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有一种与生具来的对危险的敏锐性,无殇的实力不差,尽管无殇因为过度紧张失了态,但是你们都没察觉出来,他却感受到了无殇的踪迹。他没什么内力,还能够有这样的敏锐感,是该说他天生机警过人,还是后天养成?”
“闵家堡的情况你知道的应该比我多才对。当年瑾之。。。。。。”
“师兄!”
“你要逃避吗?”
“。。。。。。”
“闵家堡的事情你还是再查一查比较好,包括当年的事情。”
“我知道了。走吧,该回去了。”
“嗯。”
顾言倾往地上走去。她是真的洁癖,但是如果实在是不得已,她倒也是不介意的。摆摆手,“天枢,玉衡,你们回去吧。”
“是,公子。”
黄衣红衣紧跟着顾言倾缓步而下,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往门口挪。顾修寒一双眼睛落在顾言倾身上,小心翼翼和期待,紧张,这样复杂的情绪让顾言倾想忽视他都难。
玲珑阁里,天玑天璇守在门口。顾翌晨小心翼翼的给夏侯殇掖了掖被子,便坐在床边看着他,眼神不再是防备与淡漠,而是满满的柔和与心疼。
“公子。”
“嗯。”顾言倾轻轻的推开门,“一会让天玑给他那点吃的过来,他好几天不吃不喝不睡觉了,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
“嗯。”
“五哥。”
“嗯,出去说吧。”
“好。”
玲珑阁后院的阁楼里,这里曾经是顾旌仞住过的地方。
“五哥知道顾氏一族吗?”
顾言倾也不啰嗦,直奔主题。
“知道。”
“今天的事情,还请五哥不要告诉父亲。”
顾翌晨原本心里就有猜测。顾修寒,上一任东阳国的国师,偏偏那么巧的都姓顾。
“那你要老实告诉我,你的打算。”
“我是顾家的孩子,我母亲是父亲的继室,我是将军府的嫡七小姐,是你的七妹,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难不成,五哥不要我了?”顾言倾扁扁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顾翌晨。这样撒娇卖萌的动作顾言倾已经做得很熟练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自己的哥哥自己撒撒娇怎么了?
“怎么会呢。”
“嗯嗯,五哥最疼我。”
顾翌晨揉了揉顾言倾的头发,满目宠溺。
“十六年前,我第一次踏足东阳国皇宫,带我过去的那个人告诉我,上一任的东阳国国师叫顾修寒,是个传奇的人物,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男人。他还告诉我,每一任东阳国的国师,都姓顾,只是能活下来的那个,永远是运气好的。我问他为什么带我去做什么国师。他说,他要我代替顾修寒成为东阳国的国师,直到有一天他回来了,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那个人是谁?”
“我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我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会是倾儿的父亲。”
顾言倾直勾勾的看着顾修寒,顾修寒也毫不掩饰满目的期待和欢喜看着顾言倾。对他而言,顾言倾就是上天赐给他的宝贝。
“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要见见寐阙吗?”
“你见到他们了?”
“嗯。”
“你拿到血卫令了?”
“嗯。”顾言倾把变成血红色的玉佩递给顾修寒。
“好啊。顾氏一族不足为惧,那都是一些老顽固,认令不认人。顾氏一族的族长在哪里,顾氏一族就在哪里。”顾修寒心里震惊不已,没想到顾言倾已经被血卫令认可了。
“什么意思?”
“顾氏一族并不是一个宗族,血缘联系并不强,相反的,很多没有顾氏一族血脉的人也被纳入顾氏一族之中。”
“为什么?”
“因为他们独有的天赋。顾氏一族接纳各种有天赋的人,往往这样的人总会有些与众不同,会被人排斥,而顾氏一族就会接纳他们。”
“顾氏一族创建伊始,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顾氏的先祖,姓顾而已。真正的顾氏一脉,实际上是医毒传承和武学传承相兼。”
“顾氏的先祖是医毒大家,而他的妻子则是武学大能,因此只有在顾氏一族的血脉里有这两种天赋的人,才能够被顾氏一族的血卫令认可,成为真正的顾氏一族的族长。这样的人,几十年几百年都难出一个,所以每一任的族长在没有被血卫令认可的情况下,就只能由两个继承人之中医毒功夫最好的那一个继承,而这些人,只能是真正的顾氏一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氏一族的血脉开始一分为二,一部分继承武学,一部分继承医毒。那时候的那位族长就把继承了武学天赋的那部分族人赶出了本家,于是就有了如今的将军府。”
“从那以后,顾氏一族很久没有出现具有武学天赋的孩子,直到我的出生,对于几乎完全没有了武学一脉的顾氏一族而言,我的存在无异于雪中送炭,上一任族长就让我作为继承人,成为了东阳国的国师,实际上也算是对我的一种保护。一直以来以医毒为荣的顾氏一脉出现了我这样一个只会武不会医毒的家伙,顾迁耀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我,因为我的天赋让我一出生就备受瞩目,所有人都觉得这一任的族长就是我了,可是谁能想到顾迁耀会暗中下手,利用我和依依的婚事,将我们赶尽杀绝。”
“依依?姜依?”
“对,姜依是你的母亲。如果说我一开始还对你是不是我的女儿心有怀疑,真正见到你的那一刻,这种怀疑便荡然无存了。因为你,和你母亲实在是太像了,几乎是一模一样,这一点也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可是将我养大的母亲,叫沈飘飘。”
“沈飘飘!那是你母亲的贴身侍女。这是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见过母亲。”
“依依她。。。。。。别担心了,孩子,总会见到的,会有那么一天的。”
“嗯。”
其实顾言倾这一刻还是很开心的,因为终于确定了,妈妈真的在这里。虽然现在见不到,但是以后总会见到的,一定会的。
“倾儿,你要收好血卫令。前段时间我的踪迹被他发现了,我担心你若拿着血卫令出现在世人眼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顾迁耀是个疯子,利欲熏心,已经没救了,为了他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所有血卫除了寐谰寐阙在我身边伺候,剩下的人我让他们隐在我的势力和百姓之中,不会被发现的,他们这些年做的很好,只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那就好。”
沉默。无尽的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咚咚。”敲门声带着急切,似乎是想要打破这诡异的沉寂。
“进来。”
“主子。”
“怎么?出什么事了?”
“锦州那边传来消息,妍小姐自己一个人往洛城来了。似乎是她偷偷溜出了别院,侍女一时大意。后来经过寻找,方向似乎是往洛城而来。”
“知道了,找到她,不要惊动她,你们暗中跟着就是了,但是一定要保证她平安无事。”
“是。那公子那边。。。。。。”
“先别告诉他。”
“是。”黄衣搅了搅手指,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别的事?”
“是。。。。。。绿衣来了。”
“大师兄呢?”
“还在锦州。”
“让他带羽儿回来。”
“是。”
顾言倾揉了揉眉心,真是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娘子,为夫可以进来吗。”从门口探了个脑袋进来,这下子让顾言倾的眉头更是蹙紧了几分。
“你。。。。。。”
“小子,老子来陪你玩玩。”顾言倾话音未落,就见顾修寒黑着一张脸,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幽幽地站起来,两只手掌交叠,发出格勒格勒的声响,格外的渗人。
“那,父亲慢慢玩,捏扁了搓圆了都随父亲。”顾言倾闭了闭眼,嘴角上扬。原来自己也能被父亲这般捧在手掌心里,不舍得啊。
虽然只是父亲两个字,但是足以让顾修寒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与这个称呼无缘,如今这珍宝就在眼前,心情实在是难以言喻。他从未想过还有这么一天。
萧景御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从王府出来(实际上是克制不住自己的心情)找媳妇儿,却没想到,嗯,遇上了正牌老丈人,这就心塞了。最要紧的是,这个正牌老丈人,似乎有点不友好啊。
“。。。。。。岳父大人。。。。。。”
“谁是你岳父!”
“。。。。。。”萧景御的额角瞬间挂了无数的面条。他真想说一句,当然是你啊!你女儿是本王的靖王妃,你不就是岳父了?
“靖王爷,其实本将军当年也是不乐意的,不如,一起?”顾翌晨放下茶杯,想起这些年顾言倾的日子,心里就一阵恼火。
“。。。。。。顾小将军当真是护妹心切啊。”
“这是我妹妹,我不护着,还有谁能护着?你吗?”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哦?如果她不是顾言倾,不是将军府的七小姐,你也会这么说吗?”
“自然!”
顾翌晨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透出一股明明灭灭的光芒。
“顾小子,废什么话,揍了再说!”
“嗯,好啊。”
“。。。。。。”
“师兄,这两个人的默契为什么这么好?”顾言倾颇为无奈的看着这三个人,有点头痛啊。
“因为啊,忘年交嘛。”
“就这样?”
“不然呢?”他又多了个兄弟,不错不错,看来以后也许会更多几个兄弟。
“。。。。。。”看着霄央嘴角挂起的那一抹淡淡的笑容,顾言倾只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真是诡异!
“看这个样子也要打上一会儿了,你不去休息一下吗?这几天你应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吧。”顾言倾苍白的脸色告诉霄央她现在的状况非常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
为了找他们,不仅是夏侯殇几天几夜没合眼,她也是。一是担心他们出事,二是担心夏侯殇乱来。
“嗯。殇儿没那么快醒过来,父亲和五哥这边就劳你多照应些,至于靖王爷嘛,让他自己回府好了。”
“怕是不易啊。”
顾言倾轻轻笑了笑,当然不易了,只怕这家伙等她睡着了就赖着不肯走了。
“你最近要不要回风澜山一趟?”
“最近不打算回去,不过要去一趟东阳和南蛮。”
“南蛮?”
“嗯。这些事情都不要紧,先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
“那这段时间我就在这里住着,你不用担心我和义父。”
“我担心小殇儿,你多看着他点。至于我五哥啊,我会回府处理的。”
“我会看住小师弟的,大不了再给他下一点迷药,让他睡上几日就是了。”
“那他醒了可会记恨你的。”
“不见得吧?到底是为了他好。”
“谁说得准呢。
两个人相视一笑,夏侯殇那小脾气,真不知道是随了谁的,养了这么多年也没把他养熟。没错,养不熟!
顾言倾稍稍吃了点饭,看过了夏侯殇的情况之后,竟然一觉睡了三天,这三天可吓坏了不少人。
顾修寒顾不得跟萧景御打架,霄央顾不得研究他那些瓶瓶罐罐的毒药,顾翌晨顾不得要不要躲着夏侯殇,一个个围着顾言倾,每天都要来上十几趟。
“还没醒吗?”
“大夫说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可能就是太过疲累。”
顾修寒心疼的看着顾言倾,他的孩子本不该过着这样的生活的,她值得更好的。都是因为他。
第一次,顾修寒对顾迁耀满心的愤恨,第一次,顾修寒实打实的觉得自己很没用,第一次,顾修寒的内心充满着悲哀和愧疚,第一次,顾修寒那么想要拿回那个位置,第一次,他想把全世界都交给一个人。
“你们好吵啊。”点点笑意,点点清冷,点点慵懒,点点华贵。
所有人的身子都是一僵,木讷的转过头去看床上眉眼含笑的的娇人儿,眼里的光芒一点一点的变得明亮,耀眼。
“倾儿,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顾修寒赶紧凑过去,紧张不已。
“就是就是,娘子,你哪里不舒服?饿不饿?为夫去给你做吃的。”
顾言倾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紧张,心里也不由得一暖。“我没事,不过倒是真的饿了。我只是太困了而已,你们不用担心。这么吵,人家都没办法好好的睡觉。”
“现在还困不困?要不,再睡会?”顾修寒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这比他成亲的时候还要紧张得多了。
“娘子,我去给你做吃的!”萧景御一溜烟儿跑没影了,留下傻愣的顾言倾,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他刚刚说,他去做?”
顾翌晨笑着点点头,没错,是这样的。不过,倾儿醒过来了,而且什么事都没有,这就好了。
顾言倾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小殇儿醒了吗?”
“恩,前天就醒过来了。”
“他还好吗?”
“好得不得了呢。”想起夏侯殇醒过来之后的事情,就算是一向凉薄的霄央也不由得勾了勾唇。
顾言倾下意识地觉得不妙,所以干脆就紧急刹车,闭口不提。
“父亲,让你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顾修寒悄无声息地摸了摸眼泪,暗地里也狠狠的下了一个决定。
“恩,我没事了。我今天要回府去,还有一大摊子事情要收拾好,不能在这里多留。你们暂时就住在这里,我还有事情想请师兄帮忙。”
“好。”
顾翌晨的脸色沉了沉,他几乎能想象得到,顾言倾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事情。他无法想象事情大白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也不愿意去想象。首先,在潜意识里,他就是拒绝的。完全地抗拒。
等到浑身大汗淋漓的萧景御邀功似的端来了他做成的吃食儿,顾言倾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作风,并且收拾妥当的坐在桌子旁了,同时还有被顾言倾留下的顾修寒,霄央和顾翌晨,以及厚着脸皮过来蹭饭的夏侯殇。
萧景御颇为无语,他给自家媳妇儿做的饭为什么要请无关紧要的人过来吃?这么想着,萧景御在众人期待的视线中淡定而决然的转身下楼,“给本王上一桌菜。”
“是。”
绝柔尽力地憋着笑站在柜台后面,看着萧景御那难看的脸色,心情莫名其妙的非常好。
“柔。”清冷邪魅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身黑衣金丝边的绝命站在门口,倚着门槛,脸色苍白,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绝柔看过去,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扶着他,“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绝命的这一声不仅仅引起了绝柔的注意,同样也吸引了其他的人,比如二楼雅间的某人,或者某些人。
“他是谁?”坐在床边的男人,透过窗户能够清楚地看见门口,眼神明灭不一,让人无法揣测他的心思。身上穿着名贵的绸缎,一身打扮也贵气不已,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一把折扇在手,优雅淡然的饮茶,听见他的问题抬眼看了一下,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眼睛,“不知道。”
“啧啧,青萧竟然还有这般尤物,呵呵,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你这样的癖好,也难得我能与你坐在一起喝茶聊天。”
“怎么,邀月这是吃醋了?你若是愿意,本公子倒是。。。。。。”
“你想多了。”
“唉。邀月还真是冷情,本公子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之人,邀月竟然让我苦等,真是伤透本公子的心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男人的脸上却没半分心痛或者伤心的表情,反而笑的一脸妖媚。
邀月,江湖上的邀月公子,没有人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更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他到底是谁,他的行踪。他的神秘比之公子绝尘,公子无邪绝对不输。
江湖上的七大公子,第一公子也就是邪公子,便是风澜山少主公子无邪。第二公子便是神秘莫测的医圣,鬼医的弟子,公子绝尘。第三位便是邀月,因为一身清冷贵气,淡然孤傲,尽管看上去柔弱不已,但是那一身诡异莫测的武功,若是真有人小看了他,当真是会让人后悔莫及的。据说他隐世于山林之中,那周围片片桃花林,妖妖灼人心,风景极美。第四公子是风澜山亲传弟子,因为他总是一身骚包红衣,江湖上都送他一个称号为妖公子,公子无殇,也就是夏侯殇。第五位则是慕容氏家的少主,鬼医的大弟子,也是药谷的继承人,慕容清风,公子清风,不为人知的是,他是风澜山的弟子,公子无痕,世人只看到了他的潇洒不羁,却没有几个人能看到隐藏在他温柔的外表下那颗充满杀机和计谋的心,长在慕容氏家那样的大家族中,他怎么可能会单纯呢?能够做到慕容氏家少主这个位置上的人,绝不会是简单的人物,不要说手段凌厉残忍,他只是为了保命而已,不要说计谋深似海,他不杀人人便杀他,谁会傻到牺牲自己的命去成全别人的利益?也许真的有,但是这在慕容清风身上绝对不可能。第六位,则是天香阁阁主,据说他的美貌令万千女子着迷,轻功尤其之好,他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反而人人都知道,天香阁阁主是个留恋花丛的浪荡公子,江湖上人称花公子,但是就是因为那变换莫测的轻功,再配合着精准的暗器,也是一位高手了。第七位便是毒公子,公子霄央,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毒物,毒药,沾上便是致命的打击,再加上他本身武功就不低,更是很少有人没有眼力见去招惹他,同样不为人知的是,他同时也是风澜山弟子,公子无命,据说他浑身上下都是读
毒,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传言也终究只是传言而已。
同样的,如今的江湖上有公子榜,自然也有美人帮。那些无聊八卦的人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唧唧歪歪搞这些无聊的事情。
话锋转回来,话说这边绝柔扶着绝命去房间休息,还让人准备热水和换洗的衣服。等把他安置好以后,绝柔才上了楼,敲开了顾言倾的门。
“进来。”
房门打开,绝柔看见屋子里的人,心里一惊,暗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就在绝柔犹豫的时候,顾言倾皱着眉开了口,“出什么事了?怎么会有血腥味?”尽管很淡,但是作为一个医者,她的嗅觉比一般人要灵敏很多,不仅如此,一般这种时候,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绝柔一般都不会过来打扰她的。
“绝命受伤了,我已经安排他休息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说。”
顾言倾把眼睛眯起来,周身的温度降下了几度,“伤得重吗?”
“不轻。”
“我过去看看,你查清楚他之前遇到了什么。”
“是。”
顾言倾起身,带上了帏帽,“你和五哥先回府,剩下的人在这里等着我,没事不要出去。”然后往绝命的房间里走去。
“师姐,我也去。”夏侯殇起身,他是见过绝命的,不论如何都要去看一眼。当初他进行大计的时候,就是绝命带了人去帮他的,尽管是受了顾言倾的命,但是他性情直爽,和他很合得来。
顾言倾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而另一边,顾翌晨却无声无息的黑了脸,默默地捏紧了手里的茶杯。
霄央无声的笑了。
顾言倾推开门,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打开房门,那股浓重的气味就迎面而来,顾言倾皱紧了眉头,床上的绝命此时已经昏过去了,刚刚换好的衣服被那只是被简单的包扎过后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染成深色,看来情况不是特别好。
掀开他的衣服,露出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痕,新的,旧的,狼藉不堪。
这也是顾言倾第一次看见绝命身上的伤口,心里的感觉也是错综复杂。她知道她对他们的要求太过了一些,她一直都对他们很严厉,只是为了让他们在出任务的时候能够活着回来,可是她从来没想过,绝命会受这么多的伤,好几道伤口都是从心口划过,多半是九死一生的,也许不仅仅是绝命,还有他们。
顾言倾握紧了双拳,心里苦涩的很。他们从来没跟她抱怨过一句。
深吸了一口气,顾言倾打开包着绝命的伤口的布条,看着那道不长却深可见骨的伤口,眉心不由得一跳,不再耽搁时间,赶紧给他疗伤。
夏侯殇心里也是震撼的,他伤的这么重,绝柔还只是说他伤得不轻,到底多重的伤在他们眼里才算是严重?他就是拖着这样一副身体,一个人高傲的走到这里来的。默默的把门关上,夏侯殇站在门口,靠着墙,低着头沉默着。
邀月感受着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顺着血腥味看见了走进房间的一白一红两道身影,眼睛瞬间放光,“公子绝尘,公子无殇。果然。。。。。。”
“恩?你说什么!公子绝尘和公子无殇?”
“那就是公子无殇。”邀月指着把门关上却站在原地不走的红衣男人,淡然的扫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回去。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男人摸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公子霄央应该也在。”
“恩?你又知道?”
“之前不是还在说公子绝尘为了寻找公子霄央才会出现的吗?如今绝尘在这里,霄央必然也在。”
“那为何霄央不过去呢?这血腥味还真浓啊,看来里面的人伤得不轻啊。不过那里面到底是谁?竟然能请得动公子绝尘和无殇。这可是两尊大佛呢,啧啧,这玲珑阁阁主真是不简单啊。”
“玲珑阁也是绝情阁的分阁,或许是绝情阁阁主神通广大呢。”
“也是。”
“不过这个可能不大。毕竟之前听说过,玲珑阁阁主曾经被公子绝尘救过,也许就是那个时候有了交情吧。”
“唔,月,你今天的话还真多。”
“有吗?”
“嗯嗯,绝对有诶,真是难得。”
“也许吧。”
“哎呀呀,你又变成这样了,真是的。”
“。。。。。。”邀月沉默,眼神却落在了那扇门上,久久不曾移开。
夏侯殇猛然抬头,犀利的眼神撞进一双带笑的眸子里,看过这个人,撇过看向另一个,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个人的气息。。。。。。有点熟悉。是谁?
“无殇。”
夏侯殇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听见屋内顾言倾在叫他,歪了歪脑袋,却没有推门而入,只是站在门外应了一声。
“绝尘师兄?”
“让人去买药,开水煎服,一日三次。”顾言轻推开门,把方子递给他,便想关了门,却敏锐地察觉到两道灼热的视线。
“好。”
顾言倾站在原地,夏侯殇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心里了然,便不再停留,去找人煎药去。
沉默良久,顾言倾猛然一震,关了门,运起轻功就落在雅间的房门外,顾不得礼数,直接推门而入。
“公子还请不要靠近。”邀月开口,目光有些冰凉。
闻言,顾言倾站在原地,心里复杂的很。瑾之。。。。。。
“绝尘公子可是有何指教?”沉昂开口道,眼神却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
“没什么,是在下认错了人,打扰到了两位,抱歉了。告辞。”顾言倾苦笑了一下,这个人若真的是瑾之,只怕此刻只会想杀了她吧。也许,真的只是认错了人。
“请。”
顾言倾转身,腰间的玉箫映入眼帘,邀月的身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随后眼神痛苦不已。
待顾言倾把门关上之后,沉昂确定了顾言倾走远,这才站起来走到邀月身边,“月?你还好吗?”
“恩,没事。”
“你。。。。。。你是不是认识他?你们之间,是发生过什么吗?”沉昂紧紧地盯着邀月,可是邀月却只是沉默不语,许久才蹦出来俩字,“无事。”
沉昂也知道好友的性格,便不再多问,只是心里留了个警醒,以后绝不能让这俩人碰到一起。
不过这个时候,他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不久之后,他们不仅碰到了,而且还是他亲自去请过来的,那个时候,沉昂恨不得一头撞死。
然是完全不同的两张脸,但是她却意外该死的觉得他的就那么像云瑾之。
“恩哼。”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一声闷哼唤回了顾言倾的思绪,她赶紧走过去,却见绝命已经醒了过来。
“主子。”干涩的喉咙让绝命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低沉沙哑。
“想喝水吗?”
“主子,我自己可以。”
“你好好躺着,伤这么重,一会得给我好好解释一下。”
绝命沉默了,眼神也黯淡了下来。
顾言倾自然没有错过他的情绪,心里疑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倒了一杯水,扶着绝命的肩膀就这样喂给他喝,绝命一时之间有些受宠若惊。
“主子,使不得。”
“没什么使得使不得的。受了伤就好好养着,没事别乱跑。”
“。。。。。。是。”绝命张了张嘴,低头应下。
“你胸口的那些伤口,是因为训练留下的,还是因为出任务留下的?”顾言倾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绝命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顾言倾说的是什么,不由得低头轻笑,“这些伤,不是主子带给我的。那些训练虽然会受伤,但是都是些轻伤,早就好了。至于任务,到现在为止,我出任务还没有收过一次伤。”
“那它们是怎么来的。”
“主子还记得,我是怎么被你带回去的吗?”绝命反问,虽然低着头,但是目光却深邃不已。
“自然记得。”那个时候,他是给她在奴隶交易市场买到的。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笼子里的一角,虽然狼狈,但是却毫不畏惧。就是因为那双眸子里的恨意,倔强和不甘,她到现在都记忆深刻,所以那时候他才会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他。事实证明,她的决定并没有错,绝命也没有让她失望。她给了绝命生的机会,给了他活下去的条件和能力,绝命也还给了她一个强大的手下,一个忠诚的家人。
“主子从来不问我们的出处,我们四个,没有一个人不是背负着深仇大恨。绝杀看上去冷心冷清,实际上他是真的冷,他的性格如此,长在那样一个冷漠无情的环境里,是个热情的人也会变得冷漠了。绝杀真的很厉害,他从主子这里合格之后,用主子教给他的功夫报了仇,杀了他的仇人。绝柔看上去大大咧咧,实际上是因为她已经无所牵挂了,可以尽情的随心所欲得做她自己,她有这个能力保护好自己,所以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至于绝心,她就更简单了,一直安于本分,她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从小,还没有记忆的时候就被人卖来卖去,辗转于各府各处,虽然受尽了委屈,但是到底是个小孩子。她是我们四个里面最小的一个,心里没什么太多的仇恨牵挂,只是想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她可以拼尽所有,简单的不得了。我们四个里面,只有我,还背负着仇恨,血海深仇。”
绝命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这才接着往下说,“曾经有一个非常幸福的隐世之城,隐世在千禹崖崖底,可是,在我四岁的时候,我亲眼看见我的城,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就这样全部都毁在我眼前,我被老仆紧紧的抱在怀里,藏了起来,一直到城里安静了下来,我悄悄地走出去,看见的是整个城都在火海之中,到处都是血。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血流成河。呵呵,那是上万人的血!我从隐蔽的洞爬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最后晕倒了。醒过来的时候,在一个大户人家里,那家里的少爷是个傻子,因为我太小,还没有什么力气,他欺负得最多的就是我,这些伤,大部分都是拜他所赐。后来,我忍无可忍,把他推进了结冰的池塘里。那家主人暴怒,把我卖了人。辗转之中,伤也就越累越多。不过我命硬,活了下来。幸好,遇见了主子,是我今生最幸运的事情。”
顾言倾一直安静的沉默着听他将他的故事,“那些人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杀人毁城?”
“因为一个人。他是我的亲哥哥。因为他的与众不同,那些人就是为了带走他。”
“与众不同?”
“主子仔细看看我的眼睛。”绝命浅浅一笑,看向顾言倾。
顾言倾依言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的瞳孔不是纯正的黑色,而是带着淡淡的褐色,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的确是存在的。顾言倾微微惊讶。
“三岁生辰那日,我的眼睛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一开始也没注意,是哥哥第一个发现了的。我也是个不同的人,我能够比一般人看得更远,看得更清楚,甚至清楚到我现在都能够看到空中的尘埃。我能够看到比别人多上两到三倍远的距离的东西,而且非常的清楚,就算是有迷雾那样的阻碍,我也能够透过迷雾看清周围的一切。我哥哥的眼睛是带有蓝色的,他能够预言三天之内的事情,那个时候,也只是觉得那是他的直觉,在所有正常人眼里他就是异类,可是我却觉得他的眼睛极美,那双眼睛总是那么温柔的看着我,我甚至在想,我为什么没有那么一双眼睛。那天他很严肃的看着我,第一次,他面对我的时候没有那样的笑容,他告诉我,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声,一定要藏好,不要让任何人找到我,然后跑出去,跑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去,不要回头,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是从千禹崖跑出来的。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哥哥。”
“顾氏一族。”顾言倾几乎可以确定,绝命的哥哥就是被那些人带走的,那惨案也是他们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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