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凤九歌下了道懿旨免了众妃的请安,随后便前往乾坤殿,刚好楚子骁才下了早朝。
“臣妾见过皇上。”
今儿的楚子骁满面红光,精神头足足的,只是俯身行礼的凤九歌,却眼露一抹狡诈的笑意,等楚子骁扶起她,她的脸上已是平静一片了。
“皇后是来陪朕用早膳的吗?蠹”
凤九歌笑了,“若皇上执意要臣妾相陪,臣妾晚出宫一点又有何防?”
边说着边走入大殿内!
楚子骁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拉过她的,语重心长地道,“朕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人陪着才能吃完早膳!皇后当知,朕对皇后要办的事,心急如焚!”
凤九歌便点了头,又道,“皇上,今儿十五,你知道的,今儿红鸾她……而且臣妾今天要筹备的事太多,在宫禁前怕是回不来!髹”
楚子骁点了头,也叹了一口气,“红鸾这病症,就是太医令,也是没法子,你陪着就陪着吧!至于人手,朕调一队羽林军给你,怎么样?”
凤九歌俯身一礼幽幽的道,“羽林军不合适,至于这人手吗……也不难,有钱能使鬼推磨,日前出宫的时候,臣妾已相中了一个楼面,这一次,臣妾想将它盘下来,那人手便也就有了,后绪的事,可以再行调教。”
楚子骁边听边点头,“可惜了红舞坊那些老手了,也可惜了杀手盟的人脉了!”
凤九歌无耐地笑了一下,之后道,“后宫里有管妃,皇上放心吧。”
楚子骁哪里还能拦着,他恨不得马上就将这消息库建立起来,所以,凤九歌别说今天不回来,就是明天不回来,后天不回来,他亦不会在乎的!
只是,他却不知道,凤九歌这边离了宫,他用过早膳不久,便失去了感知,直接晕了过去!
他这一晕倒,整个皇宫都沸腾了,管妃更是急的脸色煞白,可是太医们都不知所措,楚子骁身上没有毛病,他就如睡着了一般。
管妃急忙派人出宫去找凤九歌,可惜,茫茫人海,找个不想被找到的人,那便如大海捞针一般,到了下午的时候,管妃再也坐不住了,去了楚兰轩!
凤素锦当真是一愣,其实,她也才回到宫中,因为她自昨晚从暗室回来后,便去神医谷了,可惜,看似简单的神医谷,她没闯进去,而且今天那神谷挂出了牌子,今日不医人!
所以,今天宫里闹了一天的事,凤素锦还真不清楚!
“娘娘您慢点说,皇上怎么了?”
凤素锦扮做的柳嬷嬷,她得佝着身子才行!
管妃眼睛都哭肿了,“嬷嬷,这可怎么是好?皇后娘娘今早得了皇上的令出宫去了,众人都不知道娘娘去了哪里,本宫也派人去找了,却一所无获,嬷嬷,你快帮本宫想想办法,怎么办是好啊?”
凤素锦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好好的怎么就晕了过去,难道是昨夜里的药量过大了?
所以,凤素锦便道,“娘娘,可着人去神医谷请了徐神医?毕竟上次皇上病倒就是他给医过来的。”
管妃立马笑了,“对对对,本宫这就派人去请……”
说着管妃便急匆匆地从楚兰轩中离开,而凤素锦却冷嗤一声,“见识短浅的玩意!”
当徐鹤是那么好请的?
不过,她自然不会说这话,倒是整理了一下妆容,叫了人陪着去了乾坤殿!
她得亲自诊下他的脉才能心安!
至少,现在的楚子骁是不可以有任何问题的!
——
乾坤殿中,众人均屏息凝视,动作小心。太医令华老太医更是满面愁容,找不出一丝病症,便在这时,“柳嬷嬷”焦急地走了进来,“皇上,皇上……”
“老嬷嬷……”
柳嬷嬷的身份虽不高,可是楚子骁对她向来敬重,所以,众人见了虽不用行大礼,却还是要拱手作上一揖!
“柳嬷嬷”并未理会众人,直接来到床榻前方,满眼泪痕,抓着楚子骁的手就哭了起来,“皇上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说病就病了呢?”
然而她心下却顿时大惊,若非她专门研究这个,怕是也摸不到那平和假脉下的空虚真脉!
难道,当真是昨夜里作大?
不过她面上平静无波,借着扭身之际,宽袖下的手,顺势在楚子骁的腰下摸了一把,这一把,当真让她心跳加速,怎么会那么大?
太不正常了!
然她却是看着华太医问道,“太医令,可是上次皇上那病,又复发了?”
华老太医撇了眼满屋子的人,看着她轻轻的摇头,“嬷嬷,皇上的脉相是平和的,到于身体……”
凤素锦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就将一屋子里的奴才包括其它太医,全赶了出去,回身就把门给关上了。
“华太医,您可以检查了!”
华太医的脸闪过一抹不自在,看着一本正经的“柳嬷嬷”,随之轻咳一声,“嬷嬷,您是否也出去一下?”
凤素锦一怔,随即拄着拐杖走了。
其实,她还真不想走,因为她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意外,会让那,肿成那般!
——
其实,若不是楚子骁那病不易声张,华太医早就想看看他的身体了,因为据说这两日,皇上根本就没有再服药,第一时间,他便怀疑是柳毒发作,可是,满屋子的人,他赶不走!
只是当他揭开被子的时候,便蹙了下眉,再将楚子骁那裤子退下后,一阵恶臭传来,熏的老太医差点没背过气去。捏着鼻子睁着眼睛,华太医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这辈子还没看到哪个男人有这么雄风的一面!
简直就如萝卜一样!只不过,却是一根烂萝卜!
咳咳咳,怕是要让楚子骁知道他此刻所想,宰他个十遍八遍都有可能!
华太医一激灵急忙爬了起来,再一次摸上楚子骁的脉,随之双眉越拧越紧,再细细的观查了他的腰下,老太医便知,这柳毒还不只是恶化那么简单,怕是昨夜里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才将这身子给掏的空空的吧?
当检查完楚子骁的身子,老太医满眼的纠结,若这不是皇上,怕是他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你说你都患柳毒了,你还嘚瑟什么啊?
看这样子,昨夜里定是太过放纵,当真是可怜了那被糟蹋的姑娘了!
看来,他得备些药了,也不知道哪天,这后宫里的女人,会找到太医院来?
手下楚子骁那身子,渐渐的热了起来,华太医眉头紧锁,这高热要是发起来,可就不好退了!
他手脚倒是快,将裤子给他穿好,又将被子盖上,这才抹了额头上的汗,打开了门。
“华太医,皇上如何?”“柳嬷嬷”急忙问道。
老太医冲她点了点头,低低的耳语道,“已经恶化了,如果皇上再任性的不肯吃药,怕是,怕是要保不住了!”
而此时的“柳嬷嬷”鼻子微动了一下,那股子异味,已让她让很清楚华太医此言非虚,一把抓住了老太医的手,“华太医是皇上最信任的太医令,还请华太医一定要医好皇上!”
华太医点头,“本官会尽力,只是,若是能请得到那神医徐鹤……”
这话还没有说完,管妃便走了进来,急急的问道,“华太医,皇上怎么样了,可否醒了?”
只是她却掩了下口鼻,但她到底是在这宫中浸淫多年,那“怎么这么臭”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蹙着双眉,眼里带着不解。
华太医躬身一礼,“回娘娘,皇上病的很重,老臣这便开下药方,不过,当下若是能找到皇后娘娘,请徐神医入宫,方才是最重要的。”
管妃道,“本宫已着人去请徐神医了……”
华太医却是摇了摇头,去一旁写方子去了。
——
楚子骁这病来的太快,宫里当真是乱成了一团,而在宫外,凤九歌与红鸾,此时正坐在神医谷中。
红鸾面色十分的苍白,由一白衣蒙面女子在给她施针,而她却已经开始觉得寒意来袭,上下牙齿不住的打着颤,渐渐的失了说话的力气。
“红鸾……”凤九歌低低的叫着她的名字。
红鸾看着她,很努力的想笑一下,可惜,她如坠入冰窖一般,周身寒意森森。
待女人撤了针,凤九歌便用被子将红鸾紧紧的裹起来,抱在怀中,便听那女人道,“老徐,将火盆端进来!”
傲娇的徐鹤,在这个女人的面前,就跟着孙子一样,让往东不敢往西,听到那女人的声音,竟是亲自挑着几个大火盆放到了床的四周,看着那女人道,“媳妇,还有什么差遣,您尽管吩咐?”
面纱下的女人,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直动,然,看着这眼睛,徐鹤未敢再吱声,竟是灰溜溜的走了,一侧的小药童也将针收好,退了下去,屋内,便只剩下了她们三人!
女人叫秋玲,是神医谷谷主,外人只道神医谷住着的是杀人神医徐鹤,却无人得知,真正的主人,其实是他的媳妇秋玲。
秋玲伸手摘了脸上的面纱,却见一道贯穿她鼻梁的十字伤疤,赫然出现在她的脸上,甚是吓人。而她这张脸就是因为徐鹤毁的,若不是遇上了凤九歌,怕最后那命可能也没了,所以,在徐鹤的心里,更多的却是因为自己当年的荒唐而愧疚!
“你知道的,老徐他什么都不会瞒我,而这两次的事,我却有些看不明白了,你在干什么?”
凤九歌笑道,“无聊闹着玩呗,嘿嘿!”
秋玲瞪了凤九歌一眼,“红舞坊被烧,杀手盟一息间便被官府给绞了,九歌,你说你无聊,你当我是傻子吗?”
被包裹在被子中的红鸾,可看不了别人质疑她主子,哪怕是她有求于人。这会因为施了针,身子刚刚有了暖意,挣开了被子,看着凤九歌道,“主子,我们走吧。”
凤九歌哪里能理她,才见一点红色的脸,就这么一折腾又变的十分苍白了,将她拉回来,大被往上一裹,又抱住了,“你老实点。”
不想,那秋玲却笑了起来,“红鸾,合着我连问一下都不行了?就你可以为你主子分忧,我就不能为朋友出谋了?”
红鸾瞪着她,再也凝聚不了力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凤九歌看得到秋玲眼中的担忧,也只好对她说了实话,“秋玲你别为难红鸾,是绿翘她们三人背叛了我。”
秋玲便是一愣,“怎么可能?”
凤九歌自嘲的笑了一下,“你看,就连你也觉得不可能,可那就是事实。”
秋玲双眉紧紧的锁了起来,原来就惊恐的脸,此时更加恐怖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门外便传来徐鹤的声音,“凤九歌,你们宫里来人请老子了,哈哈哈,想来,楚子骁那根萝卜快烂掉了!”
凤九歌轻咳一声,秋玲拉开门便将徐鹤给拽了进来,“你玩上瘾了是吧?”
徐鹤那笑就僵在了脸上,“媳媳妇……我,我,我开玩笑呢,开玩笑,死不了人的……”
只是他却狠瞪了一眼凤九歌,那意思是,你倒是说句话啊,然,凤九歌却抿嘴看着热闹,一声不吱。
秋玲伸手拧上他的耳朵,“给我说清楚,什么萝卜?”
“红萝卜绿萝卜紫萝卜咸萝卜淡萝卜……啊啊啊,媳妇媳妇,停停停,我说我说……”
秋玲松手,徐鹤便冲凤九歌道,“我可说了啊!”
凤九歌便笑了,“你出去,女人家家在说话,你总跟着干啥?”
徐鹤是借机脚底抹油直接溜了。
秋玲双臂环胸靠在窗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吧。”
凤九歌叹了下嗓子,想了想道,“凤素锦没死……”
秋玲一愣,“你说谁没死?凤素锦?那个十二年前被烧死的白痴?”
凤九歌点头,“嗯,正确的说,她叫朱清清!是户部尚书朱风显的庶出女儿,先我一步嫁给了当时还是庸王的楚子骁。而且,在我下山那一年,朱清清为楚子骁生下一个男孩儿后,血崩死了,那孩子便一直由楚子骁的乳娘柳氏照看着。只是,最近我才发现,那柳氏,其实是凤素锦易容而成的!”
秋玲听的张大了嘴吧,笑了一下,又停一下,又笑一下,随后上前一把拧上了凤九歌的耳朵,怒火中烧,“你这长的是猪脑袋吗?你那些精明的弯弯绕绕都哪去了?被人家耍了十年,你还好意思说,凤素锦还活着?她怎么就没将你玩死了!”
凤九歌疼的呲牙,可心里还真是肯定着她的话,还不就真的被人家给玩死了吗?
终于等着秋玲放了手,凤九歌赶紧揉着耳朵,一面道,“你够了啊,当我是你家老徐啊!”
秋玲恨的想出手揍人,牙痒痒地道,“那你想怎么办?”
凤九歌道,“自然是要玩回来了!以前我眼瞎,可不代表以后心也要跟着盲了,这十年来我为楚子骁付出的,你很清楚,既然拿不回来了,那就毁了好了!”
秋玲再次愣住,“毁了?这么多年的心血,你说毁就毁了?再说,毁了之后,你怎么办?凤山上那些老鬼岂能放过你?”
凤九歌呵呵一笑,“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这天下之大,我上哪还不行啊,我都想好了,等我解决了楚子骁与凤素锦,我就带着红鸾畅游天下去。”
秋玲冷哼一声,“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还是等你解决了再说吧!”
而这时门再次被敲响,徐鹤道,“凤九歌,老子把你们宫里的人赶走了。”
凤九歌没理他,只是看着秋玲道,“对盅,你有多大的研究?”
“嗯?”秋玲诧异地反问,“你怎么会问起它?”
凤九歌伸手放在了小腹处,“我怀疑,我的身上,可能是被人下了蛊!”
不然,这么多年来,她没病没痛的,为什么就是无法怀上一个孩子?
秋玲顺势看过去,眼里便带起了一丝凝重,“如果真的是蛊,怕是要去一趟蜀都了。”
凤九歌皱眉,“你别担心,真的是蛊,我也有办法解决!”
秋玲未语,一时间屋子便安静下来了。
——
“什么?神医根本不见人?”管妃大怒,“你们没说是宫中要请人吗?他徐鹤一介草寇,竟然这般狂妄,是谁给他的胆子?”
一地的太监没有敢言语的,管妃绷着一张脸,心里更是替楚子骁担心不已。
这时,有个还算机灵的小太监上前道,“娘娘,前日那徐神医可是被皇后娘娘请到了宫中,后来听说,听说皇上惹了他,他直接走人了,更是放了狠话出来,若这会咱们再来强的,怕是,怕是要适得其返了!”
一句话提醒了管妃,相到那日后宫的***动,她的心便是一颤,看着那小太监道,“皇后娘娘回来了没有?”
小太监摇头,“奴才刚刚问了乾坤殿中当值的兄弟,他说,今天早上听到皇后娘娘说今天不回宫中……”
管妃整个人一下子便倒在了椅子里,不回宫!?老天啊,那神医徐鹤她又请不来,皇后娘娘又找不到,皇上的病怎么办?
“找找找,就算是把汴京城给本宫翻过来,也要快些找到皇后娘娘!”
管妃这边急的焦头烂额,乾坤殿中服下药后的楚子骁,已经发起了高热。
华太医面色凝重,柳毒可是能死人的啊!
一侧,“柳嬷嬷”拄着拐杖,看着楚子骁,她深沉的眼里,无人能看透她在想什么。
“药来了药来了……”
小钱子端着药急匆匆地走进来,华太医便对“柳嬷嬷”道,“劳烦嬷嬷出去一下,本官要为皇上清洗一下……”
扮成柳嬷嬷的凤素锦便起了身,对华太医打了一礼之后便退了下去。
——
楚兰轩中,凤素锦来回的踱着步子,脸上一片沉重。
听到了些微的声响后,她卧室的暗门打开,一个黑影走了进来。
凤素锦瞬间扑进了那人的怀中,焦急的道,“你可算是回来了,怎么样,找到凤九歌了吗?”
黑色袍子下,一双大手拥住了她的纤腰,随后摘了头上的袍帽,露出一张无比英俊的脸,那张脸过于苍白了些,却是棱角分明,浓眉下一对淡棕色的眼珠,高挺的鼻子下方是那薄薄的一张红唇。
没等男人说话,凤素锦急忙又道,“楚子骁那柳毒复发,而且极其严重,我觉得咱们怕是要早做打算了……”
男人嘴角微挑,呵呵一笑,“我说过别玩的过火,可是你看看……”
凤素锦握上粉拳垂了他一下,“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晚了吗?赶快想个办法让楚子骁站起来,毕竟时机未到,咱们现在不能动……”
男人冷哼一声,“柳毒是能要人命的,楚子骁他享齐人之福享多了,老天看不过眼了!”
凤素锦眉头紧锁,“我没得上那病已经是万兴了!可你这个时候吃醋还真是无聊透了!”
男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我无聊?你在我身下欲仙欲死的时候,怎么不说无聊?”
“嘶啦”一声,男人便扯开了她的衣服,转眼间两人便纠缠在了一起,至于楚子骁的毒,嗯,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不急!
——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高的挂着,神医谷中除了不时传来的虫鸟叫声,所有的人,已经安然入寝,可是那一间燃着烛火的小屋内,却不时传来几声痛苦却又压抑的呼声。
此时的红鸾,周身已被冷汗浸透,腹部那钻心的疼痛让她生不如死!
秋玲的针,如今对她来说已经起不到一丝作用了,看着红鸾那苍白没有生气的脸,秋玲抿紧了唇,瞬间抬头劈在了她的脖子上。
只是,红鸾却眼睛翻了翻,想说没用的,结果却只是上下唇不动的抖动,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凤九歌抓住秋玲的手,“你干嘛?”
秋玲满脸的震惊,“我只是想劈晕她,也免得她这么痛!可是,怎么会……”
凤九歌满脸苦笑,“劈晕她若是可以,我还能等到你出手吗?没有用的,她腹部的痛抵过所有,就算你现在拿刀子在她身上捅十个八个窟窿,她也不会感觉到痛,更不要说昏迷了!”
每个月的十五,红鸾小腹的痛感,会随着月亮升起而加重的!而且,她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红鸾的痛感会越来越强,所以,凤九歌的心跟着动了一下,如果,自己的身体里有蛊的话,那么红鸾的身体里,是不是也有一只?
以前在凤山的时候,红鸾年龄小,那蛊是不是也未成年?所以,她的痛感没有现在这般强烈?然后,随着长大,是不是说那蛊也在长大?红鸾的痛感便在加强?
“呜……”红鸾卷着身子,一双赤红的眼睛看着凤九歌,艰难地低吼,“走……主子,你走……”
她不要凤九歌看着她,不要!
红鸾的低吼,打断了凤九歌的思路,只是她却是摇着头,将她抱的更紧,看着那被她咬唇的双唇,看着那血丝顺势而下,她捏开了红鸾那紧咬的双唇,将自己的胳膊放到了她的嘴里。
红鸾不咬,她是痛在身上,可于凤九歌来说,那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红鸾,你说你小的时候怎么那么傻呢?我不过就是在你刚刚上山的时候,看你饿的只剩皮包骨,给了你一块糕点吃,结果三年后的比试,你就任我将剑捅进你的肚子中……”
红鸾双眼死死的瞪着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脑子里却是彼时还年少的情景!
是,凤山上的孩子们,大都都在一两岁便被带上了山,可也有例外的,就如她,她是四岁上山的。但她却不知道自己是谁,存于她记忆中的只有烧不尽的大火与遍地的尸身……她上凤山的时候,就看到了凤九歌,一个粉雕玉啄的布娃娃。
然后,布娃娃的手中握着一块糕点,于她这个就差没饿死的人来说,那是无穷的诱惑……却没有想到,那布娃娃将手中的糕点递给了她。
布娃娃笑的好俊,还会说话,“这个给你吃。”
然后,她的心里就落下了这样的一个她,直到三年后的比拼,她又看到了她的布娃娃,布娃娃已经长大了,而且更好看了,可是,她还是那么喜欢吃糕点,因为她看到,她一直在偷吃,那鼓鼓的小脸,煞是好看,所以,她不会允许有人伤她的布娃娃,她将所有的坏小孩子都打败,自己对上了她的布娃娃!
然后……就像凤九歌说的,她任她捅了自己……
凤九歌却笑,“你知道我有多庆幸吗,好在我手是抖的?如果那时候我手没抖,你说我上哪找你去啊?你绝对不知道,从死人堆里将你扒出来的那一刻,我哭了呢……”
突然间凤九歌不再说话了,她只是看着红鸾,因为她想到了上一世,绿翘说红鸾与邺无争同归于尽时,她瞬间就觉得心底空了,那时,她只是伤心,也没有多加去想,此时,她才发现,那是因为她早已将红鸾视为亲人,甚至是比楚子骁还要亲的亲人!
所以,当她重生那日赶往四方邸,看到绿翘伤了红鸾的时候,她以为她气恼的是绿翘对她的背叛,可是现在想一想,面对紫奕与蓝昕,她是恨,却并没有到那种想一杀而后快的地步。
是了,杀绿翘,那是是因为她伤了她的亲人!
看着红鸾道,她大声说道,“不管有多疼,你都得给我坚持住了。”
红鸾点了点头,腹部越来越痛的她,此时选择闭上眼睛,不能再去看凤九歌了,因为看到那一双担心的眼睛,她就想直接撞墙,如果她死了,她主子就不会再为她担忧与害怕了。
——
翌日清晨,艳阳高照,山里空气更是清新怡人。
小屋的门被打开,红鸾走了出来,除了一张过于苍白的脸外,她倒是精力充沛。
“哟,你还活着啊?”徐鹤两手操在袖管里,嘴角挂着两撇小胡子,不知道的还当他是江湖神棍呢!
红鸾轻哼一声,“看神医这一对浓浓的黑眼圈,合着是昨夜晚上你家闹耗子了?”
徐鹤白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了,那个啥,你要是没事了,就跟凤九歌早点回宫……再不回去,楚子骁的小命,怕真的就此交待了!”
红鸾道,“我巴不得他死呢!”
“别介啊!我,我……我之前都落下狠话让他来求我了,你看,就算是要他死,也得等他求完我以后在死,是吧,我还想靠着他再火一把呢!”
这时,凤九歌从小屋里走了出来,直接对徐鹤道,“跟我进宫!”
“喂喂,这么进宫,我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徐鹤看着主仆俩的背影,哇哇直叫,可是脚却是快速的跟了上去,其实,他比这两位还要着急呢,他实在是太想看看此时楚子骁被他给折腾成什么德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