一口白牙。“小姐,你自己没撞着吧?”
“没有,谢谢。”
顾浅溪礼貌的回了一声,那女人没说什么,从头到尾拧着个眉。见她这样,顾浅溪也不想多呆,该道歉的也说了,转身欲走。那男人快走几步追了上来,从他的兜里拿出了名片,“小姐,你要是哪儿不舒服可以给我打电话。”
顾浅溪没有接,有礼回绝,“不用了,没什么大碍。”
离开他们,去到了王胖子所在的病房,今天是他拆线的日子。顾浅溪到的时候,一干医生护士正在旁边站着。看见顾浅溪来了,王胖子招了招手,“顾家妹子你来的正好,赶紧帮我把这些纱布剪了,胖爷我浑身都痒死了。”
顾浅溪白了他一眼,没搭理,转身看向医生。“医生,他的纱布可以拆了吗?”
医生为难的点头,“可以,但是他嫌慢,不让我们动手。”
王胖子不满的叫嚷道,“你们一个个跟个娘们似得,这玩意直接拿把见到卡擦了不就行了吗?”
顾浅溪将他伸过来的头按了回去,“医生,你别管他,只管动手吧。”
“嗯!”医生应了一声,护士齐上阵,先将他手上的纱布给拆了。当这个“面包手”一点点被揭开纱布时,顾浅溪不由自主的停了呼吸。他手心跟手背已成了两个颜色,手背上洗干净后看不出其他,但是他的手心那一层皮已经被烧掉了,翻出里面的红色的肉,皮紧在一块,看上去很是狰狞。
王胖子没依护士的动作让自己的手心翻转向上来涂药,反而瞥了一眼顾浅溪,抬头憨笑着对她说,“顾家妹子,胖爷我口干了,你可不可以帮胖爷我去楼下带瓶饮料?”
明白他是要支开自己,不让自己看到这一幕,顾浅溪的心更疼了几分。轻轻的应了一声,转身往门外走去。见她转身,王胖子这才将自己掌心翻转过来让护士涂药。
两只手掌皆是如此,顾浅溪没下去,就站在门口,借着人群挡住自己的身形,没让他看见。心揪的看着他的伤口。最严重的是他的背,当时烧伤的时候,顾浅溪泪眼朦胧的没怎么看清楚他的背。
等现在来看,他的背上结着痂,外面那层皮烧得一块一块的,透出红色的肉,紧在一块,看上去很是可怖。顾浅溪倒吸一口凉气,完全不敢想象当时的王胖子经历了怎样的痛楚!而王胖子却毫不在意,让他们给自己上了药,又包上了一层纱布。他的小腿上还有几处烧伤,但是不怎么严重,只起了几个水泡。
全部处理完毕后,顾浅溪轻轻弹掉眼角的泪滴,动了动脸上的肌肉,尽量让自己自然些,才走了进去。装出一脸惊愕的样子说,“都处理好了?”
王胖子点头,伸头看了眼她身后发现没有饮料,“饮料呢?”
“也不知道你喝什么,小卖部人又多,我就上来了。”顾浅溪说着,拿过苹果削了一个递给他。他现在“面包手”被拆掉了,就在他的手心处绑了一层纱布而已,手指是可以自由活动了。
看着他的伤口,顾浅溪脸色黯然了几分。王胖子拿过苹果啃了起来,“别担心了,胖爷我是大老爷们,又不是小娘子不要那么细皮嫩肉的。”
见顾浅溪眉宇间的忧愁还是没散,王胖子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胖爷我这次是英勇就义,你看我救了老大于水深火热之中诶!说不定老大这次会让我跳级,我能把袁清踩在脚下变成老二也说不定呢!”
“哟!王胖子,你就想着谋朝篡位了啊?”司徒安然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看见他,顾浅溪的眼睛亮了亮,也没管其他的拉过他连忙走到了走廊上。“王胖子这伤有机会恢复如初吗?”
司徒安然莞尔一笑,他笑起来左脸颊有个酒窝,再加上那笑起来就像是眉梢眼角都带着醉人的感觉,平常人都会沉迷在他的笑容里。但是每每看见他这笑意,顾浅溪就想到了“狐狸”一词,警惕的往后退了退,扯开两人的距离。“要是不行你直说,别对我玩这招。”
司徒安然笑的越发轻佻,“行不行,还不是在你。”
顾浅溪警铃大作,“什么意思?”
“跟我交易啊!”司徒安然笑的人畜无害,“我知道老大跟你交易了,这死刑犯名单自然也不作为筹码了。今天我将筹码换一下,就以帮王胖子恢复为筹码,如何?”
顾浅溪冷了神情,紧绷着脸。“他不止是我的朋友,更是你的兄弟。而且,就算我今天不求你,你也会去做,你拿这个跟我做筹码,你觉得是你傻还是我傻?”
“没意思!”司徒安然撇了撇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自古,聪明又漂亮的女人,都是命运多舛的哦!”
顾浅溪扯唇一笑,“多谢夸奖。”
司徒安然一愣,不由笑出了声,“脸皮比之前厚了几分。”
“不是,只是学会了对无耻的人,要说无耻的话罢了。”顾浅溪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转身想进去,司徒安然拉住了她,面色有点凝重。“虽然植皮可以帮他恢复一些,但是细看还是会很明显。即便是让国外顶尖的整容专家来做,也不会毫无瑕疵。”
他态度变得正经,顾浅溪自然没必要变身刺猬,微颦眉头。“植皮会对他的动作有影响吗?”
“恢复期让他老实些就没事,但是这事,还是得看你。”
“嗯?”
“我去游说,他不会接受,所以……这项思想工作,就交给你了!”司徒安然别有深意的大笑出声,然后拍了拍顾浅溪的肩膀。
顾浅溪一脸无语,瞪了他一眼,折身回了王胖子的病房。果然如司徒安然所说一样,王胖子非常抵触,“我又不是小娘们,要整什么容啊!”
“是植皮!”司徒安然一本正经的纠正道,王胖子不耐烦的大手一挥,“都一个球样,反正老子现在这样也没什么。”
见他油盐不进,司徒安然悠哉哉的看了顾浅溪一眼,然后就站到窗外看风景去了。顾浅溪握住他乱挥的手,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眼眶不禁一红。
王胖子顿时急了,慌乱的坐不住,“顾家妹子你别哭啊,这真不是什么大事,疼早就疼过了,而且胖爷我还体会过比这更疼的呢。”
顾浅溪没搭理他,兀自红着眼眶,眼眸蒙上一层水雾。王胖子手忙脚乱的拿过纸巾,想给顾浅溪擦,又有些顾忌,急的整个脸都苦着拧成了一块,“你别哭啊。你哭了,等下老大看到了,胖爷我又要挨罚了。”
“你这伤是因为救我母亲引起的……”顾浅溪啜泣的说着。
王胖子连连摇头,“不会不会,这是我逞英雄,自己要跳进去的,不关伯母的事。”
“那也是因我而起,我看见就会想起当时九死一生的情况……”顾浅溪继续啜泣。
“怎么会呢!”王胖子急的额头都快冒汗了,“那我全部包起来让你看不见,怎么样?”
顾浅溪没搭理他,一滴晶莹从眼角滑落,砸在王胖子的手上。王胖子慌的不行,都快哭给顾浅溪看了,“好,好!我去植皮!”
“真的?”顾浅溪泪眼朦胧的盯着他,王胖子只能一咬牙,硬着头皮点头。
顾浅溪拿过他手上的纸巾,把眼泪一擦,看向司徒安然道,“这两天应该可以准备手术吧,我昨天查过资料,大面积烧伤待病情稳定后,于伤后35天进行第一次手术比较好,两周内完成主要手术。”
前后转变太快,快到王胖子没反应过来,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她。“顾家妹子,哥对你这么好,你还陷哥于不义,哥真是错看你了。”
司徒安然还嫌不够乱,极为赞同的点头,看的顾浅溪哭笑不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才转头对王胖子道。“你要是对我是虚情假意,我也不会这样了。”
也明白顾浅溪是为自己好,王胖子只能苦笑着摇头,这事就算这么敲定了。但是顾浅溪也因为这事,被司徒安然取了个外号,名叫顾花旦!
第二天,按照司徒安然的安排,今天是进行第一次手术的最好时机。一大早王胖子就被推进了手术室,一直到下午才出来。因为只是一个初步的小手术,所以影响不是很大。纱布还不能拆,顾浅溪也看不到具体的情况。
与此同时,发生了另外一件事,分散了顾浅溪的注意力。
这天,苏承墨的病房内,这段日子都忙活的看不到人影的袁清出现了,司徒安然扶着王胖子也走了进来。彼时,顾浅溪正在给他换药。之前在甬道时情形紧急,苏承墨是做过应急处理的。将子弹挖了出来,把子弹头打开,用里面的硝涂在伤口上,然后就地取材用火点燃,止住了血。否则就当时那么久的时间,他早就血流干了。
但是当时的伤口有点大,到了医院后,医生用美容线把他的伤口缝合了起来。后来经过苏承墨动了又动,这线也是缝缝合合。所以顾浅溪每天都要帮他拿司徒安然给的药涂一下,增加伤口愈合以及不留伤疤。
袁清脸色有点苍白,想来这段时间是累的不轻,他手里拿着一份资料。将资料递给苏承墨后开口道,“这批武器已经查出来了,确实是走私的军火。从型号和时间来看,跟上个月在意大利黑手党丢失的那批军火型号非常吻合。”
“意大利黑手党?”苏承墨微眯了眸子,顾浅溪擦药的手不自禁的抖了下,有点懵。怎么绑架母亲的那群人,会牵扯到意大利黑手党去了?
“暂时还不能确定,jason当时就封锁了消息,我获得的并不一定准确。”
袁清说完,话题转到了那两具尸体上,从文件夹里拿了一份资料,这次是递给顾浅溪的。
顾浅溪打开文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当时从铁箱子里弄出来的那三件物品的图片。首先是死了一定时间的那具尸体的小碎骨,袁清给出的这份资料后,紧跟着的是一个人的平生资料。袁清指着这个人的照片道,“这是在公安那边比对了两天比对出来的人,因为这人之前也是死刑犯,所以公安那边有他的dna和指纹资料库留档。”
“这个人名叫蔡国兴,因为一起医疗事故,提了一把菜刀闯进医院连砍了二十余人,被处以死刑,当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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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清说的这些,在资料上都有显示。确实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就因为自己的儿子被送进医院时,已生命垂为,医生并没能挽救其生命,他就回到家拿了把砍刀闯到医院砍杀了二十多个无辜的人。
顾浅溪视线下移,忽然浑身一震。
蔡国兴的执行时间是……三年零四个月前,正好是父亲入狱的第二天!
这一点,会不会就是他为什么与绑架母亲这批人有关的原因?顾浅溪一激灵,连忙翻到第二页,是才死亡几天那具尸体的手指骨。这人的资料也是一名死刑犯,名叫段文石。顾浅溪直接跳过他的生平看向他入狱和行刑的日子,发现并没有关联。
他是几个月前入狱的,因抢劫财物,将那人连其带着的三岁小孩一起捅死而被判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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