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奶奶一声不吭地背着她的老头子走着山上的台阶,跌跌碰碰的,嘴里不断哼着几句嘱咐。老头子佝偻着身子在她背后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的倚在她的背上。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雪,雪白掩盖了整个郊区。
麻奶奶一喘一喘地上了山顶,然后停在那里。她看见了一个寺庙,她眼神充满了迷茫,努力从记忆深处回想着这里是哪里。但风很快就吹散了她的思绪,冻得她直打冷震。
她迈起了脚,直走进寺庙。
寺庙里阴阴冷冷的,只有些少烛火还在燃烧。那些死人的灯火,依稀在供奉台前闪烁。今天不是初一十五,并没有多少人来参拜。佛高高在上,**而神圣。
麻奶奶把老头子带到前面红布围着的放香炉的台前,扔开香炉,把他扶上坐正好。她搓了搓手,往手里呵了呵气。然后回望着老头子,只见老头子瘦骨嶙峋的,掉光头发的头颅还在闪光,在台前一动不动。
“哎呀,你怎么穿得那么少呢?”麻奶奶看着衣衫单薄的老头子,略带愤怒地说。
麻奶奶左右张望着,看见了一个人穿着衣服盘坐在一个供台上。于是走上去,看着那个人的时候大笑起来:“原来是一排骨头。不如借件衣服来穿穿。”然后走上前去,脱下那人的衣服,把这打骨头扔向了一边角落。原来那供台上供奉着的是以往一位寺庙住持的真身,但乡村的老人家却什么也不知道。
麻奶奶拿着这套衣服,走向了老头子,帮他一件一件地披上。
“这样就不冷了吧。”然后麻奶奶摸了摸老头子的额头。
“怎么冰凉凉的,一定是饿坏了吧,我到下面帮你找点吃的。”说完老奶奶再迈开脚步,离开了寺庙。
(二)
医院的护士在大叫:“不好啦,108的病人不见了。”
医生们忙跑过来,乱哄哄的。
“难道死人自己站起来了,这算那根葱呀。”医生说着。原来床上的老人昨天刚刚去世了,亲人们打算今天带他去火化,却不想车还没到,人就不见了。
“快,你快去看看医院视频,你快去打电话给亲属,我在这里等着。”主医生在紧张地吩咐着身旁的护士,医生。
很快,亲属们都来了,一起到了监控室。只见视频里出现了一个老奶奶,她走进了病人房间,把病人背起来,然后背出了医院。
“那不是妈妈吗?”麻先生对旁边的兄妹说。
“她在干什么。”医生奇怪地问。
“不知道,她犯了老人痴呆,有时候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可能爸爸离开她犯病更严重了,怪不得刚刚溜出家里了。快,我们快去找他们。”麻先生喊道。
麻先生几兄弟姐妹立刻跑出去,他们在满大街寻找。天空下着连绵细雪,岁末的冬天,雪像眼泪一样冰冷,掠过行人的面庞。
很快,麻先生就看到他的母亲了,只见她茫然的在围住一张椅子在转。
麻先生走上去,只听见母亲在不断地唱着:“团团转,菊花园。炒米饼,糯米团......”不觉麻先生的鼻子酸酸的,这是以前小的时候,母亲父亲磨谷时用转磨时经常唱的儿歌。当年父母就是这样不断转着,他们就在旁边嬉戏地陪伴着。
麻先生走前去,哽咽着说:“妈,谷好了。”
麻奶奶昂起头来,看着麻先生,笑了,像樱桃一样的脸泛起了甜蜜的涟漪。
医生们和亲人们都赶到了,麻先生问着:“妈,爸爸呢?”
“爸爸?嘿嘿。嘿嘿,嘿嘿嘿嘿。”麻奶奶这样傻笑着。
“她忘记了,再怎么问也是没有办法。”麻先生对着旁边的医生说。
医生职业性地再问:“那她平时经常去哪里的。”
“唉,要不是爸爸突然病了,她才不会来这里的。平时都在乡村里的,对这里根本不认识,我们还是去找父亲吧。”
(三)
一个小和尚走出了寺庙内室,走到大堂打扫卫生。一眼看去,竟然发现了供奉住持真身的供台上,住持真身竟然不翼而飞了,那空空的盘上光秃秃的。再环扫一眼大堂,竟然看见香炉台前坐着一个穿着住持衣服的人。
“哇!住持现形啦。”小和尚吓了一跳,忙扑上前去,拜倒在香炉前,重重地扣了三个头。再向住持看过去。只见住持眼睛紧闭,嘴巴微张,像在念经一样。
小和尚激动地说不出话来,然后忙跑去室内,一路跑一路叫:"住持现身啦!"
没多久,大堂里的人多起来,沸腾起来。几个和尚搬走了上面的佛祖供像,又几个把这个住持真身抬上去。起初几个小和尚都不相信的,上去一抬,竟然发现住持现身是那么的轻。再一摸脉搏,果然不跳,心也不跳。把他的台搬去主座时,整个过程住持竟然一动不动。这难道不是打坐的最高境界吗?
然后大堂的和尚们都恭恭敬敬地跪在住持面前,深深地扣上了几个头。
那个大堂的**管理员却在旁边偷笑了起来,心里不断想:“这一下我还不发达。”然后冒着风雪跑出去,到处宣传:寺庙的住持现身啦,请快来拜祭。
于是第二天,整个城市轰动起来,不管是高官大人,还是平民百姓,都带着十分仰慕的心情往寺庙奔去。不管下雪与否都赶来,就像对待那些气功大师一样的阿谀奉承。
然后谁都听见住持前面的钱柜台铛铛那样响起来。
(四)
“阿婆,最近住持现真身呀,俾晒滴钱我,我帮你全家祈福啦。”一个年轻的小混混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麻婆婆又溜出了家里。这时候,正好一个小混混见到了一个这样迷茫眼神的婆婆,就将计就计地走上了。
“嘿嘿嘿,住持现真身。”麻奶奶在那里乐开花。
小混混看着她好像很容易骗那样,于是说:“那你跟着我来,我带你去祈福。”
于是麻奶奶傻乎乎地跟着他的尾走起来。没多久,他们就顺着到寺庙的阶梯走起来。不知道为什么,麻奶奶开始慌张起来,但小混混看见到嘴的鸭子怎么能走呢,于是更催快奶奶向前走。
很快,他们就到达寺庙了。只见这里人山人海,都快挤不进去了。
“看吧,我没骗你吧,老奶奶。你看看前面的那坐着的住持,现在你把身上的钱全给我,我帮你去那里把钱投进去。”小混混在人群中很艰难的踮起脚指向神台前面。
麻奶奶顺着他的指望过去,挤了好几下,终于都看清楚前面那坐在的住持。
“啊!老头子!”麻奶奶突然喊起来。忙快步挤进去,小混混看见了,忙追上去喊:“老奶奶,你去哪里呀,让我来帮你呀。”
终于麻奶奶走到了那个隔离带前面。
“老头子!你坐那么高干嘛呀!摔死你呀。”她的这一喊引来了旁边的人注意,个个都面面相觑着,然后看着她。这时候那个小混混也挤过来了,扯住老奶奶的衣角,十分愤怒和无赖的嚷道:“你这老东西,快给钱我,现在你不给也要给我。”
人群的目光都往这里射来了,有的上前还欠说,以为是两母子。
“滚开,我都不认识你。”麻奶奶推开了小混混的手。
“他是小混混来得,这里出了名的一个坏蛋。”突然有一些熟悉的人在说道,这下别人都上前去想捉住这个小混混,大眼瞪着小混混,把小混混围住。小混混于是愤怒起来了,忙从身后拿出匕首出来,大喊着:“怎样,你们想跟我拼命。”于是走向前捉住一个人。
后面的人山人海,听见了前面在闹事,于是纷纷走得走,跑得跑。
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大群警察出现了。
为首的警官一走靠近寺庙大门,就看见人群不断地往外跑。感觉有点不可思议,那么快知道他们来了。捉住一个百姓问:“发生什么事了。”
“前面有人拿刀出来打架了。”
一听完警官忙看着后面的警察,一挥手,那些武警就冲进了会场。
小混混这时候正捉住一个和尚,威胁着那些群众。没说上两句就看着外面的警察,大叹道:“怎么还快过深圳速度呀!”
警察们都向小混混那里跑过去。
(六)
麻奶奶并没有理会乱哄哄的人群,她的眼睛只盯住台上的老头子。
她越过了那隔离带,直接走向了老头子。
一靠近老头子,嘴里就骂道:“你这个混蛋,去哪里啦,都吃饭了。”
老头子一动不动地坐在上面。
“怎么这么臭的,你多久没洗澡啦!”麻奶奶问着老头子,原来尸体开始腐烂了,散发着一种臭味,可惜那些愚蠢的百姓却认为这是一种独特的香味。
“来,现在我背你下去回家吃饭。”于是麻奶奶又背起了老头子往下走,一步一步的下了台阶。但巧的是,竟然没人发现了老奶奶的动作,别人走的走,留着的都在看着这警匪大战了。
(七)
警察与小混混坚持了好一会,两边四目相望。最后小混混眼睛痛了,害怕了,就放开了和尚。这时候警察们忙向前扑去,把和尚捉住了。然后再把小混混捉住了。
这个和尚莫名其妙,应该是一班和尚都莫名奇妙,因为都被捉了。
“刚刚我们过来其实是为了捉住你们这些骗人的东西的,刚刚好遇到这个小混混,就顺便干两件事情。因为我们调查到,你们的所谓住持只是一个骗局,那个住持很像一位乡村的农夫。”警官说道。
“不,他是真的。”一个和尚小声的附和道。
突然一个警察指住那个供台说:“啊...怎么住持不见啦!”
然后所有人都向供台看去,这时候才发现,供台上的住持不翼而飞了。
“你把它弄走了,我都说他是真的了!”刚刚那个和尚大声地怒责道。
警官害怕了,松开了那些和尚的手,环绕看着大堂,没有摄像头,这下哑巴吃黄连了。于是警官没说话,挥一挥手,那些警察捉住小混混也跟着警官开始离开这里了。
警官带着那些警察们走下台阶,嘴里不断喊:“没可能的,没可能的,刚刚进去的时候还看见他坐在上面的。”突然,他就呆了起来。
原来他看见了半山腰的空地上,那住持跟一个老奶奶正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闭目养神,非常自然,老奶奶在不断唠叨。
“鬼呀!”一个警察喊起来,接着几个没出声,但大家头也不回地往下跑,可怜的是哪个小混混,被拉着差不多快摔了,然后迷迷糊糊地被人扔进了警车里。
(八)
麻奶奶:“休息够啦,我们该下去了。对了,你上次说那出帝女花的戏段,我觉得不太好。”然后麻奶奶站起来又背起了老头子。
“要是那个音再拉长一点就好了。”麻奶奶继续唠叨着。
夕阳在身后印得血红,把雪印得更加光彩夺目。他们颠簸着走下阶梯,这时候找了母亲好久的麻先生终于都找到母亲了,还有父亲。
于是麻先生说几句后躲开了母亲,急急忙忙地去把父亲火化了。
(九)
后来不知道是哪一期的(奥秘)说起了这个未解之谜,没有人知道那个真身是怎么成型的。就是知道这个寺庙变得越来越红火,成了全国最红的寺庙,人人都在渴望着真身再次显现吧。
于是每个人都供奉着那个主持坐过的空盘子。
这个故事真不是我吹的,你不信的话拿个鸡蛋飞一飞,我保证它不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