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边荒,人迹罕至。
靠近宇宙边荒,自也荒凉一片。
天渊将老家藏在这,是个明知的选择。
但,万事都有利有弊,正因藏得太偏远,这里的大战,才很难被世人知晓,莫说援军,连半个看客都没。
或许,他们都在路上。
救援也好,看热闹也罢。
短时间内,都杀不到这片星域。
“速战速决。”
天渊祖地分崩离析,崩出了无数个小陆地,也划出了无数个战场,而这般话语,几乎每个战场都有响彻。
是神朝众神在呼喊。
时不时的来一嗓子,格外涨精神,士气与战意也越嚎越强横,无一不是超常规爆发战力。
即便没有月神和帝仙压阵,一个个的,也都神勇无匹,杀的天渊至尊,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这一战,足打的三天三夜。
直至最后一尊天渊大神被屠,轰隆声才渐渐湮灭。
神朝胜了,以最强势的姿态,覆灭了一脉至高传承。
“打扫战场。”
祖神伫立缥缈,喝声响满九天。
令下,神朝众神皆化出了成片的分身,或三人一组,或五人一群,地毯式的扫荡,手法一个比一个娴熟,凡是能带走的,一样不留,若非气力有限,不然,整个天渊祖地,都会给搬到神朝去。
“荒神兵自爆,她不知能否扛住。”道主也走上了虚无,与祖神并肩而立,眉宇之间,隐隐有一抹担忧。
荒神兵可不是闹着玩的,
毁了月神也并非不可能。
“那娘们儿本事大着呢?死不了。”
戮天神将也上来了,一手提刀,一手拎着酒壶。
这一战,他不知屠了多少至尊,煞气压都压不住。
“帝仙该是无大碍,时空乱流困不住她。”
冥神灌了一口酒,也只说了前半句。
至于后半句,在场的都懂。
被卷入乱流的,可不止帝仙一个,还有不少神朝的至尊,其中,就包括赵云那货。
有个修时空的媳妇,不代表他就通时空之道。
这条路若走不出,便不可能走出时空乱流。
除非,他有一道能修到极致,便如月神的轮回、也如帝仙的岁月。
三天三夜,乃现实中的时光。
但,时空乱流可没有时间概念。
无妨,有人数着呢?
如龙渊、神雷和混天火,一分一秒都在默念,
总得有一个为主人记录。
说到赵云,还搁那飘着呢?
自心境沉湎,他便睡起了大觉。
若非葬神鼎护着,他早被时空撕成碎片了。
可即便有葬神鼎守护,他还是遭了时空的侵蚀,衣衫破烂,白发苍苍,本气血磅礴如海,却神力干枯,任龙渊它们如何补给,都架不住时空化灭。
“那谁,记上,又一年了。”混天火跳动了一下。
“那你妹的谁,叫龙哥。”龙渊一声大骂,但还是挥剑,在石头上划出了一道痕路。
如这等痕路,石头上还有很多,每一道,都代表一整年。
一番细数,不多不少,正好百载。
也便是说,它们已被困在乱流,有一百年了。
“老大,可不能再睡了。”神雷撞了赵云一下。
心境沉湎的赵云,这才醒来,眸子略显浑噩,但三两瞬便被清明驱散,除了有点头晕,其他没啥。
“原来如此。”
赵云一声喃语,轰的一步站稳了。
这一百年,他可没白睡,身在乱流,能真切的感知时空,时至此刻,体魄已染了一抹时空的光火。
“这就悟透了?”龙渊一声嘀咕。
“老大的悟性,是开挂来的。”神雷一语深沉。
“这么说,咱很快就能出去了?”混天火烈焰熊熊。
赵云未言语,倒背着手,稳稳地踏出了一步。
然,帅不过一秒,他又被乱流冲了个四仰八叉。
“这,算不算装逼未遂。”龙渊一语深沉。
“算。”神雷和混天火难得一次异口同声。
尴尬的是赵公子,一番扑腾站不稳,无法抗拒乱流,燃于体魄的那一抹时空光火,不足以支撑他雄起。
不够,参悟还是不够。
百年的时光,他怕是连门径都未摸到。
既是未修到家,能站稳才怪。
“诶呀?又是那老道。”神雷一声咋呼。
无需它提醒,赵云也已望见,老道人正从遥远的天边,朝他这方撞过来。
难得这般有缘,那得拽过来聊聊。
赵云又一阵扑腾,竭力朝那方靠拢。
“来了来了。”
“老大,方位不对,再往那边挪一挪。”
“尼玛的,还带漂移的。”
龙渊它仨咋咋呼呼,也上窜下跳。
赵云则眸光如炬,一边扑腾的挪动,一边双手朝前探,做出了一番抓鱼的手势,那老道便是一条鱼。
嗖!
乱流肆虐,卷着老道人就过来了。
待距离无限拉进,赵云猛地抓了过去。
奈何,方位计算的再精确,也敌不过乱流汹涌,乃至头顶头的二人,本该撞在一起,却愣是擦肩而过。
随之,还有刺啦一声响。
赵云没抓住老道人,却抓住了人裤子。
完事儿,人没捞到,把人裤子撕下一大片。
不得不说,老道那白里透红的花裤衩,还是很亮眼的。
“吾有一句骂娘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道的脸色,黑了半边,双腿还一阵凉飕飕。
就这,他都没发作,懒得骂,也没那个气力骂。
“得,没抓到。”龙渊一声干咳。
“不是死人。”赵云虽也遗憾,却眸光深邃。
擦肩而过的一刹那,他自老道的身上,嗅到了气息,只不过,微弱的近乎熄灭,有一股力量强行撑着。
哎!
他的一声叹,颇多无奈。
若他能站稳,定能抓住老道。
所以说,还得参悟时空。
他收敛了心绪,又一次静心沉湎。
看其体魄,绽出了岁月光辉,还有空间色彩。
时空,时间和空间的融合,但并非力量的简单相融,该是还有一种很奇异的平衡,才能交织出时空。
他在尝试,以时间融空间,以空间融时间。
多番激荡,未见时空,倒是有一大片的血光。
那是时间和空间的反噬,一瞬间来的异常凶猛。
他重塑了体魄,继续尝试。
如他先前所想,有颇多厄难。
日子久了,还把自个搞了个半身不遂。
血,并不是白流的,总有那么一些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