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在意识的海洋里飘荡,从现在至过去,见证自己的出生,再顺着时间的河流抵达未来,一片刺眼的阳光,姜静流的眼睛被刺伤,流出泪来。
“她动了。”
熟悉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有厚重又滑润的东西顺着身体的筋脉游动,被血肉吸收,修补被损坏的*,触动身体深处那些蠢蠢欲动的渴望。
“脑波反应剧烈,快了,把灯光调暗一点。”
意识被身体束缚,身体不被灵魂控制,姜静流感觉自己被困在某处,挣扎着,张口尖叫,腥甜的液体从口鼻灌入,呛得胸口呼吸不能。她拼命让血肉滋长,抓牢那又欲飘走的精神,终于凭借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什么。
“不要着急,你很安全,放轻松,慢慢的,不要让你的肌肉负担太重,我们会帮你。”
身体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住,黏腻的液体滑落,她盘坐起来,一张柔软的毛巾盖过来,又轻柔地抹去她脸上不舒服的粘滞感。
姜静流眨眨眼睛,一片黑暗,她甩甩头,液体飞溅,瞪大眼睛,依然一无所获。她有点着急,抬手,张口,喉咙却仿佛被封住一般。
“你睡太久了,身体肌肉功能衰减,慢慢来慢慢来。”
姜静流抓住毛巾包裹身体,头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姜,还记得我吗?”
姜静流略想了一下,零星的记忆片段从久远的过去被拉出来,她恍然大悟,又东张西望,意识到无法说话,手比划起来,突然有清脆的童声,“妈妈!”
姜静流松了一口气,笑着转向姜昊宇的方向,果然有一个柔软的身体靠向她,她手伸向记忆中的高度想要默默姜昊宇的头,却被一双小手拉向高处,姜昊宇叹口气,“妈妈,你睡一觉,我都有六岁了,妹妹都已经可以自己到处跑啦。”
姜静流怔住,姜昊宇兴奋地叽叽喳喳,“妈妈,你终于醒过来拉,我每天都有带妹妹来看你,还给她讲我们黄泉家里的事情。咱们现在天天飘在太空里,没有太阳没有风,没有云也没有雨,我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游泳过了。零式叔叔说你现在的身体比普通人都还要脆弱很多,没有办法负担飞船告高速行驶的压力,所以我们走得慢吞吞的——”
“昊——宇——”姜静流挣扎着,终于说出话来,“妈妈,看——不见——”
鸠雀一双手盖在姜静流脸上,“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感受那人手心的温度,姜静流有点心安起来,身体自然地向后靠,猛然腾空而起,又被放到更柔软的床上,有清洁身体的设备柔软的触头游走全身,身体终于干净起来,被套上舒适的居家服,姜静流半靠在床头,侧耳听身体周围的声音,不断有人在屋内走来走去细细碎碎的声音,有姜昊宇兴奋地跑来跑去的声音,还有小孩子口齿不清。
姜静流本能地用手指画出一个符文,想要借助能量的流动感知这个世界,指尖有细细的气流散开,却无预料中的能量生成。姜静流抬手,呆呆坐在床头,大脑一片空白,后背冷汗一层又一层,倾刻间便如被水淋过。
“妈妈,你冷吗?”姜昊宇把一双更小的手塞她手中,“这是妹妹,妹妹的手暖,帮你暖一暖。”
姜静流忍住身体的颤抖,张口发出难听的气流声,“昊宇,鸠——雀呢?”
“我在这里,你怎么了?”鸠雀伸手摸一下她的背,“哪里不舒服?怎么会出这么多汗?”
姜静流伸手,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着急,别担心,一切情况都很好。你昏迷之后,姬太先生独身取道西极回了中心星域,姜先生和零式先生主持防御体将藤山长诞星完成。姚女、暗鸦和流川的大部队打散了魏然的残部,收拾完战场,姚女先行回黄泉稳定局势去了,暗鸦去鬼门布防防御监察会在外域的残部,流川的中军在前面为我们开路护航。现在,我们已经过了鬼门,就要抵达黄泉了。白玫先生传讯来,他已经将一切你需要使用到的器官都做了备份,一抵达黄泉,马上可以手术。”鸠雀小心道,“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啊,忘川先生衔了你剥离的界和藤山长的诞星回黄泉,他要将它们布置在黄泉和鬼门之间,以后,我们的姜域会越来越繁荣——”
姜静流安静地听,双手握紧手中那两双小手。
“零式先生本来誓死要追随你过来,但姜静川先生抓住他,说防御体那处极为重要,若无人看守的话,西极可由此威胁到姚女的银纱域,也可长驱直入姜域。”鸠雀将一杯温温的水递到姜静流嘴边,吸管放入她口中,“喝点温水润润肠胃,刺激一下它们的功能。”
水入口,姜静流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贪婪来,她一口气喝了一大杯,犹不满足。
“好啦,不能一次喝太多。”
“忘川先生说它无法打破你的界,所以释放不了那界中的星系,昊宇和善渊又小,血脉共振的方法不能使用。”鸠雀端开水杯,又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姜静流换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姜静流的裸|体,动作毫无迟缓,“昊宇,带善渊去玩一会儿吧,妈妈现在五感还不灵敏,没有办法照顾道你们。”
姜昊宇这才不甘不愿地抱着姜善渊去了别处。
鸠雀难得地唠叨着,似乎想要把姜静流消失的几百个日日夜夜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她,可她听着听着便神思不属,鸠雀的声音变得飘渺起来。他为自己擦汗,喂水,按摩肌肉,每隔几个小时还会注射一些针剂,不断地记录她的各种身体数据,安慰她。姜静流试探着控制自己的手指脚趾,会做一些简单的伸展运动,但握力依然不足,可喜的是说话的能力一日好过一日,进食逐渐正常,但更让她比较尴尬的是排泄。
可鸠雀几乎根本就没将那当成麻烦,毫不介意地为姜静流做各种私密的事情,反而是姜静流各种抗拒。
“这是身体自然的反应,有什么害羞的?”鸠雀的声音年轻有力,“而且,我不是你最亲密的人吗?”
鸠雀的手指修长有力,抚过姜静流的皮肤如小电流刺激一般酥酥麻麻,且姜静流的鼻端总是有嗅到若有若无的香气,那香气不类花香,也不是人工香精的味道,淡而隽永,无法忽略,从鼻端潜入直至血脉伸出,她的五感还未完全恢复,但身体难以启齿的*似乎正在苏醒。
“你怎么了?不喜欢我碰你吗?”鸠雀奇怪地看姜静流推开自己的手,“你在闻什么?”
姜静流抽抽鼻子,“有什么味道,很奇怪。”一点也不奇怪,很好闻,让她沉迷其中。
鸠雀疑惑地抽抽鼻子,“没有什么味道啊?”
姜静流皮肤有点发热,脸发红,“好像有点热,能把温度调低一点吗?”
鸠雀起身,伸手摸一下姜静流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有点发烧了吗?那可就糟糕了,我马上去请医生来。”
“别!”姜静流拉住鸠雀的衣服,身体一动便不能自己的颤抖,下身腿心早已淋漓,“我的身体有点奇怪!”她情不自禁地靠近鸠雀,鼻子凑向他温热的颈项处,香味更加浓厚,带着少年人的清冽,“是你的身体很香,怎么会这样?”
鸠雀顿住身体,“糟糕了!”
姜静流双手挽住鸠雀的胳膊,手不自主地在他皮肤上游移,光滑而充满弹性,薄薄的皮肤下面是修长而有力的肌肉,少年人纤细的骨骼,“你知道我怎么了?”姜静流声音嘶哑,脸越发红,血气冲得她整个人晕乎乎,双眼逐渐迷离,她伸手拉开领口,“我觉得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好糟糕。”
“我去找忘川先生来。”鸠雀拉开姜静流的手,可那手又坚持地摸上他的颈项,手指一根根划过动脉,“阿姜,别这样,你身体还没有恢复。”鸠雀窘迫地躲开,满头大汗。
姜静流身体软软靠在鸠雀身上,只知道缠着这芳香的美味,神智全无。
鸠雀无法,只得打开手腕上的联络器,片刻后忘川庞大的兽脸出现,“怎么了?”
“阿姜除了视力受损,身体恢复正常,甚至可以说恢复得很好。神兽的血果然加强了她的身体机能,但也出现不良反映了。”
忘川兽瞳带着兴味转向,“你正是少年,还未发情,血最是清透不过,大补的好药;清音和石龟的血沉淀了数千年,最是醇厚不过了,早被时间洗干净了兽性;只有流川,正处在发|情的狂躁期,呵呵,姜女出现类发|情的迹象了?”
“怎么办?”鸠雀手足无措。
忘川勾起嘴角,“要我教你怎么做|爱?”
鸠雀脸僵持,忘川又道,“不应该啊,鸠雀的记忆给了你一部分,这方面的知识应该不缺的嘛,就算没有关于怎么在床上讨好姜女的方法,但神兽的智商不该那么低,这情|欲之事可是本能——”
鸠雀立即道,“阿姜身体还没有恢复,而且——”鸠雀看姜静流满身潮红,双目泛水光,不想将这样的她给别人看,清了清嗓子,“我怕影响她的恢复,你也说过,她现在既脆弱又特别,也许是历史上第一个活着的被剥离的女尊,我现在什么也不敢做。我有一点点传承的记忆,蛇性最银(不是错别字哈),但解这银性的正是你们的血,你再给我一点。”
“不想找流川?”
鸠雀不满道,“你也知道他正处在狂躁期,分明一人形□□,再把他放到阿姜这边来,真是灾难。”
“只能略微解除一下,治标不治本。”忘川伸手用指甲在手背上割出一条伤口,挤出一点血珠,划开空间将血珠抛入,一瞬功夫鸠雀便见那血珠凭空出现在姜静流的唇边,落入她口中。
鸠雀来不及感叹忘川似乎变得更强了,只见那血珠接触到姜静流的皮肉边化为清亮的气涌入她口中,她体温逐渐下降,潮红消失,血脉涌动之后的疲倦让她沉沉入睡。鸠雀松了一口气,将她抱上|床,拉被子盖上,门却猛然被撞开,凌冽的气立刻张扬地充满整个空间。
忘川轻笑一声,“血脉感应啊,鸠雀,你自己处理流川吧。”说完非常不仗义地消失了。
鸠雀转身,挡在姜静流床前,见对面粉面含春的青年,以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香味,道,“你来做什么?阿姜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流川一步步走近,双目中的渴望似乎要吞噬一切,“她需要我,我感觉到了。”
“那只是被你的血勾起的病,等白玫确认她的身体一切正常——”
“你只不过在害怕吧?”流川偏头,冷哼一声,“关心她都是借口而已,把我隔离开,方便你?我们都是野兽,还是不要学人!”
“你确实是头被情|欲冲昏了头的野兽。”鸠雀轻蔑道,“醒醒吧,你已经成年了,不要再被阿姜当成小孩子看待,如果你依然不能控制自己的话。”
流川双目赤红,转身,“你也嚣张不了多久,只要她——”
“如果她愿意要你的话。”鸠雀本能地挑衅,血脉中的敌意,自传承中来,一张眼苏醒起便有的,致死也无法消除的,“可惜,你在她眼里还是——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