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荡了三天,寒风卷积着雾气。
隔着层层雪幕,只有屋里的烛火在悄然摇曳。
玛丽正在整理房间,桌子上放着未完成的刺绣。
房门缓缓打开,伊丽莎白站在门口:“我能进来吗?”
玛丽转过身,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当然可以。”
墙边壁炉散发着暖意,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房门再次关闭,屋里只剩她们两人。
“这里好热啊,我可以脱外袍吗?”伊丽莎白走上前,双手开始解开外袍的别针。
外袍滑过肌肤的时候,自己仿佛柔情似水,渴望爱与被爱。
她把披肩放在沙发扶手上,然后把袖子、外袍放在沙发上。
心中感到阵阵刺挠,欲望在心底燃烧。
“行啊,如果你感觉舒适的话。”玛丽继续整理房间。
“今天太忙了,肩膀好酸啊。”伊丽莎白坐到沙发上,打量着玛丽的背影。
她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声音也有些委屈。
“我帮你揉揉吧。”玛丽放下手头的事,转身走了过来。
她抬起双手,轻轻捏着伊丽莎白的肩。
“等到开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野餐了。”伊丽莎白淡笑道,心底已经乐开了花。
她解开丝绸发带,指尖穿过柔顺的发丝。
回眸的时候,彼此目光撞在一起。
“是啊,希望春天早点回来。”玛丽微微失神。
“啊,好疼,玛丽你弄疼我了。”伊丽莎白故作难受状,“你忙你的吧。”
“伊丽莎白......我不是故意的。”玛丽连忙解释道,抬眸间却看到一股柔情。
尽管表面冰冷严肃,却藏着一股温柔。
“没事。”伊丽莎白轻声道,“法国又爆发冲突了,我今天问了法国大使,询问法国是否需要帮助,大使的回答让我很不高兴。”
她笑着摇了摇头,法国人还是那么傲慢。
“他一定拒绝了你的好意。”玛丽认真说道。
“是的,他甚至威胁我,让我不要干涉法国的事,还让我管好海军。”伊丽莎白笑着说道。
法国还剩几艘船,难道还想打海战吗。
“他疯了吗?”玛丽微微凝眉,心中充满疑惑。
“不知道,可能他觉得法国很厉害,毕竟他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伊丽莎白眉心微低。
她已经不是二十多岁的姑娘了,如今已经三十多岁了。
玛丽注视着伊丽莎白,感受到那份失落。
伊丽莎白抬起头,轻声问道:“玛丽,被爱是一种什么感觉?”
玛丽思索很久,认真地答道:“一开始会不适应,当你沉浸在温柔中时,就像置身在壁炉旁,身上裹着金丝绒毯子。”
“真好......在过去的三十多年里,我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伊丽莎白眼眶闪动,思绪飘向记忆深处,眼中倒映着烛光。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孤独。
“这其实就是陪伴,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度过黑暗。”玛丽认真说道。
她害怕伊丽莎白抗拒这份感情,所以用了‘也可以’,以此掩饰心底的渴望。
“如果你这么认为的话......”伊丽莎白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窗外寒风呼啸,就像恢宏的交响乐。
今年冬天十分漫长,直到三月中旬,天空仍旧飘着大雪。
尼德兰战事暂告一段落,双方开始互相对峙,因为天气原因,谁都没法发动战役。
三月底的时候,船队离开朴茨茅斯军港,全速驶向印度洋。
为了组织、研究殖民的事,伊丽莎白一直待在朴茨茅斯,经常和海军将领待在一起。
等她回伦敦的时候,已经三个月没看见玛丽了。
期间收到很多玛丽来信,也陆续回了一些。
威斯敏斯特宫,东南角小卧室灯光微弱。
玛丽坐在窗边,宫门驶来一辆马车。
她一眼认出了伊丽莎白,于是高兴地跑出去。
“伊丽莎白。”玛丽放慢脚步,无法掩饰心中的喜悦。
“玛丽,好久不见。”伊丽莎白假装没站稳,顺势倾向玛丽的怀抱。
“小心。”玛丽伸出手,赶紧抱住伊丽莎白。
彼此触碰到对方身体的那一刻,仿佛越过了心中某个界线。
“外面好冷,我们去屋里吧。”伊丽莎白站起身,眼中柔情似水。
她们一起走向宫殿,在旁人看来,这对表姐妹重归于好了。
休息厅温暖安静,桌子上摆着刺绣工具。
“最近这段时间,南方一直冰冷潮湿。”伊丽莎白身体前倾,鼻尖嗅到熟悉的味道。
她淡淡一笑,这是西红柿炒鸡蛋的味道。
“我最近一直在练习做菜,已经会做西红柿炒鸡蛋了。”玛丽抿着唇瓣,轻轻笑了起来。
“真好,你好像绣了一些花朵,能让我看看你的作品吗?”伊丽莎白坐在沙发上,心中充满期待。
如果不是因为天气,她甚至想派军队去尼德兰。
“好啊。”玛丽开心地取来几个刺绣,“你之后还会离开伦敦吗?”
“也许吧,怎么了?”伊丽莎白接过刺绣,认真看着玛丽。
“可以不离开伦敦吗?”玛丽眼睫扑闪,语气十分小心。
“不行,如果情况需要,我还是得离开伦敦。”伊丽莎白微微摇头,唇角露出淡淡笑意。
她虽然珍视这段感情,但还是得以国事为重。
“好吧,理应如此。”玛丽坐在一旁,姿态略显拘谨。
“雪下了整整一周,路上全是积雪,可现在已经四月了。”伊丽莎白倚在沙发上,姿态慵懒轻松。
她望着窗外的雪花,不知夏季是什么样子。
彼此就这么坐在一起,时不时相视一笑,眼中漾着温柔。
“你想象过平凡的生活吗?打个比方,一起洗衣服,一起炒菜做饭。”伊丽莎白微微失神,唇畔笑意盎然。
“想象过,我很憧憬那样的生活。”玛丽轻声说道。
“我有点冷。”伊丽莎白浅笑道。
玛丽转过身,纠结了许久,左手悄悄挽住伊丽莎白的胳膊,“好些了吗?”
“好些了。”伊丽莎白打了一个哈欠,轻轻倚在玛丽的肩头。
“那就好。”玛丽脸颊泛起红晕,脖颈感受到温热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