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塞觉得,女子叫他说一下自己的捕蛇技巧,简直是在无话找话,就像那些庸俗的世间男女,使用不高明的搭讪方式那样,无聊透顶。
就是莫塞勉强说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一定让人误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叫莫塞的疯子,在人家的丧宴上胡说八道,尽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让他颜面尽失。
这女子的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于是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艺,被人家听见了,尚且都觉得羞愧无比,只怕隐藏得不深,被人知道时,掉了身价,况且还要自己说出来,在这种场合里夸夸其谈,简直是不知羞耻了,夫人莫题!”
女子笑道:“你不说自然可以,我们只想眼见为实。古话说得好,与其夸夸其谈,不如大显身手。“
“听说你手里拿着蛇叉,一旦遇到大蛇,大战之时,蛇叉会变成巨蟒的样子,吐着信子,朝你的猎物攻击,可谓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妨表演一下,让在座的宾客也开阔一下眼界。“
在座的村里人听说了,便纷纷劝他,“我们不勉强你说了,只要求你表演一下!”
“让我们看看,大秦天下第一捕蛇人,功夫如何了得?”
“是啊!是啊!”
院子里的男女老少几乎异口同声,都要看莫塞表演捕蛇技艺,这也太奇怪了。莫塞觉得在大秦所看见的人,一个个都是神经兮兮的样子,不表演吧,好让他们都扫兴,表演吧,又好像自己的先祖嘱咐过,捕蛇技艺不可外露,否则违背祖训是小事,生出祸害来,伤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倒是最要紧的事情。
莫塞道:“嘴巴说一下,尚且觉得难为情了,如何又能表演呢?万万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捕蛇不同骑马摔跤、使枪弄棍,也不是歌舞表演、吹拉弹唱,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呢?万万使不得!”
女子笑道:“你就是使枪弄棍,横扫千军,吹拉弹唱,哄来仙子,我们也不稀罕,我们要看的,就是你的捕蛇技艺。”
“是呢!”
“是呢!”
村里人随口附和,让莫塞一时间进退两难,只得说:“这里一无叉子,二无大蛇,就是我依了你们,又如何表演呢?”
女子笑道:“这个容易啊,来人!”两个汉子走到女子面前,恭恭敬敬的问:“郡主有何吩咐?”
郡主?莫塞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村里人为什么叫女子做郡主,难不成这美丽的女子与朝廷有什么瓜葛,可从没听说过泗水郡的郡主是个女子啊!不过,看她在村里人面前的言行举止,倒也有几分雍容华贵,也许是别处的地域郡主,也未必可知。
正这样想着,听见女子对那两个汉子道:“去把那金叉抬来,给这位客人。”两个汉子应声去了,女子又对莫塞道:“小女子偶得道法,能幻化物体,”她指着坝子里的一条手腕粗老藤说,“这条藤子名叫香石藤,也是通常所叫的大血藤,是公婆在世时,从深山老林里寻来,要做药物配方所用,这时候,他们已登仙,藤子已用不着了。”
“一会,你拿了蛇叉,我就变化了这条大血藤,让藤子成一条大蛇的样子,你就竭尽所能,把它降服了,好让大家开开眼界。”
莫塞将信将疑,见村里人表情都是很认真的样子,就点了点头,权当相信她说的话。
一会,见两个汉子从屋子后面抬出一个巨大的蛇叉来,那叉子金黄灿烂,好似金子打造的一样,立在莫塞的面前。
莫塞一看,这叉子手腕一样粗,又是金子打造,如何拿得动?若是女子将这金贵的叉子给了莫塞,不要说拿去捕蛇,就是将之融化了,做成金饼,一点一点的花费,也是足够莫塞和姝姗生活一辈子了,自古以来,莫塞哪里看见如此宝贝,心里乐滋滋,伸手去拿,掂量掂量,足有五十斤左右,拿到手里,不知是高兴,还是怎的,力气也变大,竟然觉得非常合手。
一心想得到这叉子,连呼:“好东西啊!好东西!”心里暗暗想,从古至今,好马配好鞍,好枪赠好汉,我岂充一回好汉,得了女子的馈赠,这辈子还捕什么蛇,买一处宫殿一样的好房子,和姝姗一起,天天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也不冤枉到大秦来一趟了。
于是道:“这宝贝送给我就好了。”
女子道:“送给你也无妨,只是这叉子是金子打造的,给了你,你也不好拿走,难不成拿着一条手腕粗的金叉子,在路上走着,好惹那强人拦路抢杀了你?”
又道:“你若舞得好,这金叉就送了你去。”
莫塞闻言大喜。
于是,两只手握紧了蛇叉,跳将出去,绕着身子舞了一回,居然呼呼有声。
村里人都拍掌叫好,女子只是微笑,走到坝子里,指着横放在地上的大血藤,念念有词,道声:“起!”
众人看时,大血藤似有动静,竟然渐渐的变身,在地上蠕动爬行,头一下昂起,忽然之间,一条乌黑大蛇张开巨口,就要一口咬掉莫塞的头,莫塞一闪,闪在一边,叉子柄正好敲在大蛇的下嘴唇上,大蛇一震,蛇头斜到一边,朝坝子里转了一个圈,莫塞从兜里抓出驱蛇药的袋子,准备朝又要扑过来的乌蛇撒过去。
在周围观看的村里人大叫:“不能用药,用药不是英雄!”
女子也说:“不能用驱蛇药,用驱蛇药不着数。”
莫塞一边奔跑躲闪,一边收了蛇药,心里想,这也太奇怪了,村里人见了若大一条蛇,竟然不惧怕,还在围观叫好,即使是幻化,这也太吓人了……莫塞躲开大蛇的头,要叉大蛇的脖子,奈何大蛇太粗,头脑灵活,脖子总是不在莫塞的攻击位置,又要防备蛇尾的缠绕,思想又不集中,一时间,在埧子里上蹿下跳,只有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女子在外围叫道:“你要使出绝技,不然大蛇会一口把你吞了……”
“用绝技!”
“用绝技!”
众人纷纷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