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敏斯特宫,议事厅。
大臣们聚集在一起,有人支持处死公爵,有人支持继续关押公爵。
人们争执了起来,意见始终不能统一,这既是烫手山芋,也是重要棋子。
“公爵罪无可赦,必须处死,各位大臣都是正直善良的人,我想没人会反对这个决定。”杜德利表面云淡风轻,手掌却微微攥起。
他只需要说服枢密院,然后就能顺利处死公爵。
枢密院长是个老狐狸,肯定想留公爵一命,以便牵制杜德利,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久久悬在杜德利头上。
“但有个问题,即便公爵有这么多罪名,也很难坐实他的叛国行为。”枢密院长幽幽道,他根本不在乎这件事。
最近国王的肺病愈加严重,总会咳出鲜血,御医对此毫无办法。
当务之急应该是确认王位继承人,毕竟国王膝下无嗣。
“没事,证据会有的,证人也会有的。”杜德利点了点头。
这件事来回折腾一年,在此期间公爵说了很多黑料,大部分和杜德利有关。
这些黑料引发一场大震动,各方势力嗅到机会,随即展开攻讦。
在这场权力角逐中,格雷勋爵走上舞台,成为新的掌权者。
杜德利只能返回封地,提前开始退休生活。
“院长阁下,感谢您的帮助,要不然我可扳不倒杜德利。”格雷勋爵语气严肃,“您放心,之前答应您的事,我一定会兑现。”
主教年事已高,无法妥善处理教会事务,为了维持宗教稳定,大家决定换一个主教。
恰好枢密院长有一个人选,虽然能力不行,但是很听话。
“嗯,希望阁下尽快兑现诺言,王国急需一位新主教,另外......我同意处死公爵。”枢密院长笑了起来,这笔交易十分划算。
他之所以愿意帮格雷勋爵,不仅仅是为了安插主教,更是为了搅浑宫廷。
如今杜德利下台,公爵离死不远,曾经的派系瞬间分裂成一堆小派系。
格雷勋爵看似捡了大便宜,其实接了一个更烂的摊子。
以前他只需要对付公爵、杜德利,如今呢,却要对付十几个零散派系。
“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哈哈。”格雷勋爵微微点头,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实力不够,无法独自揽下这个摊子,更对付不了眼前这个老狐狸。
空中飘起寒雨,昨日娇艳似火玫瑰,今日一瞬雨打风吹。
......
天色蒙蒙亮,伦敦薄雾朦胧。
街上人声鼎沸,人们挤着前往塔丘,只为观看斩首。
墙上贴着一张公告,禁止市民在十点前出门。
“杀了他,杀了他!该死的护国公!”
人们大声呼喊,一个个面红耳赤,巴不得立即行刑。
许久,士兵推开断头台后面的小木门,
“上一个被斩首的人是谁?”公爵脸色灰沉,一步步走上石阶。
这是通往死亡的道路,荆棘与鲜血交织的无名石座。
当年他大权在握,随意决定某人的生死,如今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命运。
“太多了,记不清了。”官员随口说道,眼中漾着几分轻蔑。
他看向刽子手,示意对方注意分寸,不要太干净利落。
好歹得让公爵享受一番,好好体验尘世最后的痛苦。
“说一个印象最深的吧。”公爵停下脚步,颤抖地攥紧右手。
他有些怕了,不想就这么死去,可是又无可奈何。
双腿渐渐颤抖,远处景象越来越模糊,像一层灰色的雾。
“您的弟弟,托马斯·西摩男爵,您应该没有忘吧,当初是您亲自下的处决令。”官员笑了起来,右手推了一下公爵。
只见对方踉跄地走到断头台前,街道上顿时扬起一阵呼喊。
市民们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痛骂起来,愤怒席卷了所有人。
“是啊,是我下的处决令,如今却砍到了我的头上。”公爵跪倒在断头台前,身上衬衣显得十分单薄。
风撩起他凌乱的头发,教堂钟声敲开末路的帷幕。
他陷入深深的思考,究竟会上天堂,还是会坠入地狱。
“萨默塞特公爵!快说遗言吧,不要浪费时间!”格雷勋爵站在塔楼上,催促着行刑的进度。
他不想节外生枝,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
可话说回来,究竟谁才是闹剧,或者说大家都是闹剧的一员。
只有一个人可以结束闹剧,成为唯一的幸存者。
“杀了他,杀了他!”居民们摩拳擦掌,声嘶力竭地喊着。
几位大臣骑马赶来,准备欣赏这场精彩演出。
“我推动王国的宗教改革,镇压了北方的叛乱者,如今却背负骂名,上帝明白我的苦衷,愿祂接受我的灵魂。”
公爵趴在断头台上,不安地闭上双眼,等待斧头落下。
嘘声此起彼伏,人们不相信这番说辞,只当是一个玩笑。
大家注视着刽子手,希望能看到一场血腥残忍的斩首,以便消解心头的愤恨。
“开始行刑。”
刽子手高举斧头,目光落在那个颤抖的脖子上。
斧头划过空气,散发阵阵寒光,重重的落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公爵脊骨顿时断裂,斧头砸破了喉部动脉。
一时间血喷不止,地面染出一片椭圆形的血渍。
公爵浑身颤抖,痛苦地按着伤口,可惜毫无意义。
“砰——”
第二斧落下,公爵后脑勺一分两半,巨大豁口裸露着碎骨。
随后是第三斧、第四斧......直到第七斧,这才砍下公爵的脑袋。
在人们的注视下,那个血肉模糊的头缓缓掉进木桶,拉出几道筋丝。
“好!好!”
塔丘附近炸出一片欢呼,甚至有人高举鲜花,兴奋地献给刽子手。
没人感到悲伤,也没人感到惋惜,只觉得大快人心。
“格雷勋爵,您女儿今年多大了?”枢密院长小声问道。
“十三岁了。”格雷勋爵笑着回应道。
算起来也快到婚嫁的年纪了,只是找不到合适的夫家。
“时间过得真快。”枢密院长望向远处,又要阴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