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娘真的太客气了,每一次有好吃的都少了不她。
林玉娇站起来应了一声:“我听到了。香儿妹妹,你和大娘说一声,我这年前灌的血肠还有不少,一会我拿来添碗菜。”
人情是把锯,你拉来,我拉去,这一点林玉娇在江老夫人身上学到不少。
这血肠也是在江家的陈妈妈手上学来的,陈妈妈是江家的家生子,自小就跟着在江家厨房当差的娘,学得一手好厨艺。
林玉娇在江家半妾半奴,自然不敢有什么架子,因为江大爷的吃食她与陈妈妈走得近极,这血肠的手艺也是从她手上学来的。
据说陈妈妈的祖宗是北地人,北地人比这云州府的人口味要浓些,做血肠的时候放的调料也多,而林玉娇也极喜欢这口味,加上这猪下水、猪血都不值钱,她做了不少。
牛青香一听林玉娇加菜,而且是加的她特别爱吃的血肠,顿时欢喜的应了一声便跑了。
林玉娇立即起了身,换了衣服鞋子、拿了绣篮与血肠,很快就过去了。
一进院牛大嫂就说:“玉娇,你干嘛还非得带菜呀?怕家里没菜吃?”
林玉娇呵呵一笑:“大嫂,哪有这事?去年我血肠灌得多了,大娘又喜好这口,再者天气一热没要坏了,大家一起吃了哪就不好了?今天哪里的客人来了?”
牛大娘接过血肠:“是我婆婆娘家的大嫂、弟妹、侄媳妇几个来了,还有两个是她以前的小姐妹。”
牛大娘性子好,所以交的朋友也多。
林玉娇知道牛大娘这是把她当自家人看,所以来了这么亲近的人才叫她来呢。
“大嫂,我来帮你吧。”
牛大嫂立即说:“不用不用,七婶与堂嫂过来帮忙了,你就去屋里暖暖吧,这天太冷了。”
云州府不南不北,不似北方一年有半年是冰天雪地,可也不似南方一年难得有几场雪下,特别到了这春天要来之时,那阴雨的天气冷风吹得入骨。
林玉娇知道她进去肯定也不会让她帮忙,于是赶紧拎着绣篮进了牛大娘的屋子。
牛大娘的屋子是牛家最大的房间,正北边那炕又大又宽,此时烧得暖融融的坐了一炕的人。
一看林玉娇进了门,牛大娘高兴的招招手:“玉娇,快过来,大娘介绍你认识一下我的姐妹和亲戚。来来,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我新收的一个干闺女。”
在林玉娇没进门前牛大娘已经把她的情况简单的告诉了大家,省得大家问东问西问得不自在。
牛大娘的大嫂黄氏一看林玉娇这模样便笑着说:“怪不得小妹你宝贝什么似的,原来是这么一个娇人儿啊?玉娇啊,你可知道你这干娘直把你夸上了天呢!”
另一个叫桑大娘的说:“大嫂,什么叫夸上天啊?这玉娇模样儿,可真真比人家大户人家的姑娘都要强呢。来来,玉娇坐上来,可别嫌这帮老娘们说话不好听呀。”
林玉娇知道,与牛大娘相交的人,自然性格相近,不是人以类聚嘛。
前一世江大爷就经常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是同一类人就坐不到一起。
林玉娇腼腆的笑了笑赶紧上了炕:“嗯,还是大娘这炕坐着舒服,这一坐上来全身都暖了。”
“呵呵,可不?我在城里住了这么多年,可还是少不了这炕!?”
说话的是城里小杂货店的老板娘李秋英,她自小与牛大娘一块长大,虽然现在自己家开了个小店,可她直爽的性子根本没变。
牛大娘喜欢林玉娇的真,一看她喝下碗热茶鼻尖竟然出了汗,赶紧说:“快把棉袄脱了,一会出去要冷的。”
林玉娇笑笑赶紧脱袄,那知她棉袄还没脱下,李秋英一把抓了过去:“玉娇,你这袄竟然是两色布拼成的?我还以为是这样的花呢。”
黄氏凑过去一看惊讶起来:“真的呢!玉娇,你这两色拼得可真不错啊?好看!”
是女人都爱美,前一世江夫人最讲究这个,她身边有一个大丫头就专门为她配衣服的。
那时候,林玉娇才知道人是靠衣装的。
“是家里两件旧衣大了些,然后我就改成了这样的一件袄子。”
李家虽然很渣,可李老太太对她算是不错,林玉娇以前的衣服都是细棉布,所以她舍不得扔了。
见大家直夸林玉娇手艺好,牛大娘感觉就在夸自己一样:“我家玉娇最会穿衣了,明明都是棉布,可穿在她身上就是比绫罗绸缎都好看。你们以后要置办衣服呀,叫玉娇去给你们参考一下,保证穿出来就不同。”
是女人就没有不爱美的,下到三岁、上到八十都一样,这一点在江家最有体现。
而这里坐着的女人,最大的也不过四十几岁,小的也就二十来岁,自然对穿衣打扮兴趣大了。
李秋英家里条件好些,来往的都是城里的一些商户,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大富贵,可比起真正的农家来,却是好上许多。
她一听双眼都亮了:“玉娇,哪里得了空,和我一起逛逛布店?”
林玉娇含笑点头:“行啊,只要李婶您来叫就行。”
黄氏一听立即说:“那我也去,到时记得叫上我与我儿媳妇。”
牛大娘的娘家哥哥在城里谋了个掌柜的事做,一个月有三两银子,这日子过得还不错。
吃了一餐饭,林玉娇得了一箩的夸奖,又与人约下了天气好去布店的事才回来。
“玉娇妹子,你这是去哪了?”
回到家门口,却看到了陈庆生站在门口。
“我去牛大娘家了,陈四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