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仙仁坪向东十几里,有座兔儿岭,山势险峻,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可通山顶。
自古以来,但凡是这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肯定会有强匪啸聚,这兔儿岭也不例外,几十个土匪聚集再这里,在这里落脚,在日军控制区和八路军游击区之间的空隙里苟活着,缺吃缺穿的时候下山祸害一下附近的乡邻,鱼肉一下当地的地主,干着份内的事。
吴大疤瘌今年四十三岁,身高足有一米八三,黑胖黑胖的,活脱脱一个黑铁塔。
如果你以后他是一名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那就大错特错了,这货不仅人高马大,更是坏的头脚流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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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在的时候,他只是偷鸡摸狗,爹娘死后,他染上了大烟,为了抽大烟,他卖掉了家里的祖宅和田地,最后实在是揭不开锅,为了不被饿死,就上山落了草。
刚开始,土匪们看着他这好身板,高兴地不得了,二话没说就让他做了一名小头目,却不想这家伙是个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有次下山抢粮的时候,这家伙竟然被一汉子用镰刀将枪都给缴了。
如果不是看在这家伙鬼点子多,几位头目早就将他杀了祭天了,不过也因为这件事,吴大疤瘌的小头目身份没了,成为一名马前卒,被打发着去守进山的羊肠道去了。
羊肠道,顾名思义,就是两面峭壁,中间夹着一条蜿蜒小路,土匪们在一侧峭壁上挖了个隐蔽的洞,俯瞰整条小路,这是进山的唯一路线,是重中之重,土匪将唯一的一挺捷克式机枪就安排在这洞里,只要能守住此地,他们就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挖掘出来的山洞不大,只能容得下两人,加上中间还要摆上一挺机枪,那空间就更显得拥挤了,对此,身高体壮的吴大疤瘌非常不满,因为他即便是坐在里面,也不得不缩缩脖子,降低一下他那颗肥大脑袋的高度,总之就是,他待在那小山洞里很不舒服。
早春的天气还是冷,尤其现在入了夜,又不能点火,虽然多套了两身衣服,也还打哆嗦。
听着山风在洞外的峭壁间不停的呼啸着,吴大疤瘌满肚子的委屈,今天晚上大当家又没有给他分派大烟膏,加上又冷又饿的窝在这个小山洞里,都大半年了,什么时候是个头?
奶奶的!老子上山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听说山上的大烟管饱,谁知道········
哎!早知道还不如直接下山投奔日伪军去,听说人家哪里大烟也管饱?
和吴大疤瘌一起值守的是个小个子,同样是个瘾君子,那家伙瘦的跟猴子一样,所以他的外号就叫瘦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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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瘦猴之所以能与吴大疤瘌一起来值守,完全是因为山寨里他最瘦小,能与人高马大的吴大疤瘌一起值守的也只有他而已。
夜越来越深,山风也越来越大,天气也越来越冷,瘾君子瘦猴实在是忍不住了,抹了把凉鼻涕,打了个哈欠道:“疤瘌!我肚子有点疼,得先回寨子里去看看,你先自己在这里盯着。”说完就往洞外爬。
“猴子,你每天这个点就肚子疼,骗鬼呢?谁不知道你是去抽大烟去了,这次再不给我带个烟泡,老子我······我就去大当家哪里去告状!”吴大疤瘌吸着鼻子嘟囔道。
“你他妈的说什么?”瘦猴回头就踹了吴大疤瘌一脚:“你敢告诉大当家的,老子就宰了你这个怂货信不?”斜眼看着吴大疤瘌不再嘟囔,瘦猴朝他呸了一口,就爬出去回寨子了。
等瘦猴离开后,吴大疤瘌一把推开机枪,蜷缩着侧躺下,从洞里的一个角落里掏出油灯和烟具,点燃,美美的抽了一口,嘟囔道:“蠢货,大半夜的下山洞,也不怕失足掉下山摔死,全身没二两肉的傻子,就不会将烟具带过来········”
西风明月,峭壁如刀。
此时已经是午夜时分了,这次进剿任务要求是多路并进,长途奔袭,出其不意,看着月色下的险恶地貌,带队的日军少尉心里犹豫着是不是先停下来休息,离开拐儿镇炮楼已经西行了十几里了,估计明日清晨就能抵达粟城,与其余几路人马会合后,就能将八路军锁死在柏峪那个小山村里,不必急于这一时。
前方开路的皇协军班长此时跑过来汇报情况,夜风里有大烟的味道,说明前面肯定有驻地。
少尉赶到了队伍前头,大路的一侧是两面峭壁,夹着一条蜿蜒小路,在月色下延伸向一座兔子形状的大山,摊开地图打开手电,仔细对照,这里不该有村落的。
那出现在这里的人是八路军?或者游击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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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尉把手电关了,叠起地图装好,长出一口气,伸出右手往前一挥,一个排的伪军在日籍教官的指挥下,猫着腰顺着小路侦查前进,等拉开到月光下勉强能看到的距离,少尉才直起身,抽出指挥刀向前一指,身后的大部队这才排成两队,扛着寒光闪闪的刺刀跟在尖兵排后面继续前进。
无论这片山里有什么,既然来了,少尉便不打算就此放过,说什么都要过去看个终究。
尖兵排前面是尖兵班,尖兵班总共有十三人,此时这些伪军都端着刺刀,谨慎的走在月光下,刺刀在月光下闪着白光,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十三朵若有若现的鬼火,一路飘向前方的兔儿岭。
在经过一处峭壁转角处时,开路的伪军士兵猛的站住,然后快速的握紧拳头蹲下,后方的其余人快速隐蔽,伪军班长则匍匐前进,来到他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开路的伪军使劲嗅了嗅鼻子,压低声音回答:“老大,这空气中有大烟的味道,还是上好的福寿膏!”
啪!
脑袋上挨了一巴掌,伪军班长没好气的说:“你小子是不是烟瘾犯了,福寿膏那可是金贵玩意儿,这穷乡僻壤的怎么可能会有。”
“可是我真的闻到了啊!”虽然挨了打,但开路的伪军还是检查自己的观点,只见他一边开口给自己辩解一边打开手电照在山壁上。
与此同时,过足瘾的吴大疤瘌重新架起机枪,将脑袋伸出山洞,恰好就被手电光照住他那硕大的脑袋·········
“窝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