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寿姬在沛县去凤头里的悬崖救了莫塞,本来就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就是妖邪再厉害,如何能够绑架了她。
就是绑架了她,关押时,她也应该有能力逃脱出来。
可是,这寿姬就这样消失不见了,让莫塞伤心失落之中还夹杂着困惑。
一个普通人究竟不了解神妖的世界,他们为什么一时间飞来飞去,一时间又受困于人类一步步的行走;秦朝的人不了解未来的世界,而后人又了解之前的秦朝吗?
比如这个莫塞,从电脑电话的时代穿越到了秦朝,也只是昏昏然用一根麻线穿两个竹筒,在一里之地悬空,像小孩玩家家一样,你说我听,我说你听,让那些秦人感觉他的聪明才智而已;在秦朝时,虽然有炼丹师不慎把硫磺等药物混在一起引起爆炸,但是因为是偶然为之,所以并不知道炸药成分,所以不知道怎么制造炸药。
作为莫塞,一个几千年之后出生的人,他又对现代的东西了解多少,如果他能够造出火药那样的东西来,自己就不必整天到那芦苇中寻找什么犄角蛇。
至于穿越后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在地广人稀,连写字都还没纸的秦朝造出飞机大炮来,这样的文字,只是哄鬼的言说。
这个人世间,就是你不了解别人,别人也不了解你,甚至于你自己也不了解你自己。
过去不了解现代,现代也不了解过去。
现代人根据书籍记录,就以为自己很了解过去,也不过是些像做梦一样飘渺的境界而已。
比如说秦朝有许多妖,除了穿越者莫塞相信之外,如何一个人,他都会说那是杜撰出来的东西,是一种用来消遣的传说。
娥姁说寿姬受妖邪绑架了,没有一个人相信她所说的话,就是她的丈夫刘季,也只是当她是为了挽救莫塞的性命杜撰出来的借口。
不过郡守从刑场回到郡衙之后,他仍然关注莫塞的案件,后来听说县令放了莫塞,又问了原因。那郡尉对他说,释放莫塞是因为坟墓里挖出来的不是寿姬的尸体,而是一个木头疙瘩。
于是好奇起来,叫郡尉道:“既然说妖邪把寿姬捆绑到洞穴中羁押,不妨带上衙役前去查看,不管孰真孰假,抓到妖邪时,倒要看看那妖邪长得什么模样,救了寿姬回来,也好给沛县老百姓一个交代。如若什么也没有,也当例行公事。”
郡尉得了郡守的话,于是到沛县县衙询问妖邪之事。
县令压根不将寿姬失踪之事放在心上,并不嘱咐李归虚去办这件事,只是一心巴不得刘季快一点启程去骊山,他好设计让娥姁乖乖对他投怀送抱。
今个见郡尉来过问这事,迫不得已叫李归虚来:“搜索莫塞妻子寿姬下落的事情进展如何?”
李归虚知县令是在搪塞郡尉,因此道:“已派出各亭抽出的人员多人,从西门往西地毯式搜索,到此时为止,尚不见洞穴所在,这个事情还是在继续之中。”
拖了四五天,李归虚觉得如果再不去寻找,恐怕郡尉责怪下来,说他刚刚上任县尉之职,就办案不力,于是带领众人冒着雨水,拖拖拉拉往西而去。
这日,过了凤城,到汤水时,见汤水下游,有一处险地,江水环绕中间,有一石山,高约百丈,如是香炉一样耸入云霄。
刘季道:“隔河望去,那山岩之下,好像有许多人冒雨在河水中劳作,不知是些什么人?”
众人便要砍树做筏,横江而过。
到了山岩下,见是许多戴着脚镣的妇人拿着簸箕,在水中捞砂,问她们缘故,才知寻到了妖邪的藏身之处。
这个地方,果然与娥姁所说的位置大体相同。
可是,哪里见寿姬在这些妇人中间?
妇人告诉他们:“那妖邪乃叫行空道人,前些日子听说官差要来拘捕他,着急和他的马夫逃藏了,说等风声过后仍就回来,让我们好生在这里帮他淘金。新抓来的一个妇人,因为不从他,被他捆绑了关押在山岩顶上的洞穴里,每天让我们送饭去给她,不准让她饿死。”
于是亭卒和衙役帮助她们解了身上的枷锁,从石岩下的洞穴口子上攀爬到了山顶台子上。
见悬崖之上有一块巨石,巨石的半壁里,有一个凹进去的洞穴,那些亭卒攀登上去,在洞穴里见到了骨瘦如柴的女子。
一看,正是他们要寻找的寿姬。
把寿姬救出来时,人已昏迷不醒,喂了汤水后,才渐渐的醒转过来。
继而在另外一个洞穴里,也发现了王安在的尸体。
那些妇人道:“这汉子被行空道人虏来时,倒也老老实实和我们一起在河里淘金,有一次他淌到了河中间,企图逃跑,被行空道人抓了回来,关押在这洞穴里,不给吃不给喝,给饿死了。”
“行空道人神通广大,能飞能走,手段又毒辣,任何人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李归虚见她们还往下说,怕暴露了往日自己的所作所为,往前一站,瞪着眼睛对妇人们道:“行空道人和他的马夫逃往何处,要好好说来,我是沛县县衙的县尉,可以为你们做主!”
那些妇人见了李归虚,把头埋了,再不说话,而且露出惶恐的神色来。
李归虚是行空花贼的常客,如今又带人来抓行空花贼,谁知他是何居心?
说漏了嘴,恐怕这悬崖顶上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哪里还多嘴多舌?
李归虚道:“既然不知道行空道人逃往何处,那么,你们应该知道他的砂金仓库在什么地方。只要说出来,我们就把你们放回家去。”于是,妇人们指点了位置,打开一个秘密洞穴一看,果然黄灿灿的一洞黄金,叫亭卒们装了袋子,抬下山去,码在木筏上,过江而去。
那些妇人各自拿了路费,被衙差指点了方向,名自散去,回家不题。
寿姬回到沛县,见到莫塞时,仍在不能开口说话,只是满脸的泪水与莫塞紧紧相拥。
买了人参,煮些参汤,莫塞每日亲手喂她吃了,等到能开口说话时,才问了她如何被那妖邪绑架。
寿姬这才仔细说出了此次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