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丹麦、瑞典支付了贸易尾款,又签了几份新订单。
天空一片灰蒙,隐约能感受到雪的踪迹。
伊丽莎白一边散步,一边和勃兰登堡大使聊天。
“陛下,听说您把玛丽送到巴黎了。”大使拿着一沓文件,恭敬地说道。
本以为玛丽还在伦敦,没想到已经抵达巴黎。
这事发生的有些突然,玛丽行踪十分隐蔽,一直没有走漏风声。
“是啊,玛丽很想念她的亡夫,这是她的家事,我不方便阻拦。”伊丽莎白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容地看着大使。
这是一步狠棋,既然玛丽已经抵达巴黎,法国宫廷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允许玛丽参加葬礼,要么拒绝玛丽参加葬礼。
前者会让王太后、当权派威严扫地,后者会引起更大的争议与怀疑。
“您真是太慷慨了,这下轮到法国人着急了。”大使语气从容,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他拿出一封信,认真递给伊丽莎白。
法国的宗教冲突愈演愈烈,即将演变成一场战争。
勃兰登堡准备支持法国新教,准备和法国天主教打一架。
为了增加胜算,勃兰登堡邀请伊丽莎白加入战争。
“这可不是小事,我得和大臣们商量一下。”伊丽莎白拆开信封,心中却在思考法国的事。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既可以打压法国,也可以激化法国内部矛盾。
说不定可以收复一些失地。
“如果您愿意加入战争,我们可以把加莱、法国西北地区划给您。”大使轻声道。
这个价码看似诱人,实则困难重重。
西北地区是天主教的势力范围,那里也是抗击英格兰的桥头堡。
“西班牙有什么动静吗?”伊丽莎白轻轻一笑,从容地岔开话题。
西北地区又乱又烦人,简直是治安战的噩梦。
如果能取得敦刻尔克,那就能接壤尼德兰了。
“他们支持天主教,但反对法国王室。”大使微微皱眉,语气逐渐严肃。
西班牙一直在渗透法国,并且扶植了很多名门望族。
只要法国陷入内战,西班牙一定会加入战争。
“法国又得单打独斗了。”伊丽莎白走到花坛旁,若无其事地摘下一束凌霄花。
寒风拂过她的脸颊,一片雪落在她的鼻尖,顷刻间融成晶莹的水珠。
在远方的雾霭之中,似乎氤氲着战争的气息。
“虽然西班牙支持天主教,但目的却是夺取法国王位,这样一来,法国天主教内部又分裂了。”大使不慌不忙地说着。
“你去过敦刻尔克吗?”伊丽莎白轻声问道。
敦刻尔克临近法国边境,就在尼德兰旁边。
如果能得到这个地方,以后就能更好的支援尼德兰。
“抱歉陛下,我没去过。”大使微微摇头,默默揣摩着伊丽莎白的意思。
敦刻尔克似乎也是一个好价码,也可以考虑考虑。
“你回去重新考虑一下吧。”伊丽莎白声音轻柔。
她并不在意这些,一旦开战,打到哪算哪。
纸上都是虚的,实际控制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陛下,我明白了,请允许我回禀柏林。”大使弯腰行礼。
......
午后刮起鹅毛大雪,窗外寒风呼啸,世界沉入飘摇的雾霭中。
伊丽莎白走进议事厅,迎面涌来一股热浪。
壁炉火光摇曳,时不时发出一阵啪啦声。
“陛下,法国出事了。”克莱蒙德呈上两封密信,“法国新教贵族请求我们提供帮助。”
最近这些年,法国一直没能解决宗教问题。
虽然出台了很多宗教法令,却没能有效缓解宗教问题。
“你有什么建议吗?”伊丽莎白坐到王座上,若有所思地打开信封。
“我们应当积极介入此事,借机分裂法国。”克莱蒙德微微皱眉,目光渐渐深邃。
就算不能分裂法国,也要重塑法国的政治结构。
最好让新教、天主教分庭抗礼,这样就能获得一个‘散乱’的法国。
“嗯,勃兰登堡也想介入此事,还邀请我加入战争。”伊丽莎白轻声道。
她想起之前的百年战争,心中感到一阵悸动。
虽然不指望打进巴黎,然后重演一次兰斯加冕,但至少也得遏制法国的崛起。
“陛下,您同意了吗?”克莱蒙德表情凝重,严肃地看着伊丽莎白。
“没有,他给的条件太糟了,我让他重新考虑一下。”伊丽莎白下颌微抬,“假如我们加入战争,应该从哪登陆?”
她看着地图,目光掠过加莱、敦刻尔克、诺曼底。
“陛下,我建议从加莱登陆。”克莱蒙德认真回答道。
他思索片刻,随后说出了心中的战略方案。
第一步,夺取加莱、敦刻尔克,巩固海上补给线。
第二步,攻占亚眠,控制东北地区交通枢纽。
第三步,等待新教军队、勃兰登堡军队,争取打一场战略决战。
“可是新教军队都在南方,恐怕没法与我们会和。”伊丽莎白眉黛微拧。
“陛下,只要我们夺取亚眠,法国必然会调兵回防巴黎,这样一来,新教军队、勃兰登堡军队就有机会北上了。”克莱蒙德沉声道。
不过这个方案也有风险,万一法军全力反扑亚眠,英军就会陷入一场血战。
“这倒是个解决办法。”伊丽莎白略微迟疑。
“陛下,不管怎么说,我们应当提前备战,这次不是小打小闹,而是真正的大战。”
克莱蒙德走到桌子旁,忧心忡忡地看向地图。
这次至少得准备九千名士兵,外加上百艘战船。
法国已经开始备战,勃艮第、奥尔良集结了大批部队。
“嗯,待会你和塞西尔讨论一下,看看还得准备哪些东西。”
伊丽莎白眉心微低,深以为然地拿起茶杯。
“陛下,还有一件事,法国准备驱逐玛丽了,还扬言要把玛丽送回苏格兰。”克莱蒙德认真道。
“挺好的,法国人很有魄力。”伊丽莎白浅浅一笑,轻轻抿了一口红茶。
今时不同往日,苏格兰新教势力已经站稳。
权力一旦攥入手心,就很难再还回去了。
玛丽现在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