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歌没有想到刘千源竟然真的住到了凤栖殿中。她一回宫,就感觉到了一种剑拨弩张的气势。
就连她家黑皮,都竖着毛呲着牙,做出了伏击状!
“咳!”
凤九歌轻咳一声,那对视的两个男人,一同转了头,并一同拱手参礼,“参见皇后娘娘!”
凤九歌真想问一声,你们这是要闹哪般啊!
平时也没见哪个行礼了,这会倒是一致了髹!
扫了眼邺无争后又看向了刘千源,张口道,“楼主还真是说来就来啊!”
刘千源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听到她的话后便再次打了一礼,却道,“皇后娘娘相邀,草民焉有不来的道理?”
只是这话却让听的邺无争一阵心烦,瞪着凤九歌,道,“本王要见楚子骁,这前前后后都快一个月了,刺杀本王的凶手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合着你们大禹,就是养了一群吃屎的官员吗?如此,我看大禹离亡国也不远了!”
每次邺无争不爽,都会拎出楚子骁骂上一顿。
凤九歌抚额,如果可以,她很想做一件事,就是赏这两只,一人一脚,最好是踹上西天,永远不见!
只是还没容她发火,就见黑皮扭头“嗷嗷”吠了起来。
那侧,楚子骁下了轿子,黑着一张脸,迎着三人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凤九歌当即行礼。
楚子骁扶了她一把后,便看着邺无争,“朕,容战王留在凤栖殿中的养伤,那是对战王的尊重,不想,大辽战王竟是一个如此蛮横之人!”
“切!”邺无争冷哼一声,看着他道,“难得禹皇肯露面啊,说吧,本王这伤,你打算给个什么样的答复?”
楚子骁扬眉,“朕,要给战王什么答复?对于四方邸中发生的事,战王将一切责任推到了大禹的头上,是不是有些欠于思考了?”
“本王出使大禹,参加七国盛会,在大禹四方邸中遇到了刺客,跟禹皇要个交待,有何思考可欠的?”
“这一点,朕也很想问问,既然是刺客,为何独独刺杀你战王,而其它五国使者可却是安然无恙的?”
邺无争一笑,“禹皇这是打算和稀泥了呗?”好个楚子骁,竟在这等着他!!
楚子骁冷哼一声,“战王伤已痊愈,是该回辽了!”
说着,他再未理会邺无争,撇了眼刘千源问着凤九歌,“此人是……”
“第一楼楼主,刘千源。”
楚子骁心下一颤,再看刘千源的时候,双眼中的热切,令刘千源暗自抖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草民……”
“楼主不必客气,即是皇后的朋友,自也是朕的朋友,请!”
如此,楚子骁主导着一切,便将刘千源迎到了大殿内,至于邺无争,他早抛到脑后去了。
邺无争撇着凤九歌,“为什么要让他往进来?”
凤九歌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还嫌不够乱?”
邺无争冷呲一声,“我看是你这个女人太狡诈,吃着锅里的望着盆里的!”
凤九歌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抬脚跟了上去。
却被邺无争一把拉信了胳膊,在她耳边快速的说道,“咱俩可是睡过的,所以,你的床,只能我上,别人休想。”
凤九歌抬脚狠狠的踩了下去,那侧邺无争瞬间跳脚,凤九歌方解了心头之恨!
跟谁俩呢?
——
如今的凤栖殿,那是相当的热闹,不但住着一个辽国战王,还住着一个扣着妃子头衔的嫔妃,如今又住了一位江湖人士。
是夜,楚子骁拉着凤九歌的手,满眼的欣喜之色,“朕,当真没有想到,你会将第一楼的楼主请到宫里来。有他指点,咱们的消息库,想建立起来,便容易许多了。”
凤九歌抽出手,给他倒上一杯茶,便笑道,“臣妾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请他前来,虽然有些江湖朋友的情面,但,银子却不能少的……”
“紫奕那里的银子不够吗?”
凤九歌便皱了皱眉,“我发现,紫奕的账不大对,账上明明余额富足,可臣妾跟她要的时候,却是百般推托。就如这一次,臣妾跟她要的二十万两银子,用以筹备消息库的资金,她便给臣妾推了三天之久,所以,臣妾这几日便在查账……”
楚子骁的目子闪了下,思量良久才道,“有件事,朕一直没有跟你说……”
“嗯,皇上要说什么?”
“紫奕那里的银两,朕,偶尔会动一些……”
“哦,皇上动的臣妾都知道,每一笔都记在账内呢。”
楚子骁听着这话,那脸是瞬间就有些挂不住了,那贱婢不是说了不会记账,凤九歌不会知道的吗?
随即目光一闪,“绿翘与蓝昕都背叛了你,你觉得紫奕可信吗?”
凤九歌揪紧了眉头,可是心底却带着笑,真是没有想到,楚子骁竟然会引她去怀疑紫奕,算是意外的收获吧!
便捏紧了窗棂,“若是如此,邺无争,不能杀!”
“哦?”
“我身边四大婢女若是他可以收买两个或者三个,那么,整个皇宫,包括皇上的身边又有多少人是他的?”
楚子骁点头,看着深思中的她,突然发现,竟是那么好看,那么的平静。
以往只觉得她太过聪明,会彰显他的无能,可是,现在,尤其是在得知凤素锦对他的背叛后,他忽然发现,那个口口生生为了他的女人,其实什么也没有给他做过中,而让他心生怨念,想活剥了的女人,却给他做了太多太多的事。
他突然想,若是从此,好好对凤九歌,会不会好一些?
“皇上……”
凤九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楚子骁猛然回神,看着她那双澄清的水眸,一把将她拉到了怀中,“九歌……”
凤九歌一僵,抵着他的胸口,表情呆滞的问道,“皇上,怎怎么了?”
楚子骁却将她抱的更紧了,一张脸整个埋在了她的脖间,呼吸急促地道,“朕,只想抱着你,九歌,让朕抱抱。”
凤九歌心底做呕,才不知要如何应对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玉兰的声音,“娘娘,楼主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楚子骁并没有放开她,只是松了松手,扭头问道,“夜已经深了,你告诉楼主,有事,明日再议!”
凤九歌当真是挺愣的,这是楚子骁说的话?
他不是应该是快速的放开自己,让自己去见刘千源吗?
“皇上,楼主说是他收到了消息,怕有人要对大禹行不利之举了。”
这一次,楚子骁不得不放开凤九歌了。
只是,他却对她道,“夜深了,皇后休息,朕去会会楼主。”
凤九歌点头,伸手抚平他胸前的衣襟,轻言,“据说,第一楼楼主这人,脾气不大好,若是哪里说了皇上不爱听的,皇上就当他在放屁吧!”
楚子骁忽的一笑,“放心,朕分得清轻重。”
见凤九歌点了头后,他方离开,只是那一双眼睛,却看的凤九歌心尖直颤,楚子骁今儿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她竟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爱意!
对,就是爱,是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而不是一个皇上看一个妃子的目光!
“一个浑身上下都充满***气的雄性动物,在他属意的雌性动物面前,会无时不透露着一个信息。”
窗外,邺无争倒挂着来回荡漾。
凤九歌扭身,双手背在身后,歪头看他,“什么?”
“想上了她!啊——”
邺无争捂着眼睛落到了地上。
凤九歌轻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滚!”
邺无争倏的跳到了窗沿上,睁着一只发青并冒金光的眼睛,瞪着她,“我怎么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看中的这匹小母马,要跑了呢?”
凤九歌咬着下唇,做势又要打。邺无争一猫腰,从胳膊下看着她,不想,凤九歌竟扑哧一下笑了。
邺无争放下了胳膊,看着她的笑脸,“楚子骁怕是发现了你的好了。”
凤九歌白了他一眼,“我是他的皇后,他发现我的好很正常。”
“正常?你这是脑袋吗?”
突然邺无争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除了今晚,以前,我只在他的眼里,看到对你的杀意,怎么,两句话,就哄的你上了天了?”
凤九歌一愣,他竟然发现了?
“别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挽回他的心!”
凤九歌道,“这有什么不对的?我是大禹的皇后,是这个后宫的主子,后宫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有点肮脏的勾当再正常不过了,我发现了凤素锦,我自然要想办法弄死了她,方能稳住我的地位不是吗?”
邺无争轻笑一声,“你说的在理,不过,如果只是想搬倒一个凤素锦,收回楚子骁的心,法子简单的狠,直接拉着楚子骁去抓奸便可,又何必这么麻烦,一步一步引着他自己去发现去怀疑?”
凤九歌不语,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邺无争。
邺无争的脸上挂着笃定的笑容。
半晌后,凤九歌伸手搭在了窗沿上,“你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邺无争嘴角抽抽,“你就是个无赖。”
凤九歌当听不出来,直盯着他。
却见邺无争一撩袖子走了。
凤九歌眯了眯眼睛,看来是大事了,不然,他怎么会逃避,还是把自己差点逼进死胡洞的时候?
——
大殿,刘千源以为会是二人一起走出来,却没有想到,只有楚子骁一人。
“夜已深,皇后累了一天就不要再叨扰她了,有何要事,楼主但说无妨。”
刘千源拱手一礼,“是草民鲁莽了。”
“无碍,楼主,请坐。”
刘千源坐下,那侧玉兰便奉上了茶水后,立到了角落里,等侯吩咐。
刘千源道,“是这样的,草民收到了消息,大蜀以南的云夷部落人,在京城出入频繁,另外,大蜀皇室已被云夷部落全数控制起来了。”
楚子骁那脸可是一下子就白了,倏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刘千源点头,“皇上没有听错,所以,草民才会在这个时候前来叨扰娘娘。”
楚子骁来回踱了两步,“楼主可知那云夷人住在何处?”
刘千源道,“万福街上的贫民窟。但这个消息没有得到确切的认证,毕竟这种事,于第一楼来说,实在是不直入库的。”
可这消息对于楚子骁来说,却是足够的。
他对刘千源点了点头,“朕,谢谢楼主的消息,这事了了之后,朕,必有重谢谢!”
刘千源拱手告辞。
可是心里却把邺无争骂了一千遍一万遍,两人都不想楚子骁去发现凤九歌的好,自然不想他们独处过久,便用划拳的方式来决定谁来叫出楚子骁。
三局两胜,刘千源赢了,可此时才觉得,邺无争耍了他!
走出大殿,直接去了西殿,嗯,他也住这里。
不多久,西殿内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玉兰嘴角直抽,却听内殿凤九歌问道,“那边打起来了?”
玉兰回道,“是,主子,要不要去拉架?”
凤九歌一笑,“你拉得动吗?”
玉兰默。
“皇上回乾坤殿了吗?”
玉兰道,“是。”
“嗯,你下去休息吧。”
内殿里静了下来,玉兰也将大殿的门关上,一一熄了烛火,便去了侧殿。
——
乾坤殿,楚子骁一回来便宣来了江祁。
“皇上……”
楚子骁直接道,“那人的踪影,你追到了吗?”
江祁咽了口水,“没有。”
“万福街的贫民窟,马上去盯着。”
江祁大震,猛的拍了下大腿,“是了,臣怎么就没有往那片想呢?”
楚子骁眯着眼睛,“怎么,你以为在哪?”
江祁脸色涨红,起身道,“臣,这便去安排。”
楚子骁点头,叮嘱道,“记得,小心行动,不论什么方法,给朕捉活的。”
凤素锦,云夷部落!你还真是好样的!
细细思良之后,楚子骁写下了一封信,叫进了李让,“你连夜送到鹂府!”
如今,可用的人当真不多,但,鹂府,他十分清楚,不是凤素锦的人!
而唯今之际,怕也只能再用鹂家了!
如此想着,更是十分感谢,当日那些刺杀鹂泽的人,如若不然,他还真没有脸去用鹂家人!
然,他却越发的恨上了凤素锦,眉头微挑,换了身衣服后,他悄然离开乾坤殿,直奔楚兰轩。
——
“你说什么,绿萍的尸体出现在了乱葬岗?”
凤素锦看着南皓天,不可置信的问道。
这两日,明面上没有人被带出宫,暗道里自然也没有,绿萍的尸身是如何被处理出去的?
“这不是关键!”
南皓天低吼着,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那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浓重了。
“那什么才是关键?”
“关键是绿萍脸上的伤口,很怪异。就像你教楚子骁玩的那些恶心的手法,所以,我但心,她怕是承受不住,对楚子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而后被楚子骁给灭口了!”
“你是说,有人削了绿萍脸上的肉?”
凤素锦的震惊不比他少!
却又道,“不可能啊,楚子骁能用的就那么几个人,张震虽然死了,可是其它的人,他也没有招呼啊!”
南皓天那心砰砰直跳着,根本没理会她的话。
然,爬在屋顶的楚子骁,他的震惊也没比凤素锦少多少,竟然有人学他的手法,对付了绿萍?然,另一面,又忽然很是庆幸,他选对了江祁这个被御林军所有大小统领排挤的人!
可就在这时,屋内凤素锦,猛的喝道,“什么人?”
凤素锦的身手,楚子骁是很清楚的,所以,他一刻不敢留,撒丫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