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秦风说完,邺无争那双桃花眼里便闪过一抹精光,随后问道,“姜雪茹的死,可确认了是郭美雯下的手?”
秦风摇头,“郭夫人下的手,还不能令姜侧妃马上毙命,属下查过,令郭夫人毙命的,是毒箭木。”
邺无争一听这词瞬间就明白他刚刚因何说出要动虎威将军了蠹。
毒箭木又名见血封喉,是一种树木的汁液,一旦液汁经伤口进入血液中,立时毙命,其状惨烈。
只是毒箭木并不好得,虽说军中常用,却也只是某些特殊队伍能用!
而虎威将军所带的正是一支专伺暗杀打前阵的队伍。
毒箭木,别的军中没有,虎威将军刘侃的军中倒十分常见。
如果刘夫人刘慧对姜雪茹下了手,那就说是刘侃动了姜家人。
表面上看着,刘侃忠于太子,这个时候他的动作看似还是为了太子,可细细想想,却并不然,刘慧的动作,仿佛正是替刘侃向谁表明决心一般髹。
姜家是安王的,那么虎威将军绝对不是投于安王。
敬王?宁王?刘侃这是要投于二人中的哪一个?
邺无争看了眼秦风,“这么说,你是想好怎么逼太子出手了?”
秦风嘿嘿一笑,一扫刚刚机智的模样,“奴才行事,还不是得听主子的吩咐吗!”
这臭屁的模样,若是凤九歌看了,估计能上前踹他两脚。
邺无争点头,“后天便是太后的寿诞,有些事,就在后天进行吧。”
秦风点头,随后道,“那后天,王爷打算带着郭夫人一起入宫?”
邺无争挑眉,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他,秦风摸了摸鼻子,“那不是爷您自己答应她的吗……”
邺无争抓起一方砚台直接砸了过去,“她给爷后院这些女人都下了绝子蛊,想让爷绝子绝孙,你觉得爷还得捧着她?”
秦风道,“对别人许是绝子,对爷来说,就是动动腰力便可解决的事……”
邺无争眯了眯眼睛,双眼盯着他的脸,“本王倒是觉得,日前,她出手还是轻了。”
秦风捂脸直接跑了。
——
这一日天色微亮后所发生的事,王府内并无人知晓,晨起的下人如常做事,就连哑婆,也一样开始打扫凤栖阁的院落。
枝枝在准备早餐,而红鸾正服侍凤九歌洗漱。
只是这日起,凤九歌便没再问什么,除了不时多看几眼哑婆,就看起了热闹。
死了一个姜雪茹,王府总得有人打理,众女人争破了头,却没有想到,向来体弱的武侧妃,被邺无争拎了出来。
至于原因,嗯,目前,她份位最高,而邺无争这个看似多情的男人,对待他的后院,制度上倒极是严明,就算有些人心里不服,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凤九歌听红鸾说完,便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就没有发现些别的什么吗?”
红鸾撇了撇嘴,“这看似女人间的斗争,又何尝不是一个小型的政权斗争。”
凤九歌点头,“还行,你不但把命捡了回来,脑子也没丢!”
“……主子,奴婢要是够机灵,当年也不会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红鸾这话说的有点咬牙切齿地味道。
不过风九歌却只是笑着。
也许别人只以为这是邺无争的家事,可是,她或许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上,她看的清楚。
邺无争,他在谋划着什么。
“对了主子,外面有传,你被掠南皓天掠到云夷了,嗯,南皓天坐拥两位凤氏女……”
凤九歌额角抽抽,“邺无争!”
这个可恶的男人,再一次的利用了她!
因为这消息一出,有心思的人自然要对付云夷,就连大蜀换了皇上,都被人选择忽视,又有谁还能盯向大辽?
邺无争回辽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更是以雷霆之势,连挖奉阳城内多处云夷暗桩,这一举动,自然得到皇上更多的常识,却也让有些人更加不爽了。
此时的东宫,太子邺沧澜正将锦盒打开,看到那一只拳头大小的寿桃,再看到那寿桃下方两片碧翠的桃叶时,那脸,瞬间黑如锅底!
“殿下,战王太过目中无人了!”
此人叫裴俊,是太子的亲信心腹,最会观太子眼色拍马之流!
在外,裴俊向来是高高在上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更常打着太子的幌子行恶毒之事。
此时,他语气极是气愤,原因无它,去战王府送信,他非但没有看到战王,就连杯茶都没有喝上一口,被拦在了门外,这让他心里极是不满,更生怨气。
见邺沧澜眼色不愉,立马又道,“殿下,您让奴才送给王爷的信,王爷很是屑,他说您若想要凤氏女,在云夷南皓天手里,有能耐,你自己去抢吧。”
这话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邺沧澜回手一扫,却听“哗嚓”一声传来,书房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裴俊原来气愤憋屈的脸,在看到地上散碎的寿桃时,也变的苍白。
这可是战王亲手雕刻出来的寿桃啊,他再气恼战王,却也不敢明面得罪于他,毕竟战王杀人可是从来眼都不眨一下的!
“殿殿殿下……”
邺沧澜也怔怔的,听到裴俊的声音,才拉回神志,“碎了?”
裴俊点头。
邺沧澜有点傻眼,邺无争的脾气他向来知道,他可以在小事上难为难为邺无争,可是,他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真的惹了他,将自己这么一颗大棋拱手让人,可是,现在,他拿太后最喜欢的一枚老玉,表明了要雕个寿桃为她老人家祝寿,结果,寿桃是雕好了,却被他给打碎了,他要拿什么原给太后?
“殿下……”
裴俊又唤了他一声,其实,这小子的心里,竟带起一抹快意,这可是战王雕刻出来的,如今碎了,不如直接扣到战王的头上。
但他想是这么想的,却不敢说。
邺沧澜蹲下身去捡那碎成渣的寿桃,一时没了主意。
裴俊眯了眯眼,低声音道,“殿下,战王太放肆了,怎么能将摔碎的寿桃送来,这不是陷殿下于不义吗?不,是不孝吗?”
邺沧澜正捡起一片玉碎,听到他的话,手指微微一动,却被玉碎划了个小口子出来,血,瞬间染红了玉碎,只是,他的心却跳了起来,对,这是邺无争打碎的。
将玉碎扔到锦盒中,看着裴俊,“收拾起来,与本宫一起去战王府。”
——
“他来做何?”邺无争挑了挑眉,手里,还捏着一块碧翠,捏着刀,在雕着什么。
秦风道,“手里捧着的是早上拿走的寿桃,而且是气势汹汹。”
邺无争将手里的雕刀与碧翠放好,随后起身走了出来,“寿桃出了问题,不过,本王想,他最终的目的,应该还是因为凤九歌。”
秦风点头,“爷也不是不知道裴俊那小人的德性。”
邺无争眯了眯眼,道了句“走吧。”
大厅里,太子坐在上首,自有人送上了茶点,只是邺沧澜脸色很是难看。
便在这时,邺无争走了进来,打礼道,“不知太子驾临,臣弟有失远迎,望太子恕罪!”
邺无争的功绩,是任何一个皇子都无法抹去的,哪怕邺无争从小便跟在他的身后为他出谋,可是,他并不喜欢他,对他更是带了无尽的抵触之意!
说穿了,就是邺沧澜自己无能,又嫉妒邺无争的胸怀大略,处处想压他一头,可所得的一切,还都是邺无争在背后让给他的!
所以,就如此时,邺无争对他行了礼,他也在为难一下,过了好半晌才道,“战王免礼。”
邺无争起身立在一侧,冷凝的气息自周身而发,让邺沧澜咽了口水。
可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气更甚。
我是太子,你只是一个王爷,你在我的面前,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你瞧不起我呗?
可这话他却不敢说!
想拿捏邺无争,他又没有那个本事,最终,只好将目光扫向桌子上放着的锦盒。
“无争,本宫知道命你雕刻那寿桃的时日短了点,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牵怒于那老玉吧,雕不好没关系,大不了本宫在太后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可你怎么能逞能呢?你看看……”
说着,邺沧澜便将锦盒打开,里面正躺着那一堆玉渣!
“这样的寿桃,你要本宫如何拿到太后的面前?无争啊无争,你要本宫说你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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