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陌生女人盯了半天,赵诗月感受到了冒犯,狠狠地瞪了回去,“看什么看?!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江沐霜赶紧过去接过叶晴晴手中的东西,温和地笑了笑,“谢谢你,我们出去谈吧?”
一出病房江沐霜就听到赵诗月在身后说:“害人精!赶紧滚吧!”
叶晴晴不忿道:“她怎么骂人啊?”
江沐霜维持不住脸上的笑意,挎着脸说:“抱歉,她是我朋友的母亲,我朋友昏迷不醒,她一着急就忍不住发火。”
“也对,同样是母亲,我能理解她的心情,不过在病房里大喊大叫太不像话了,看她的穿着应该是个贵妇人吧?怎么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江沐霜往身后看了一眼,提醒她:“那位太太不是一般人,你说话可得小心点儿。”
叶晴晴若有所思,“我瞧她有点眼熟啊,她说话的语气和小动作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她。”
江沐霜有些意外,叶晴晴居然认识赵诗月?这不可能吧?
叶晴晴问:“那位太太是不是叫赵红娟啊?”
“不是,她叫赵诗月。”
“赵诗月。”叶晴晴喃喃道,“不应该啊,虽然样貌改变了一些,但真的好像。”
江沐霜的好奇心被勾了上来,“也许是改过名字,你能和我说说你认识的那位赵红娟吗?”
叶晴晴担心儿子的安危,江沐霜回去和沈烨说了一声,之后就随她一起去了她儿子的病房,刚好江沐霜也不想和沈父赵诗月两人一言不合吵起来。
沈烨看到了叶晴晴,叶晴晴也注意到了他,但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她没有和沈烨打招呼。
来到叶晴晴儿子的病房里,叶晴晴给她倒了一杯水,和她一起坐了下来,“赵红娟是我老家的邻居,我们年纪相仿,但玩不到一块儿,很小的时候她就和我们乡下的小孩格格不入,每天都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当自己是个城里人,看不起村里人。
我老家是山区一个很贫穷的村子,赵红娟家里却很有钱,小孩子都送去镇上读书。她父母很能干,是跑运输的,一年也没回家几次,把孩子丢给老人养,赵红娟初中毕业之后就读了一个什么航空培训学校,据说是做空姐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后来她很少回村了,不过每次回来都是一身华丽的打扮,大家都说她嫁了个有钱人,她自己也没有否认。”
江沐霜记得赵诗月家境不好,以前当过空姐,她不喜欢提过去的事,但看不惯她的人经常拿她的身世和经历嘲讽她,这些倒是对上了。
“家里老人去世后,她父母就回来了,除了父母外,她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嫂子。”说到这两个人,叶晴晴有些气愤地说道,“这两口子真不是东西,明明那么有钱了还喜欢贪小便宜,周围邻居家的空地被他们占用,连田地都不放过,为了霸占那两三厘米的宽度,大半夜拿着铲子把作为分界的土埂铲了大半,人都不能在上面走了。”
江沐霜不解,“他们家里不是很有钱吗?她哥怎么还待在村里?”
“她哥成绩不好,从小就很混,还因为犯事坐过牢,没学历人又懒,这不,回村啃老了吗,赵红娟倒是挺关照这个哥哥的,那家伙欠多少债他妹妹都会帮他还清。”
她眼神忽然变得黯淡起来,“当初我被唐夫人赶出洲城,发现自己怀孕了,走投无路之下只能回村等孩子生下来,他们一家没少在村里编排我,说我怀的是个野种,我和他们一家发生了争执,闹得很难看,他们竟然还偷偷抱走了我三个月大的孩子,想把他给卖了。”
江沐霜心中一震,这也太过分了吧?!卖孩子!这是什么畜生行为?
叶晴晴咬了咬牙,说:“有一次我看见他们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看到我的孩子的时候很热情,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买家,赵红维可恨,但他和我父母通过气,原来我父母也不想留下这个孩子。”
她说着眼里就蒙上了一层雾,江沐霜心里也不好受,给她递了纸巾,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叶晴晴抹了一下眼泪,看着病床上的儿子,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我愿意生下他,和唐家没有一点儿关系,如果不是这场病,我永远都不想和唐家扯上关系,我的孩子也不是私生子,他出现的时候我没有插足别人的感情,难道非婚生子就是私生子吗?”
她这么想不是没有道理,但世俗不一定认可,江沐霜不忍心打击她,只好选择沉默。
过了一会儿,沈烨过来找她,告诉她沈父和赵诗月打算把沈烽转到别的医院。
“他还没有醒吗?”江沐霜忧心忡忡地问。
沈烨摇头,“没有。”
他看出江沐霜的不舍,安慰她说:“放心,他身体很好,睡够了就会醒。”
“希望如此吧。”
她相信沈父他们不会亏待沈烽,不过沈烽在订婚宴上闹这么一出之后,他们应该不会轻易让沈烽见她了吧?
“对了,还有件事,我外公想见你。”
江沐霜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你外公?魏老爷子?”
“对,别紧张,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这可说不准,在外人眼里,她和沈烽肯定不是清清白白的关系,魏老爷子在宴席上就表露出了对她的不满,最后她还和沈烽逃出来了,老人家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她得罪了唐夫人,和沈父夫妻互相看不顺眼,实在不想再给自己增加一个敌人。
“那沈爷爷呢?他生我的气了吗?”
要是沈爷爷也讨厌她的话,她恐怕就得考虑换个地方生活了。
“爷爷没有怪你,他又不是老糊涂,分明是沈烽太过任性。”
江沐霜并没有感到放松,她还是得到沈老爷子面前说声抱歉,订婚是她答应的,不管是否自愿,她最后跟沈烽跑了,沈家丢了脸,她作为当事人不能说一点儿责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