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顾浅溪轻呼一声,吓的手一缩,连忙把袋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本文最快\无错到抓机阅读网这截手指是人的小手指,看骨架应该是个男人的。显然刚剁下来不久,袋子里还有血迹呢。
再看另外的三样东西,几张照片里拍摄的地点比较昏暗,照片也不是专业人士拍的,看的有点不清楚。但是里面显示的都是同一个男人,他被绑了起来,扔在垃圾堆里,浑身脏兮兮的。这几章照片都是侧脸,只有一张还算能隐约看清楚他的样子。长得倒是有点眉清目秀,鼻梁是青紫色肿起的,但是脸上的大体轮廓很像一个人……田伯!
就是比他年轻很多,而且要比田伯瘦很多。他浑身没几两肉,脸上都因为太瘦,而脸颊微微凹陷进去。
这人是谁,田伯的儿子吗?田伯有一个妻子,但是早些年在顾浅溪还小的时候听说两人就闹矛盾了,他妻子带着他的一双儿女,跟着另外一个男人跑了。后来田伯也没再找过妻子,一直一个人单身的过着。
这个人就是当年被带走的田伯的儿子?顾浅溪轻颦娥眉把照片放在一旁,凑过头看向苏承墨拿起的借据。上面写着的是田伯的儿子田威欠了一个张姓男人二十万,答应一个月之内返还的。田威还在上面印了血手印,签署的日期是两个月前的时候。
这叠账单显示的就是田威与张姓男人之前约定的利息,张姓男人把每一笔都算的很清,写成了账单。账单最后显示要还的数额为,二十七万六千块钱。
田威的欠债,寄来给田伯,看来这人不是田伯的儿子就是他的亲戚了。这么说,这截手指就是这名叫田威的?
苏承墨看着这借据微挑眉毛,“做你们管家,能拿出二十七万六千么?”
顾浅溪有些惭愧,额头有虚汗流下。别说赚钱了,自从父亲出事后,她们家貌似就没给田伯支付过工资啊。“没……”
“那这人的毒(河蟹)资来历,可就有几分意思了。”
毒(河蟹)资?顾浅溪疑惑的皱眉,“你从哪看出是毒(河蟹)资的?”
“这种借记的账单详情,是云昆地区景岩一带高利贷专用的抬头。那边是边界地区,管理混乱也不便管理,开了不少赌场。也因为是通往越南方向的交界处。在这边混着的,一般都是吸毒贩毒的,嗜赌成瘾的,要么就是这种放高利贷的。”
顾浅溪恍然大悟,那个地区她也听说过。赌场无数,但都是地下赌场。这田震瘦成这样,一看就是跟毒沾边的。说到吸毒的,顾浅溪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碰到的那村妇和他儿子,当时那村妇跟护士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她不小心被波及到了。那个时候她还看见了那男人手臂上全是针孔,后来她走的时候那个村妇还叫出了王叔的名字,两人像是老乡的样子。
这不就代表,田伯也跟着妇女是老乡。他们的儿子……顾浅溪忽然在想,会不会这两个人,有点关联。
把这个疑问放在一边,顾浅溪指了指那装着手指的袋子,看向苏承墨。她眼神一转过来,苏承墨就明白她意思了,眼皮都不抬一下,“这事,你怎么不去跟袁清说?”
顾浅溪挑眉,“上次给王叔家里打电话的事,我没找你,你跟我说你也可以办到那件事,而且比袁清还早一天。现在我直接找你,你又让我去找他……”
苏承墨剑眉紧蹙,“其他的事可以找我,这样……脏的事,袁清可以做好。”
好吧,原来又是他的洁癖性子犯了。顾浅溪也不说话了,如果要验证这手指跟田伯的亲子关系的话,她还要想办法去田伯那弄点血液或者弄点带皮囊的毛发呢。
“你明天打算让司徒安然带我去哪?”
“你已经打算去一趟的地方。”
她现在最想去的?那不就是田伯的老家了?看着他这一副所料之中的样子,顾浅溪有些胸闷。她再次感觉到自己似乎又被他算计了,每走一步,甚至就连她的心理活动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老谋深算到这样,难道不怕秃顶吗?
第二天,顾浅溪早早的等在门口,司徒安然一来都没进去跟苏承墨打声招呼,就被她拉到了任安素的病房。到的时候,母亲还在睡着,睡得有点不安,眉毛紧皱着,时不时的动弹一下。
顾浅溪看的有些揪心,母亲肯定又做噩梦了。用手指替她去抚平紧皱的眉,但是不见什么起效。而田伯在帮母亲擦过脸后,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夫人,老爷已经去上班了,他让你在家好好休息。”
神奇的,这句话就像是打破了她的噩梦。任安素没再动了,那紧蹙的眉也慢慢放松了,很平和的躺在那儿,也不知道梦境变成了什么。
顾浅溪看见她这样,心碎成一地,呆呆的看着她,默不作声。
直到去田伯老家的路上,顾浅溪都没说过一句话。司徒安然通过后视镜看了她好几眼,宽慰道。“过几天那边应该就会有消息回复。虽然这病毒有点棘手,但是你也别太灰心,这事还有一定转机。”
没搭理他的话,顾浅溪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景色,有些出神的道。“对我母亲而言,或许活在梦里才是她所希望的。”
司徒安然一怔,握住方向盘的手有些僵,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人总要学会坚强,学会面对现实。”
“连现实跟梦境都分不清,成天生活在梦境里,这就是她现在过的日子。面对现实?现实里面有什么?父亲不在了,她以为美满的顾家破碎了,她的腿没了,舞台梦没了,她引以为傲的女儿也坐过牢了,她体内被注入病毒了,每天要数着日子去过,算着自己的生命流逝,这就是现实带给她的,只有残忍,只有绝望,只有似乎永远查不清的阴谋将她困住。”
顾浅溪捂住胸口,那儿酸胀的疼,外面的景色也看不清了,眼前只剩一片朦胧。
“而梦里面呢?或许时有噩梦,但是她还能够自己站起来,能够见到父亲,能够回到她一直想要回到的幸福过去。或许她还梦过自己在文艺团那会儿,站在舞台上的耀眼夺目;或许她还梦过为了排练舞蹈时,一遍遍的对着镜子练习;或许她还梦到过许许多多,曾经跟父亲在一起的美好日子。这是梦里带给她的,有幸福,有快乐,有她一直向往的……幸福安康,和和美美。”
司徒安然蹙紧眉头,“那难道让她一直沉醉在梦境里面?醉生梦死的过一辈子?梦做再多,也只是个梦,一朝梦醒就是南柯一梦,除了回忆就什么都没留下。时间可以淡化很多事情,伯母的病要是能好,你好好开导她也给她找个心理医生,她会慢慢释怀的。”
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没见过,当母亲抱着她哭得稀里哗啦,哭泣的诉说着,她做梦梦到她的腿没了,被别人拿着绳子缠在自己的腰上,那血淋淋的属于自己的断腿……
他也没看见,母亲抱着她,说梦见她父亲时,满脸笑容虽然虚弱,但那里面全是幸福。
当现实里,只有残忍和绝望的时候,她真的想过,让母亲就这样活在梦里。现实中其他的阴谋、冤情和重重困阻,都由她自己去担就好了。
这些话,她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对着自己说。
从燕城市到田伯的老家,出了市区便只需要一个小时就可以到。因为离燕城市很近,所以田伯老家就算是乡下农村,也修建了一条很宽阔的大马路。田伯的老家叫凤北村,村上人口不算多,因为各自有田,隔得也不算近。一般到赶集那天,才会在镇中心转转,采购点东西。
今天,正好就是他们赶集的日子。司徒安然把车停在集市边上,跟顾浅溪一起走了下来。
该小说哪,他都了如指掌,我们也不用在这大街上到处问了。”
很显然,后面这句话就是故意说来打趣顾浅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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