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伯父。”顾言倾站起来,隔着那层白纱看着他。这几天她一直觉得不对劲,可是一直都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可是直到刚才,他才明白,这两个人分明。。。。。。
“你恨我的吧?”慕容方正的脸上没有半点玩笑之意。
“一开始的确是恨的,可是这么多年了,如果不是这次再遇见你,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的。一开始是这么想的。可是时间久了,一切都看得淡了,遑论什么恨与不恨,没什么太大的意义。”
“是我对你不住。”
“不是说好了,不再提以前的事了吗?”
慕容方正苦笑垂眸,他也不想提,可是他心里那个结,怎么也解不开。
顾修寒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过去了。”
慕容方正看了他一眼,过去了。过去了吗?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小辈们却在背负着,无论是顾言倾,还是慕容清风,他们的遇见,就是故事的延续,是命中注定。这话他不会在顾修寒面前说,毕竟他已经打算回去了。那些是是非非本就是因他们而起,便要在他们这里结束。
顾言倾看着他们,不去多加评论,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她不想多加干预。两个活了半辈子的人了,应该知道该怎么做的。
“沉昂公子,有一件事,在我给邀月疗伤过后,希望能够与你谈一谈。”
沉昂刚回神,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愿意救他?!”
“嗯。”
“那醉相思。。。。。。”
“之后再说吧,你先带我去看看邀月公子吧。”
“好。”
顾言倾跟着沉昂来到客栈,眼里划过一抹了然。染墨把人放在玲珑阁,应该是安全的。可是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顾言倾的心,猛的一缩。
沉昂也有一种强烈不妙的预感,加快了脚步走进去,就看见地上躺着数十具尸体,绝柔和绝命两个人正在拼杀着,绝柔在客房门口,里面就是邀月,绝命放在楼梯口,阻止那些人过去,但是毕竟伤口未愈,多有不便。此时身上原本的旧伤口裂开了,还添新伤,情况比之前看起来更严重了。绝柔担心的要命,可是自己也被缠的无暇分神。
顾言倾和沉昂进去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面。玲珑阁在客栈里的人不多,但是实力都不差,可是眼下竟然这么凄惨,的确是让顾言倾意外。
“绝命!”绝柔的声音带着紧张,担心和惊惶,唤回了顾言倾的心思。
一把剑现在还插在绝命身上。
“别过来!保护好里面的人!我还死不了。”绝命喘着粗气,制止了绝柔想要过来的动作,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杀意浓浓。
他还没这么狼狈过!从未!可以了,他们该知足了!
“呵,蝼蚁,该死!”绝命垂了垂眸,再抬眼,瞳孔已经变成了灰色。“柔,还要辛苦你,再照顾我一段时间了。”
“绝命?你要做什么?!你不要乱来!”
“乱来?呵。自从遇见主子之后,我还没被逼到这个地步,就算是绝杀也不能。”
沉昂刚想要上前帮忙,就感觉到脸颊旁有什么划过。
“你最好给我活着!”冷冽的声音唤回了绝命的理智,“怎么,这样就被激怒了?”
顾言倾缓步上前,在沉昂惊悚的眼神里一步一步的走到绝命身边,轻飘飘的接住了飞在空中的扇子,握在手里,耳边响起强有力的声音,那么震撼,那么有穿透力,那么让人无法违抗!
“玲珑阁暗卫何在?”
“在!”从客栈的各个角落闪出数十道身影,一个个整齐的排成行,单膝下跪,只为了一个人。
震撼!
“杀无赦!”
“是!”随着响亮的声音落下,一群杀神在黑衣人之间穿行,手起刀落,收割性命,毫不留情。
“犯我绝情阁者,不死不休!”
顾言倾扶着绝命,一步一步往绝柔身边走去。
绝柔越发下了狠劲儿,解决掉身边的黑衣人,匆匆忙忙的跑到绝命身边,心疼的看着他,眼泪在眼眶打转,“主子。。。。。。求主子救救绝命,求主子救救他!求您了。”
“笨蛋。我不是说过了,我死不了的。你别,像个傻子一样,给主子添。。。。。。麻烦。。。。。。”
“你还有那个心思跟我斗嘴啊!也不看看你成什么样子了!”
“我。。。。。。”
“我要不要让个地方给你们俩,让你们好好吵一架?”顾言倾冷着脸,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这两个人,绝柔要是还不懂得珍惜这次机会,真要等到绝命报了仇,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要赶紧抓住绝命心软的时候,把这事儿办成了。
“主子,别啊,我疼死了。”绝命一听,马上扁着嘴,委屈的表情看着顾言倾,似乎她一这么做,他就要哭出来似得。
顾言倾被气笑了。“你还知道痛?要不要让你去鬼门关门口转一圈,你才知道好好珍惜你的命!”
“主子恕罪。”
顾言倾把他扶到床上,“你忍着点,就算是我给你过针,但是还是会痛。我先把这玩意儿给你拔出来,不能在你身体里停留太久。”
“放心吧,主子练出来的人,没那么弱。”绝命侧身躺在床上,故作轻松的说笑着,却让顾言倾一阵心酸,同时也默默地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必须要兑现的决定。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那把泛着寒光的剑从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痛的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差一点就昏死过去。
绝命喘着粗气,但是却不敢用力。真是要了命了。
在后厨房里,绝柔正在看着他们烧水。大堂里正在收拾那些烂摊子,要不是主子还在,她绝对会把这些人拉出去鞭尸!
“阁主,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在门口伺候着的侍女担心的看着绝柔胳膊上还在流血的伤口,这样一直不处理,是绝对不行的。
绝柔看着自己的右手臂,上臂有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有血渗出来。这是她想要过去帮绝命的时候留下来的。
“拿东西过来,我自己处理。”
“可是。。。。。。”
“没什么可是,服从!”
“是!”
绝柔的武功在四个人里面不是最好的,其实最好的那个不是绝杀,而是绝命。她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像主子一样强大的实力。同样是女子,顾言倾做得到的,为什么她就做不到?
绝柔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拿着绑带把清洗过上好药的伤口包好,一只手扯着绑带的一端,另一端咬在嘴里,额头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可是眼神却还是那么冷冽,杀气不减。
在场的人一个个的都胆战心惊,阁主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恐怖了!
靖王府的书房里,萧景御看着手边的消息,眉头一直没有送开过。
东南边境,最靠近那里的襄阳城,莫骁自打进了襄阳城,就再也没有半点消息了。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要不要我去探?”墨凉看着萧景御愁眉不展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在担心莫骁。他又何尝不是呢?
“再等等,过两天,如果还是没有消息,你再过去。”莫骁的能力不差,他不相信莫骁会出事。
“是。”
“有一件事,你要去查明白。”
“王爷吩咐。”
“占据四皇子府的那些人,和肃亲王有没有关系。”他一直都忘记了,他和皇兄还有个皇叔,便是肃亲王。
当初先皇在世的时候,肃亲王就对那个位置有想法,后来在夺嫡之前,先皇就把他放到了整个青萧的最南边,也就是江南一带,并且当即颁诏,肃亲王永远居于江南,封地一道三城,非诏不得入洛城。后来夺嫡,他也没有参与,他和皇兄也就一直放任他,随他去,真么多年了,一直都在江南一带,不曾出现过。如果这个人,因为这件事,而心有怨恨,仍然觊觎皇位,隐忍沉寂这么多年,都是为了谋划这件事,那么就糟糕了。
“是。”墨凉有种自己惹火烧身的感觉,他干嘛非要提这件事啊?莫骁那个家伙绝对有自保的能力,还需要他去担心什么?
在奔向忘情谷的马车上,慕容清风靠着车厢壁睡着。在出了洛城之后,按照顾言倾的吩咐,开阳他们就换了马车,一路跟随。
月一个人默默的跟在马车后面,忧伤的望着天空。他明明是主人的影子,为什么要跑来保护慕容公子,护送绝杀?虽然他也挺担心绝杀的情况的,但是明明主子有能力治好他,为什么还要送去忘情谷?这一路上,谁会闲的没事去打一个半死不活的病号的主意?就算是有什么问题,玉衡他们也是可以利索的解决掉的,他不想跑那么远啊!尤其不想看见。。。。。。
月远远的看着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一时茫然,凑近了过去看,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摇光右手臂上插着一只箭!
该死的!主子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摇光,你怎么样?”开阳想要掀开帘子瞧一瞧,却被摇光紧紧的按住了。
“我不要紧,你们保护好公子和绝杀。”
“你让我出去!我闻到血腥味了,你是不是受伤了?”开阳急得跟什么似的,偏偏摇光按的紧,他是在没办法,又担心用力会伤了摇光。
“费什么话,让你在里面待着,就别磨叽!我没事。”摇光没有半点妥协。
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什么方位,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射箭来了。要不是他对危险的敏感性高了那么一点点,下意识的躲开了一下,那一箭就不是在他胳膊上,而是正中心脏了。
这是个神箭手,不容小觑。
他担心开阳突然出来,会变成那个人的靶子。
“摇光。。。。。。”
“闭嘴!别说话。”摇光咬了咬牙,快速的把胳膊上的箭拔了出来,顿时血流如注,摇光强忍着闷哼了一声。
车厢里的慕容清风和开阳几个人自然听到了,都有些担心。
“你先上药,总得止血才行,不然拖着不是个办法。”慕容清风把一粒雪莲丹从帘子下面递了出去,摇光拿过直接服下,又撕了一节衣服把伤口绑上,一只手握住了藏在坐垫底下的剑。
“多谢公子。”
“先离开这里,你多加小心,你们几个,全都趴下。”
“是。”
摇光急急的赶着马车离开,只闻破空声,摇光侧身闪过,箭落在马车的车框上,对应起来,正是摇光的心脏。
月无声的加快了速度,悄悄地摸索到射箭人的身边,一看之下,吓了他一大跳。
这些人,竟然都是官军!
月现在才开始有点担心了,主子不应该派他来的,应该派幽云十三骑过来才对。不过转念想想,幽云十三骑一共只有两支,一支属于顾靖,一只属于顾翌晨,主子是不会想要动他们的。
不过他现在可没那么多的心思去想这些,他最头疼的是要怎么解决掉这些人,还不惹麻烦上身。
看着躲在盾牌之后的持弓之人,月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丫的保护措施做得不错啊,这要不是他,换了摇光他们四个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杀了他。瞧着他拉弓,又准备射箭,月不再多想,凭着他的速度和出其不意,应该可以解决掉他吧?
是该抹脖子,还是插心脏?
嗯。。。。。。
还是抹脖子吧,保险一点。
月看着那人衣领露出的那一点金色,果断地决定了抹脖子。有密林作掩护,还被盾牌保护在中间,自己还穿了金丝甲,这人是有多怕死?或者他有多重的分量,被保护到如此地步,绝不能让他死掉?
只见众人之间一抹黑色一晃而过,搭弓的人便再无一点生息。
“谁!”
月一连换了好几个藏身的地方,免得被发现了。在一个角落蹲下以后,看着那群慌乱的官军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可能那么傻地说出他是谁吗?人,他已经杀了,知道他是谁了,他们还能杀了他不成?就算他们想杀,可是他们有那个本事吗?开玩笑!
见着他们还在惶惶自危之中,根本没时间去理会马车的动向,在确定了马车已经安全的离开了这群人的攻击范围之内之后,月才离开。
加快速度追上马车,轻飘飘地落在车顶上,摇光的剑也立时出现在月的眼前,不过却被月轻而易举地闪开了,反手一推,剑已归鞘。
“去附近的城镇,换辆马车,绕路而行。”他可以理解,所以不追究。嗯,没错,就是这样,看他多大度!
“月?那是什么人?”
“官军。”
“官军?不会吧?”
“我亲眼所见,会有假?”
“。。。。。。”应该不会吧。。。。。。
月掀开车帘,从车厢壁的一个暗格之中取出一些药和绑带,看了绝杀一眼,这才放下帘子。
“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也只有你敢这么做了吧?”摇光无语的看着月,倒挂在车厢壁上,还在给他上药包扎,这人也是能耐了啊。
“这算什么,你们几个哪里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你们若是知道主子是怎么对我和无,染墨,血月的,你就会知道,你们那些不仅不算什么,而且是非常幸福的。”
“。。。。。。”这人是让主子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我也没见血月跟你似的。”
“血月那还是正常的,他不正常起来,呵。”月没有继续说下去,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地冷笑,和无限的遐想空间。
月和血月是亲兄弟,不过他们从来不会叫对方哥哥弟弟,在彼此眼里,他们就是第二个自己。
“摇光,你进去,我来换你。”开阳出来,看了月一眼,又看了看摇光胳膊上包扎的绑带,这才接过摇光手里的缰绳,把他往车厢里赶。
“嗯,那你小心。”
“好。”
月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你们走着,我去前面看看,如果有什么麻烦了看我的信号。”
“你别走太远,万一杀回来可就不妙了。”
“我心里有数。”
顾言倾从绝杀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月上柳枝梢,沉昂还在房间里照看邀月,顾言倾过去敲门。
“咚咚咚。”
沉昂走过去开门,就见白纱遮面的顾言倾带着一身血腥味和药味站在门口,他有些惊讶。
“绝尘公子请进。”
“今天让你们受惊了。”
“哪里,倒是多亏了绝尘公子,不然月今日必定难逃此劫。”
顾言倾看着邀月紫黑的嘴唇,眼底还有着浓重的青色,以及发黑的指甲,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纤细的手指搭在邀月缓慢而沉慢的脉上,脸色也是不太好看的。
取出银针,扎破邀月的手指尖,取了小杯的血,“这些我要带回去,让师兄帮忙分辨,这种毒我还没有把握确定它是什么。”
“那需要多久?也不知道月能不能撑到。。。。。。”
“不会很久,一两天应该就可以。师兄的名声你不会不知道,倘若你不信,大可以找别人来。”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
“我可以理解,但是这种事情,急不来。”
“是,我也知道。”
“今天也是受了惊,好好休息吧。我先告辞了。”
“我送公子。”
顾言倾走到门口,说了一句,“留步。”转身就走,却迎面遇上了步伐匆匆,一身风尘,混身狼狈的染墨。
“恩公?”沉昂更快一步的迎上前去,“真的是你。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在这里遇见,实在是缘分。。。。。。”
“公子可否稍等一下。”
“啊?”
“和公子叙旧之前,在下还有事情要做,还请公子稍等。”
“嗯,那恩公先忙,我就住在这间房,恩公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沉昂在所不辞。”
“并未有事。”
沉昂让了路给染墨,染墨对他一点头,迎面朝着顾言倾走过去,“染墨见过主子。”
“先去收拾一下,有什么话等你收拾好了再说,你知道在哪里找我。”顾言倾扶了他一下,便直直地错开,径自下楼。
“是,染墨知道。”染墨拱手,等到顾言倾消失在视线之中,染墨才进了沉昂旁边的那间房,开始收拾自己。
沉昂还愣在原地。
恩公叫绝尘公子是主子?这说明什么?他难以想象!这位绝尘公子,当真是个迷一样的人物。到目前为止,他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的人物,他还是第一次打交道。沉昂就这么一直在沉思着,直到染墨收拾好了再出来,还看见沉昂站在走廊上,连动作都没变一下。
“沉昂公子?”
沉昂回神,一拱手,“恩公。”
“沉昂公子可是有话要对染墨说?”
“是,有个问题,还想请恩公解答。”
“请说,只要是在下能说的。”
“恩公和绝尘公子。。。。。。”
“他是染墨的主子,染墨只是主子的影子。”
“那恩公那一日出现,是因为。。。。。。”
“染墨只是奉命出去办事,无意碰见二位,只是见两位中了毒,这才出手相助,如果这样的偶然让公子心有疑虑,倒是染墨考虑不周,还望公子莫怪。”
“不会,恩公对沉昂有恩,沉昂感激不尽。”
“不敢当。”
“那可否请恩公告知,绝尘公子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染墨沉默了一会,“这个问题,公子其实不应该问染墨的。染墨是主子的影子,影子是不能透露任何与主子有关的事情。公子若是真想知道,可以等邀月公子醒过来问他便知。”
沉昂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便不再多加打听。
“染墨还有事情,公子若是没有其他问题了,染墨便要先行告辞了。”
“恩公请。”
“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沉昂公子大可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这里是玲珑阁名下的客栈,所有入住玲珑阁的客人,玲珑阁都会保护他,不惜一切代价。”
“多谢。”
染墨和沉昂匆匆告别以后便去找了顾言倾,她刚刚把邀月的血交给霄央,虽然他一脸的嫌弃,但是眼里的兴奋却是怎么都难以掩饰得了的。
“说说吧,你知道了什么?”
“邀月公子就是瑾之公子,主子应该知道的吧?”
“恩。猜到了。”
“那一日他们在月邙山脚下的打斗我看在眼里,那些人似乎并不是想置他们于死地,更多的似乎是想要把他们带走。那天的人一个也没活下来,我多方打听也只知道他们和官家有关系,至于到底具体是谁,我实在无能为力。”
“官家吗?有意思。”
顾言倾推开门,转身对着染墨打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的走到床边,看着顾言羽蜷缩着小身子熟睡着,顾言倾整颗心都软了,嘴角也不禁上扬,好一会,顾言倾才给顾言羽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这件事暂时先放一放,不过一旦有苗头了,就给我一查到底,斩草除根。”
“是。”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顾言倾不敢轻易的给邀月解毒,但是还是精心地给他调理身体,希望他能承受得住身体上的亏损。
在月的开路之下,慕容清风一行人走的还算是比较顺利的,到达忘情谷也已经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因为绕了远路的关系,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晚上了三四天。
“师傅。”慕容清风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整个人一路提心吊胆的,还没有好好休息,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
“唉。罢了,休息去吧,至于这小子,就交给我吧。”鬼医挥挥手,一脸嫌弃的样子。慕容清风心里却明白,这小老头儿分明是别扭了。
“还有摇光,他也受了伤,一路上也没有好好的疗伤,还请师傅一并给他看看。我总不能把师弟的人好好的带出来,又缺胳膊少腿的带回去吧,那师弟可不会饶了我的。”
“嗯,那臭小子的性格啊,真扭曲啊。”
慕容清风抽了抽嘴角,看着开阳他们把绝杀扶进房间里,四个人围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你们也去休息吧,摇光留一下。”
“是,公子。”
在忘情谷休息了几天,慕容清风也没再多加耽搁,确定了绝杀没有性命之忧以后,他才决定回去。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成亲?”就慕容清风这个年纪,其实已经算是不小了。很多男子像慕容清风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其实也难怪慕容方正会着急,连他这个做师傅的都看不下去了。
“师傅,我来,其实除了送绝杀过来,还是想请您有时间能来参加我的婚宴。我已经有想要和她度过一生的人了,让师傅挂心,是弟子的不是。”
慕容清风笑的温柔缱绻,虽然他和绿衣之间打打闹闹,但是俗话说的话,不打不相识。缘分这种东西,确实是没有人能够意料的到的。
如果当初早知道他会爱上绿衣,他一定在见到她的第一面留下一个好印象。
想起和绿衣的第一次见面,慕容清风也是觉得哭笑不得。那时候,他第一次见到师弟绝尘,便是那万年不变的一种打扮。
当时他正在风澜山上学艺,他是刚进去风澜山不久的,但是一直都没有见过绝尘,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他竟然已经是风澜山的少主——无邪。
那一日,他练功练的无聊,便捉弄起了其他的师兄弟们。这一边正人仰马翻,另一边绝尘就带着绿衣一步一个脚印的迈向风澜山顶。他觉得这人眼生,便起了捉弄的心思,想要拿下绝尘头上的斗笠。
凭着他那自以为了不起的隐藏功夫,悄悄绕到绝尘背后,结果刚刚靠近,就对上绿衣那一双鄙视的眸子。
“怎么,风澜山还有这等偷鸡摸狗的小人?”绿衣出口便是讽刺,这让慕容清风很尴尬。
“谁是偷鸡摸狗的小人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那你靠近是打算做什么?别告诉我,只是为了打个招呼,嗯?”绿衣还适时的扬了扬精致的下巴,颇为骄傲。
慕容清风哪里受过这种气,“我就是来打个招呼的!信不信随你,丑女!”
“你敢说我是丑女?!不想活了你!”
“就是丑女!丑女!丑女!丑女!没见过比你更丑的女人了!这么差的脾气,还有水桶腰,麻子脸,粗胳膊短腿大屁股!丑死了丑死了!”
“混蛋!找打!”绿衣也是红了脸,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和慕容清风打在了一起。
绿衣的功夫是顾言倾手把手教出来的,慕容清风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那天绿衣也是动了怒的,下手一招比一招狠。可是这样的打斗和吵闹也没能影响绝尘分毫,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态,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处。
慕容清风很是诧异,因为他发现,这个人所过之处,所有人,不论是德高望重的师兄师姐,还是比他来的早一点的师弟师妹,都是恭恭敬敬的向他行礼。慕容清风因为这样的讶异分了神,给了绿衣机会。
“绿衣,不得无礼。”就在慕容清风觉得自己的手臂快要不是自己的了的时候,清冷清冷的声音传来,就如同天降冰水,能够瞬间浇熄大家一切的情绪,从而冷静下来。
“是,公子。”绿衣咬了咬牙,颇为遗憾的放了手。
“大师兄莫要见怪,绿衣也是被我宠成了这样的,就是这个脾气,希望师兄不要与她计较。”
“公子,明明是这个人。。。。。。”绿衣一听这话就急了。
“绿衣!”轻飘飘的一声呵斥,却似乎比任何命令都有用。
“是,绿衣知错。”绿衣委屈的低下头,心里却是把慕容清风给记恨上了。
“你是哪个师弟?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她是你的侍女?风澜山不许带侍女的,你不知道吗?”慕容清风摆出师兄的样子来,似乎很成熟。
“哼。真是无知。”绿衣在一旁嘟囔着,很不屑的样子。
慕容清风的眉心狠狠地跳了几下,“我和你家主子在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就插了怎么样?你咬我呀。”
“你!”慕容清风红了脸,咬了咬牙,“不知羞耻!”
“那也比你下流要好得多!”
“你说谁下流!”
“谁应就是谁咯。”
“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
“吵够了没有!”顾言倾冷声呵斥,加大了几个分贝,原本小心翼翼的站在顾言倾身后的人,此刻更是惶恐的全部跪下。
“公子息怒,绿衣知错了。”绿衣的脸色变了变,赶紧跪下认错。
“怎么回事?”慕容清风还在状况外,一脸蒙圈,不明所以。
“我讨厌嘈杂,你们好自为之,今天之事便到此为止,倘若日后风澜山再出现这种情况,所有人,本少主说的是所有人,全部去思过崖待三个月,非令不得出!”
“是,少主!”
“你是我大师兄,我对你多了几分礼待。但是这里是风澜山,不是药谷,请你好自为之。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无邪,是风澜山的少主。同时,也是绝尘,见过大师兄。”
“。。。。。。少主。。。。。。”慕容清风只觉得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师弟竟然是风澜山的少主,这天是要变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太不可思议了!
“这就惊讶了?我家公子的本事可不止如此呢,以后有的是让你惊讶的时候。”绿衣一脸的骄傲,他真想问一句,那是你家公子有本事,又不是你,你骄傲个什么鬼?
绿衣看着慕容清风的一脸嫌弃的模样,忍不住咬了咬牙,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但是没办法,恨恨的瞪了他几眼,也算是解气吧。
“都起来吧。风澜山虽然是避世之所在,但是风澜山也有风澜山的规矩,容不得任何人破坏。不过,只要你们能守好了风澜山的规矩,本少主也不会多加干预你们的事情,只是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还请大师兄不要让我为难。”
“可以啊,你把她借我,我就不让你为难,如何?”慕容清风的心思转了百八十个圈,最后把手指指向了绿衣,那一脸我很好吧的样子,让绿衣很想就这样掰断他的手指!
“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毕竟绿衣是我的贴身侍女,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借你的。”
“好啊,你说吧。”慕容清风想了想,嗯,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我要一株雪顶寒翠。”
慕容清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抽了抽,雪顶寒翠!雪顶寒翠!亏得他能说出来啊!
那一株雪顶寒翠,可是他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从雪山顶上找到的,他自己都舍不得用啊!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会知道他有雪顶寒翠?
“如何?”
绿衣在一旁,顿时觉得解气了。那可是雪顶寒翠啊,啧啧,公子也真是,这不是摆明了坑人吗?慕容清风纠结的站在原地,考虑到底哪一个更重要。
“师兄可以慢慢想,什么时候想好了,可以随时过来找我。绿衣,我们走。”
“是,公子。”绿衣偷着乐了,赶紧跟上去,结果没走几步,就听见慕容清风的声音。
“唉。。。。。。等等,我给你,你把她借我。”
“可以。”
“好!”慕容清风忍痛把雪顶寒翠交给了顾言倾,根本没有看见顾言倾面纱之下的那双带笑的眸子,不然他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把雪顶寒翠拿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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