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清晨,林间驶来一辆马车,内库大臣轻蔑地看向四周。
他走下马车,打量着公主的府邸,心底不禁偷笑起来。
走进会客厅,墙边摆着一个木质书架,上面摆着一堆刺绣花样。
“内库大臣,您怎么来了?欢迎欢迎。”伊丽莎白走下楼梯,她穿着一身棕色裙装。
绝美的脸颊让人倾心不已,一颦一笑间尽显柔骨。
脚尖轻轻迈下楼梯,在裙摆间若隐若现,触碰到地板的那一刻,宛若天鹅入水。
“殿......殿下,我奉国王命令,特地来探望您,不知道您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内库大臣微微失神,目光还停留在公主身上。
他不禁咽了咽口水,真是扛不住少女的魅力与柔美。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这才注意到公主的眼神。
“我最近一切都好,有劳国王陛下费心。”伊丽莎白走进会客厅,优雅地坐在椅子上。
侍女送来一盘葡萄,还有半杯蜂蜜水,杯子旁边放着绿色粘稠药剂。
据说这个药剂是由鸢尾、茴香混合而成,辅以新鲜蜂蜜。
“殿下,我这次来主要有两件事,一件是请您指认凶手,另一件是请您搬家。”内库大臣拿出一份文件,脸上笑意盈盈。
“凶手?凶手是谁?”伊丽莎白好奇问道,不经意地咳嗽一下。
“凶手叫凯特·库娜,她是天主教徒,曾经是玛丽公主的厨娘,此人精通毒理,很擅长下毒,她已经认罪了。”内库大臣笑了起来,严刑拷打总是有用。
哪怕公主不愿意指认,那个厨娘也必死无疑。
与此同时,遥远的伦敦塔,一个人头悄然落下。
“玛丽公主......可是,可是姐姐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伊丽莎白一脸无辜,连连咳嗽几声,举止尽显娇弱。
她捂着嘴,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却又无可奈何。
紧接着,伊丽莎白侧过身,小手拿起药剂,神色难过地喝了下去,味道是真的上头。
“我知道这个消息很难接受,但请您相信,我们搜集了很多证据,现在铁证如山。”内库大臣舒了一口气,“西摩男爵和您的继母结婚了。”
这话像一声闷雷,顿时吓到了伊丽莎白。
老国王刚死五个月,前任王后就改嫁,还是嫁给小叔子。
“继母同意了?”伊丽莎白有些诧异,她算是长见识了。
凯瑟琳·帕尔,亨利八世的最后一任妻子,原本是个寡妇,现在又成了寡妇。
西摩男爵是王子的小舅舅,公爵的亲弟弟。
“同意了,他们即将举行婚礼。”内库大臣拿出一份邀请函,“西摩男爵希望担任您的监护人,然后照顾您的生活。”
“所以我得去他家住?”伊丽莎白迟疑片刻,或许这是个好机会,从内部分化对手。
“是的,殿下。”
......
午后阳光和煦温暖,草坪干爽飘逸。
伊丽莎白提着裙边,开心地奔跑着,时不时回眸看向小溪。
她张开双臂,感受这短暂的安宁,天地悠悠,故园几许。
侍女们站在远处,她们谈论着最近的天气,以及坊间的传言。
“殿下。”克莱蒙德跑了过来,眼中充满不安,“我刚从枢密院回来,院长让我转告您几件事。”
他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能听见。
“说吧。”伊丽莎白停下脚步,“军队开拔了?”
寒风拂动她的长发,一缕金发滑过锁骨,酒红色发带随风摇曳。
此前英格兰多次北上,总是打的糊里糊涂,最后不了了之。
“嗯,公爵亲自领兵,朝政暂由西摩男爵处理。”克莱蒙德压低声音,眉头渐渐皱起。
苏格兰集结数万人,兵力是英格兰的三倍,现在已经离开爱丁堡。
不出意外的话,战斗将在九月打响,届时又是一场厮杀。
“巧了,西摩男爵想娶我的继母,还让我去他家住。”伊丽莎白哆嗦一下,那种生活简直是噩梦。
不过她能猜出西摩男爵的心思,到底还是为了权力。
既然男爵真挚的邀请了,还是要给些面子。
“枢密院长也提到此事,他建议您搬过去,西摩男爵不会为难您的,相反的,男爵一定会保护您、利用您。”克莱蒙德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其实没得选。
根据他所掌握的信息,这一仗未必能达到预期效果。
英国实力衰弱,外有西班牙、法兰西,内有派系纷争。
“没事,我住哪都无所谓,只有深入狼穴,才能抓到狼崽。”伊丽莎白沉思片刻,缓缓向前踱步。
她想到一条计策,借公爵之手除掉西蒙男爵,然后让反对派除掉公爵。
如今英格兰全军出动,权力落到男爵手里,这很难让人保持理智。
只需要一把火,立即便能引爆欲望的牢笼。
权力就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知谁会因为它的燃烧而辉煌。
“什么时候出发?”克莱蒙德问道,“恐怕之后很难见面了。”
男爵肯定会封锁伊丽莎白的通信,更不会让别人接近她。
相较于眼前的田园美景,未来显得格外昏暗。
“今晚出发,之后你去南方的朴茨茅斯,联络那里的新教势力,然后蛰伏下来。”伊丽莎白抬起头,云海翻涌,乌云飘过天边。
山林吹来一阵寒风,花瓣随风飘散,另一场雨要到了。
相信这不是永别,只是短暂的分别,大家将在下一个十字路口会合。
“是的,殿下,这段时间我也会筹集资金,为之后的事业做准备。”克莱蒙德神情严肃,认真地弯腰行礼。
他走到马厩,纵深翻上马背,背影渐渐消失在小路尽头。
伊丽莎白回到府邸,困倦地走进书房,只身一人站在窗前。
风吹起一旁的白色窗帘,远山亮起一道道闪电。
雨点轻轻落在窗前,晕成一圈圈水渍,宁静中夹杂着不安。
走廊脚步嘈杂,侍女们收拾着行李,马车停在府邸外。
“下雨了。”伊丽莎白关上窗户,冷冷地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