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一路走过人群,围观众人的议论声不断传入耳中。
“看,那个剑客长得真俊,那个使双锤的去年也来过……”
“这已经是第五次比武招亲,林家大小姐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
“我看这回也难,我们姑娘家还是温柔点比较好,起码容易找到夫婿。”
“欸,那个大胡子我前两天见过,听说他在城里有好几门小呢!真是贪得无厌。”
这是一群凑热闹的小家碧玉的议论,李逍遥从她们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酸意。
这是一群典型的柠檬精。
“苏州城一到了这个时候,还真够热闹的。”
“可不是,大江南北的武林高手齐聚一堂,不就是为了林家大小姐嘛!”
“我看不见得,来参加的人,有一半以上可能是为了借着林堡主在武林中的势力一步登天,或者是想得到林家的财产。”
“我看这回的比武招亲,肯定又是比不出个结果来。”
“是啊!林家大小姐自幼便承袭家传剑指双绝,十三岁起全苏州城就没一个男孩子打得过她,想胜了她,得到林家的产业,真是难如登天。”
这是一些苏州本地男人的议论,他们的议论倒是十分客观,甚至有些一针见血。
李逍遥走到最前面,站定脚步,抬眼看向擂台上的几人,刘晋元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只在那垂着头转着手中折扇。
林天南和雄霸此时却都在看着他,林天南面带笑意的对他微微点了点头,李逍遥忙动作不大的抱了抱拳,算是打过招呼。
过不多时,林府管家林忠从后台走了上来,到林天南身侧禀报大小姐已经准备好。
林天南点点头,林忠便走到擂台中央,面向擂台下大声道:“诸位英雄,吉时将至,参加比武之人,尊号大名皆已登记,一会请依序上场,不可自乱。”
众人哄然应了一声,声势浩大,震动云霄。
随后林忠宣布了比武招亲的规则,规则也十分简单,按照报名人选,依次上场与林月如比武,谁若胜了林月如,便可成为林家女婿候选人。
若有两人以上获胜,在比武结束后,胜者之间再一决胜负,若只有一个人胜过林月如,那自然无须多言。
待林忠说完规则,林天南起身,走到擂台边缘。
林天南体形比一般江南人士略微高壮,放在北方也不算矮个子,这或许也是林月如身材会如此高挑修长的原因。
他肩宽背厚,但并不笨重,反而有种轻灵敏捷之感,而他浑身上下散发的那股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更是令人不敢小觑。
林天南朗声开口,声音像是平常讲话,却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人耳中:“诸位英雄,各位朋友,在下林天南,膝下只有一女,姿色鄙陋,承蒙英雄们不弃,愿试身手,以结良缘,此乃美事。”
“但是,若小女与各位无缘,万望朋友们另觅佳偶,只当是与小女切磋武艺,无胜无败。”
李逍遥心下暗暗赞叹,这位林伯父为人处事方面,的确有许多地方值得自己学习,明明是认为可能每个人都会输给他女儿,却说什么无胜无败。
这口气不可谓不狂,难得的是偏又能让人不会生出他狂的感觉,实在是高明,看来说话也是一门技术活。
林天南话音一落,台下立刻有人高声叫道:“林堡主,我先叫您一声泰山大人啦!”
台上的林天南微皱了一下眉头,语气依然不显喜怒:“不敢,不敢。”
又有人叫道:“别啰嗦了,快叫大小姐出来给大家伙瞧瞧。”
林天南装作没听见,接着道:“比武之前,在下先请各位手下留情,但若是失手伤了小女,在下也绝不追究。”
“同样的,若是小女出手失准,也请各位英雄一笑置之,所谓刀剑无眼,比武时原本就难免……”
话没说完,又有人心急的叫道:“我们知道啦!谁找后帐,谁就是乌龟,一辈子翻不了身。”
“我们又不是没见过血的雏儿,一点小伤,谁会记恨?”
却有几个来过几次的武林豪杰沉着脸,神情凝重严肃,看样子和这位林大小姐比武,绝不是“一点小伤”那么简单,所以林天南才要事先声明一遍,以免真的结下仇家。
林天南听众人已经把话说满,这才转身对林忠点了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林忠也退到林天南侧后,高声道:“请大小姐上场。”
一道红色身影,宛若一朵红霞般,自擂台后台,林府大门内纵跃而出,脚掌凌空一踏,便似踩在了实地上一般往前掠来,轻飘飘的落在擂台上,扬着脸环顾四方,冷冽的美目凛然有威。
台下的武林高手们见到这一手俊雅的轻功,都喝了声彩。
李逍遥饶有兴趣的瞧着她,这手梯云纵倒是使得不错。
纯阳《坐忘经》中记载的梯云纵,可不是武侠世界的武当派那左脚踩右脚的轻功。
而是在脚下凝气为梯,一步一梯,纵云而上,练到高深处,再领悟了天人合一后,便是腾云驾雾之术,虽速度不如凭虚御风快,但看上去却更有仙气。
林月如现在手上持的不再是鞭子,而是一把十分精美的长剑,剑刃极薄,剑身如霜似雪。
这是林月如16岁生辰时,雄霸赠给她的生辰礼物,剑名“寒月”。
林月如一站定,便对林忠点了一下头,林忠即朗声道:“第一位,越州雷公锤铁壮士,请上场切磋。”
一名虎背熊腰,手持双锤,看上去二十四五岁的汉子跃上擂台,双锤一并,算作抱拳,“请大小姐指教。”
林月如懒得跟这些歪瓜裂枣废话,身法展开,眨眼窜至那铁壮士面前,震动手腕,长剑倏然刺出。
她只刺出一剑,却是剑光三现,虚实难辨。
李逍遥眉毛一挑,有些诧异,面对这种使重武器的对手,最好是不给对手发挥重武器优势的机会,用北冥剑气远距离攻击不是更合适吗?
这一出手就主动拉进距离,还用这招天道剑势中的三环套月,这是什么操作?李逍遥有些看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