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同于其他人的忐忑担忧,这两个人眉眼带笑,星眸灿烂。
若是夏倾歌能够分心去看,一定能够认出来,这两人正是她之前所见的,他们对面包厢里的穿着白袍的男子,以及穿着红衣的女子。
男子摇着扇子,星眸灿烂,“看来,小师妹说的不错,她果真是奇才。”
听着这话,穿着红衣的女子不禁笑了笑,她轻声开口,清脆的声音里带着两分得意的味道。
“我观星占卜,什么时候错过?”
“是是是,你从来没错过,”男子笑着开口,声音里满是宠溺,“没错最好,这样也不枉你拿出了那么珍贵的汤药和常青藤送给他们。”
“那倒是。”
红衣女子点点头,她的目光,再次缓缓落在夏倾歌的身上。
人都说:女人看女人的时候,眼界会不自觉的变得狭隘,内心也会更多几分嫉妒。尤其是对方还是个优秀的女人,看着她的时候,这种对比和嫉妒会变得更强烈。有些人甚至会自欺欺人,以自己才强项对比对方的弱点,以增强自己的优越感,得到一种心灵的满足。
可实际上,这种狭隘的对比只是一种可笑的自我欺骗。
不过,这种对比和嫉妒,在红衣女子的身上,是完全看不见的,从她身上能看到的,只是自信。
嘴角微扬,红衣女子漫不经心的开口。
“不论是夜天绝还是她,都是难得一见的奇才,他们迅速成长,对于我们来说,是最有利的。师兄你之前不是常和我说,这做人做事,都要将目光放长远吗?那一碗汤药和一颗常青藤,说来倒是珍贵,可是比起他们能带给我们的东西,那不是就不值一提了?这世上的事,多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有舍才有得。所以,汤药和常青藤,我都觉得舍的物有所值。”
听着红衣女子的话,男子微微点头,他浅笑着回应。
“小师妹精明,这么算起来,确实咱们赚了。”
“那是。”
“只不过,小师妹你有没有想过,这翅膀硬了的鸟儿,总归是想飞的?也许他们真的成长到了我们想要的程度时,他们却未必会愿意帮我们。毕竟那件事,会……”
“我想过。”
知道男子要说什么,红衣女子直接将他的话打断了,她的声音也清冷了不少。
对上他的眸子,她冷声道。
“我不但想过,我也算过,他们两个人心有正气,却身有反骨,我们让他们做的事,他们是不愿意答应,也不可能答应的。不过也不要紧,鸟儿有翅膀,我们手里有线,我可以让他们飞,也可以一把将他们拉回来。”
最后几个字,女子说的笃定,并且掷地有声。
听着红衣女子的话,男子的眸子不禁暗了暗,“小师妹,你不会是在那两样东西上做了什么手脚吧?他们……”
“我不会那么傻。”
白了男子一眼,红衣女子的脸上更多了几分嫌弃和埋怨。
“夏倾歌是个谨慎的人,能给夜天绝服下的药,她怎么可能不仔细的看几遍?而她贴身收藏的常青藤,她又怎么会不仔细瞧瞧?在这上面做手脚,我不是自找没趣?我若是只有这种脑子,岂不是早就跟皇甫宁似的,栽在他们手上了?更何况,我是要他们成长,而不是要弄死他们,在那两样东西上做手脚,他们还有什么成长的空间?那还怎么为我所用?”
“那你……”
“别问,用不了多久,师兄你就会知道了。”
红衣女子神秘兮兮的说了一句,随即浅浅的笑了起来,那笑意渐渐将冰冷柔化,让她的深深更多了几分勾魂摄魄的妩媚娇柔。
若是其他人瞧见了,指不定要忍不住为之倾倒。
只是,男子见惯了,也就不会再受迷惑了。他一双眸子,远远的看向夏倾歌的方向,心里一时间有些乱。
这包厢里的一切,夏倾歌全然不知。
她正在那边,和鬼医尊使讨论,“尊使大人,水长老,云长老,之前天绝出事时,你们曾说过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许我们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来缓解皇甫霖的状况。”
“置之死地而后生?”
鬼医尊使等人还没开口,皇甫杰便已经不安的问了出来。
“战王妃,你想怎么做?我大哥会不会有危险?”
皇甫霖现在的状况,已经够糟糕的了,不过好的是,他身上的医毒平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制约毒素的蔓延。加上现在毒源已经取了出来,皇甫霖的状况,至少在短期内,不会急剧恶化。
可若是真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皇甫杰担心,若是失手,只怕皇甫霖连现在的状况都维持不住,那可就糟了。
知道皇甫杰的担心,夏倾歌也不绕弯子。
“皇甫霖的脉象很正常,通过诊脉,我们很难确认他的真实状况,而如果我们以银针之术,让他处于假死状态,那他身上的医毒平衡将会被打破,那些控制心脉的部分将会变得无用,从而使毒素的攻击态势更清晰的显露出来。如此,我们也能给他做进一步的诊断。这比研究毒的速度更快……而且……”
“战王妃,你是想救人,还是想杀人?”
夏倾歌的话还没说完,单云存便已经开了口,他口气不善的质问,比之皇甫杰的问话,还更多了几分凌厉。
看着夏倾歌,单云存满脸嫌恶道。
“战王妃,你是个医者,总得有点仁心人性吧?虽说皇甫公子与你有仇,可你也不能借着给他治病的机会,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了他的命吧?”
“我要他的命?”
“银针之术确实可以让人处于假死状态,之后再恢复苏醒,可是皇甫公子的状况不同,你也说了,一旦他处于假死状态,那他身上的毒就会迅速显露蔓延,这必然会加速他的死亡。这个时间很可能极短,若是你没有把握在这段时间里想出对策,保下他的命,或是你没办法让他在短时间内,再恢复到这种医毒平衡的状态,他很可能就会死。这一点,战王妃你不是不知道吧?既然对一切都心知肚明,却还要提出这种方法……”
单云存拖着尾音,咂舌摇头,之后他才冷冷道。
“不得不说,最毒妇人心,战王妃这一招,也太恶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