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婉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看着这婢女,眼角余光却撇见不远处的一抹身影,目中精光一闪,嘴角上浮现一丝不屑的冷笑。
却听那宫女低道,“王妃,皇上有请!”
梅素婉将她拉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轻道,“当真是皇上叫本妃过去?旆”
那宫女看着她那清澈的眸子,却是咽了口水,目光便移,最后却是下了决心一般点头道,“是,请擎王妃跟婢女过来……”
梅素婉点头,便跟着她的脚步向前。
那奴婢的确是将梅素婉带往燕皇的营帐的方向,只是才走到一处僻静之地,脑后忽来一阵阴风,梅素婉就势向前,倒到了地上!
“打打打到了!”
一个哆哆嗦嗦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就听带梅素婉前来的宫女道,“快点将她绑起来,送到奕王营帐之中,不然,咱俩会没命的……窠”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梅素婉便被绑了手,嘴里还寒上了帕子,随后两个丫头将她抬起就走。
“小翠,要怎么送到奕王帐内?”
“你要死了,叫我的名字!万一被人知道了……”
“小翠,你说,咱们不说能不能避开那些护卫将王妃送入帐内,万一被乱箭射死,那咱们可就白忙活了,再说,若是咱们成了功了,那事后,万一擎王妃她死了呢,再化成厉鬼找咱们……”
那叫小翠的丫头越听脸色越白,只想着拿银子,当真没有想到,万一王妃死了,真的化成了鬼……
“那咱们把她扔树林中吧……”
“哦!”短短的应了一声,梅素婉便觉得被这两个丫头放到了地上。
“小翠,不是听说擎王妃很厉害吗,怎么会这么容易被我们抓到?”
“你还叫我的名字……快跑,那女人给了五百两,也够咱们活的了……”
这声音渐行渐远,梅素婉便睁开了眼睛,被反绑的双手微微一措,便挣开了绳索,虽说没了内力,可脚力却一点不弱,转眼便赶到那两个丫头的前面,将头发打乱挡住眼睛,便堵住了两个丫头的前路。
“还我命来……”
逃跑的两个小宫女,本就害怕,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还披头散发的,还含着怨气的声音,吓的两个小丫头瞬间抱在了一起哇哇大叫,“啊——有鬼!”
梅素婉只觉得耳膜都快被这叫声穿透,脚下不停,瞬间来到两人面前,伸手就掐上那个叫小翠的丫头,“为什么要害死我……”
“啊——鬼啊——”
“闭嘴,再叫我吃了你!”
那丫头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倒是那打人的丫头咽着口水看着梅素婉,不住的退着。
“王王王妃——”那丫头声音不大,却结结巴巴。
“是你,是你打晕了我,又是你将我扔到了林中被野兽咬死……”
那丫头直摇头,“王王王妃,您大人有大量,不要找奴婢,是是是那个姓肖的女人,是她给了我奴婢姐妹银子,让奴婢将你扔到奕王帐中……呜呜……王王王妃,有仇,你找她报,我们也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听着这后面的几句话,梅素婉忽然乐了,将头发一缕,挽了个髻便蹲下了身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丫头不住的点头,看着梅素婉咽着口水,“王妃,您您没事?”
“怎么,你们当真希望本妃出点事?不要忘了,我是擎王的妃,我出了事,你们俩觉得还能有活吗?逃,孙猴子什么时候能逃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那丫头不住的点头,“王王王妃,我们只是被鬼迷了心窍……”
“那知道怎么做?”
“知道……”
那丫头爬到晕到的小翠身边,翻了翻将五百两银票拿出来,“王妃,这是姓肖那女人给我们的银子……”
梅素婉看了看上面印着的钱庄名字,并没收有接这银票,只道,“你们留着吧,不过,我头上那一棒子也不是白挨的,若是你们还敢有别的心思,我便将你们扔到湖里喂鱼!”
“是是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梅素婉却是转身入了夜色之中,那丫头半晌没有听到声音,偷偷抬头,才发现,除了那晕倒的小翠,哪里还有梅素婉的身影?
伸手狠狠的掐上小翠的大腿,那丫头一高跳了起来,“要死了,你掐我……啊,有鬼……”
“你疼吗?”
“擎擎擎王妃呢?”小翠惊魂未定,看像四周,除了树林还是树林,风吹沙沙之声,让她更加害怕。
“小翠,我们逃不了了,擎王妃刚刚留下我们的命……我们回去吧……”这丫头说话慢悠悠,倒是牵上那快吓破胆的小翠,折返了回去。
再说,梅素婉被宫女带走之后,晏寒天看着她先前所写的实战策化,目中尽是兴奋之色,忽然极为好奇,他媳妇这些都是从哪里学
来的,便听到脚步声走了进来。
晏寒天随即眉头轻蹙,将那写好的东西,卷起便放进袖袋之中,扶着轮椅转过身,刚好看到肖青婉一袭白衣袅袅的走进内室来。
因为晏寒天与梅素婉都不是喜欢被很多奴才围着的,所以,这营帐之中除了他们夫妻,还真没有什么下人!
就是碧瑶与陌痕石仁三人,也并非总是随身相侍,有事,他们也会去忙!
就如此时,梅素婉跑出去后,这帐内,也就只剩下一个晏寒天了。
肖青婉站在门口,看着晏寒天,目中情意毫不掩饰。
晏寒天将身子斜在椅子中,支着头,看着她,轻言,“有事?”
肖青婉的眼中便蓄了泪水。
看着她目中的晶莹,晏寒天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双眼,眼中便闪过丝丝凌厉之芒。
“素素刚刚出去,你便这般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是打定主意,素素不会回来!肖青婉,本王当真是小看了你!”
话落,晏寒天滑着轮椅便走了过来。
肖青婉脸色发青,看着他从身边经过,哽咽地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晏寒天没有理会她的话,向帐外滑去。
只是轮椅却被肖青婉抓住。
“寒天,难道你忘了我们之间的情意?”
肖青婉泪如雨下,“你当真以为我想要嫁到那偏僻的地方吗?”
“放手!”晏寒天双眉皱的死死的,看着那白皙的手背,脑中浮现的却是梅素婉那莹白的小爪子!
这女人,跑出去也不知道上哪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肖青婉摇头,看着他不耐的脸,满是伤心的说道,“十年前,你说过你回来便会娶我,可是现在呢……你娶了京中最废的女人,晏寒天,你怎么可以对我这般的残忍?”
晏寒天不语,也未动,只是看着她,突然发现,曾经觉得那般美好的她是他这辈子的唯一,可在经历这多番事故之后,忽然发现,她也不过如此!
十年前,她饱读诗书,一身文雅之气,十年后,她的气质犹在,却不在是他眼中的唯一,想想与她相处的感觉,晏寒天摇了摇头,竟是记不起了!
“寒天,我们一起长大,我们比谁都了解方,我们私定终身,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你才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吗?”肖青婉软了语气,站到他的面前,“你曾说过,我是你的仙子,如今我回来了,寒天我回来了……”
肖青婉一边说一边伸手想向晏寒天的脸,眼中一片柔柔之光。
就在她的手快要摸到晏寒天那道狰狞的疤痕上,晏寒天却扭头避开,“你走吧!”
肖青婉顿时怔在原地,突然凄然的笑了一下,“你不要我了,呵呵……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想,肖青婉竟是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毫不迟疑的刺向自己的肚子!
晏寒天扬手一抓一拨,便将她的匕首挥掉。
肖青婉就着这个惯性便扑在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呜呜哭了起来。
“你还是舍不得我对不对?寒天……我想你,六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想你……”
晏寒天抿紧了唇,伸手抓住她的两个肩膀,本是想推开她,不想竟将她的衣裙给拉了下去,双肩上大片白皙的肌肤顿时应入眼帘!
“寒天……”肖青婉悄脸通红一片。
“哟,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继续……”
一道含着戏谑的声音从帐门处传来,就见梅素婉双臂环胸,靠在帐门的门框上,脸上是满满的笑,只是没人有知道,她的此时有多想将肖青婉扔出去。
她刚刚回来,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肖青婉那含着浓浓春情的“想你”之音,本不想进来,可却抵不住心底那浓浓的杀意。
看着晏寒天并没有将她扔下去,还让坐在身上,便眯了双眼。
晏寒天突然举起了双手,看着梅素婉,急道,“素素,求你帮忙将她扔出去可好,至少,她要死,也别死在咱们的营帐里……”
肖青婉悄红的脸色,霎时变的煞白,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晏寒天,这话,竟是他说的?
梅素婉二话不说,上前抓住肖青婉胸前那有些松散的衣裙,脚下一勾,便将那把匕首给勾到了手中,随后提着她,当真就将她扔了出去!连着那匕首一块扔到了地上。
拍拍手,看着倒在地上,衣裳不整的肖青婉,梅素婉道,“想男人了?”
随后将守在帐外的一个侍卫抓了过来,往她身上一扔,“这个年轻又貌美,相信今晚肖姑娘可以再做一次新娘子!!”
在那侍卫一落下来的时候,肖青婉便就地一滚,滚到了一边,裹紧身上的衣裙,看着梅素婉,眼里满是恨意的光芒!
“梅素婉,你这个悍妇,总有一天我会嫁到擎王府,总有一天!”肖青婉恨恨的站起来,手腕擦破了眉,此时火辣
辣的疼着,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帐帘,怒火的转身离开。
梅素婉看着她僵直的背影,“肖小姐我在擎王府恭候你的大驾!”
肖青婉脚下一顿,随后走的更快了。
看着肖青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梅素婉眯着一双豹子眼就回到了帐内,忽然发现,晏寒天不见了?
“晏寒天!你少给我装神弄鬼,出来!”
“唔,媳妇,我在洗澡……”晏寒天似乎没有发现她不善的语气,回她的话,竟还带了些欢愉。
梅素婉极快的来到浴间,就见他坐在浴桶之中,不住的搓啊洗啊……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男人以前洗澡是小童庆丰侍候,等成亲以后,他洗澡从来都得她给他搓背清洗,什么时候自己动过手?
这是做了亏心事的节奏啊!
“当然,不洗干净,我媳妇会不喜欢的……”
梅素婉那胸中的火气,就这么散了,散的梅素婉自己都觉得好笑!
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你!”转身离开。
坐在浴桶中洗白白的男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随后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撇嘴,一片嫌弃,又狠劲的搓了起来。
——
夜已深,情更浓,晏寒天抱着梅素婉,做着夫妻间最为亲密的事,可缩在宫女营帐中的女人,却满目狰狞,一副好好的容貌也变的极其丑陋。
看着她手中从晏寒天身上顺来的纸张,看着上面写着什么点苍山什么战略规划什么什么她不懂的东西,肖青婉双眼眯成了一道缝,随便将那纸张放好,看着手腕上的擦伤,却心下却道,梅素婉,你当真就这么确定,晏寒天他不会娶自己吗?
软的不行,那她就来硬的!
——
秋猎正如火如荼的进行,转眼便过了十二天,今晚一大早,燕皇亲自带队,入了山林,为期三天的守猎之行。
而这十二天中,梅素婉与晏寒天,除了前三日在营中出现,第四日便入了山林,再未出来,若不是陌痕石仁两个不时的将一些猎物送出来,燕皇都要派人进去捉人了!
而这八.九日的时间,这夫妻没干别的,寻找那适合实战演习的场地!
梅素婉在进入点苍山的中心时,看着那巍峨耸然的山峰,看着那极是茂密的丛林,有高有低的沟壑,梅素婉脸上便挂了大大的笑容。
“这地方当真是好!”
梅素婉毫不吝啬的赞了一句。
“还能比得过你的岐云山?”
梅素婉冷哼一声,“晏寒天,别酸了……”
晏寒天眯了眯眼,岐云山的地势比之这点苍山要险峻的多,这些日子看着他媳妇爬山涉水挑着地形,那专注的模样,脑子里便道,以她媳妇在岐云山呆了六年之久的情形来看,那岐云山应该早被她摸透,摸熟,至于到了闭着眼睛也能进能出地步才是。
那么,他让石仁去查……看来,若是将那岐云山摸透了,应该有他要的答案了吧!
又走了两日,梅素婉终于找了一个满意的山头,易守难攻,于是这夫妻俩做下全全的记号,才向山外走去。
然而,才一出山林,竟被一群侍卫,提剑包围。
就见太子一马当先,居高临下的看着晏寒天与梅素婉,满目清冷!
“太子,你这是何意?”晏寒天挑眉。
“呵,大胆擎王以下犯上,竟敢谋害皇上,有话,你去天牢里说吧!”
太子双眼赤红,一挥手,从侍卫中便走出几人,手中拿着绳锁,想将晏寒天与梅素婉绑起来。
晏寒天冷哼一声,挥手将几人逼退,看着燕涵予,冷言道,“燕涵予,本王劝你做事前,多用用脑子,也免得将自己的后路全部堵死,最后,赔上的却是你自己!”
“擎王你敢绝捕?”
“我知道路,自己会走!”
晏寒天拉住梅素婉,看着她,柔声道,“素素你怕不怕?”
梅素婉摇头,“不就是一个天牢吗,我陪着你!”
他们没有收到消息,看来,碧瑶陌痕石仁三人,也定是被抓了起来,只是,这是太子的计还是奕王之计呢?
一次秋猎,本是高高兴兴的前来,却不想,竟是以皇上捕猎遇刺身受重伤,晕迷不醒,抓了大批官宫为结尾,浩浩荡荡回了京城!
只不过这一次,受伤的并不只是皇上一人,奕王与云王同样受伤不轻。
天牢中,燕涵予看着晏寒天,低低的道,“擎王,明人不说暗话,刺杀皇上可是死罪,擎王与王妃若是还想留命,最好是老实交待……”
晏寒天冷哼一声,“太子是不是还想说,若是本王交出晏家军的兵权,便可留在下一命?”
太子脸色涨红,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他道,“晏寒天,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能受得住天牢中八十一邢具,你就不想想你的擎
王妃?她如花似玉,可能受得住?”
晏寒天撇了一眼坐在草席上的梅素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最后看着燕涵予,道,“好吧,既然太子说本王刺杀皇上,那您总该告诉本王,皇上伤的是哪里,怎么受的伤,被什么所伤,也好让本王将这个事情给你说个圆了,也免得三司会审的时候,本王说错了……”
燕涵予捏紧了拳头,看着晏寒天那油盐不进的德行,对牢头点头示意,好牢头便去打开梅素婉的牢门,当真要抓梅素婉用邢!
“太子,你法真要对素素用邢?”
“那擎王就别再兜圈子……”
“太子,我那丫头在哪里?”突然一直未说话的梅素婉,竟张口问道。
燕涵予忽的冷呲一声,转头对一侍卫点头,那侍卫便走了出去,没多久,三个侍卫,各拖一个被血浸红的身影走了进来。
那三个侍卫将人往地上一扔,便立到了太子的身后!
梅素婉在看到那卷着身子的纤瘦身影时,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碧瑶……”
“小小小姐,他们冤枉您与王爷……”碧瑶才说了半句,就见太子竟当胸一脚,踢了过去,碧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看着太子却突然笑了起来,“我家主子清清白白,太子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去冤枉我家主子!”
“哼,清白?我倒看看你家主子怎么个清白法,来人,给我用邢!”
燕涵予是铁了心要将这刺死罪名按在晏寒天与梅素婉的头上。
梅素婉眯着眼,“太子,你别后悔!”
被人抓着两条胳膊绑到了十字架上,那牢头满眼猥亵之光,拎着皮鞭,对着她不算丰满的胸口就挥了过来!
(写的有些急,若是有错字,乃们就将就看一下,周一编大上班再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