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灰暗的时候,阳光显得那么的惆怅。
萧铣抬起头,望着天边的余晖,那些美丽的云朵、逐渐消失的蓝天,并没有带来太多的遐想,那也许是属于日落的方向,却不知是否也属于自己的方向。
二月的天,云很轻,风很重,岁月很远。
残阳并不刺眼,漫天的霞光,映出的一缕血红,倒影出别样的景象,一如嘉陵关的城墙。
萧铣虽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信心,但不免仍还是出于本能的有些担忧,这一路走来,更是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战争版本。
而此刻的关外,在逃亡的路上,两个男人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气焰,这一路一直被追赶,直到过了昆仑,才稍微缓了下来。
“三哥,我们后面怎么办。”顾松望着身后仅剩的几千余人,哭丧着脸问到。
另一个男人抿了抿嘴,一改颓丧的神情,站起身来,说道:“洛国有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回北都,重头再来。”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北都早已变换了主人。
...
昆仑山
“师哥,见过萧王爷了?”说话的是绿竹。
“嗯,见过了。”回话的正是青峰。
“怎么说?”绿竹焦急地问到。
“萧王爷的意思是等凉州军在昆仑山北建立关卡,我们便可以重建山门。”
“那要多久?”
“半年左右。”见绿竹有些忧虑,青峰安慰道:“十年都等了,我们也不在乎多等这半年,这半年时间,我们正好可以把昆仑山重新修葺好。”
...
“阿姐,三叔和七叔败了,真是可怜了这十几万将士。”少年语气中充满着叹息,脸上却无半点哀伤。
“嗯,三叔、七叔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回话的女子抚摸着猫,躺在躺椅里。
少年笑了笑,继续说道:“那阿姐,昆仑山,我们真的让给萧樊了?”
“既然答应了,该舍弃的就要舍弃,再说,昆仑原本也不属于我们。”顾琇芸拿起躺椅边茶桌上的一封信,又看了一眼封面,落款处赫然写着“萧铣”二字,而这封信也正是萧樊按照萧铣的意思,着人送到了顾琇芸手上,“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可以见到。”女子喃喃自语地说道,脸上充满了期待。
...
过了交州,便进入了徐州地界,当年定国沦陷后,仅剩的也是徐州之地。
故地重游,虽当时还很年幼,但萧铣还很是感慨,神情中也流露出些许哀伤。
“小子,不早了,我们找个地先好好休息,老夫累了。”
按照赵烟斗的意思,两人找了个客栈,用过晚餐,也住宿了下来。
十年,匆匆而过,萧铣站在窗前,看着天边一轮明月,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清凉,复杂的内心并没有得到些许的安静。
只是,岁月终将孩提时候的那些留恋,化作了过去的倒影,水波一动,也就模糊。
如同那年的自己、身边的亲人以及发生的那些不敢去想、也不敢以往的事像,此刻间开始若隐若现起来。
这...又是一个无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