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正堂之上,萧景御一脸阴沉地看着堂下之人,一只手握成拳,从他跳动的眉心不难看出他已经处在爆发边缘了。
这人究竟是吃了什么胆?竟然敢跑来他靖王府告他家娘子的罪过?
他也不去动脑子想一想,他怎么可能会去怪罪他家亲亲娘子?他宠都来不及呢。
还有,在这种情况下,难道他不觉得,最后会很惨的那个,会是他们梁家吗?
墨风充当着隐形人站在萧景御身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激动不已的梁老爷,不知不觉间,嘴角竟然也扬起了一抹冷笑来。
真是,太可笑了。
他家的儿子在街上调戏他们王妃,心思丑陋,现在还明目张胆的上门理论?脑子被驴踢了吗?
谁不知道他们家王爷就是个典型的妻奴,尤其是王爷和王妃圆房之后,就可着劲儿粘着王妃,唯王妃之命是从。王妃说一,王爷绝对不会说二,王妃说往东,王爷就绝对不会向西。
见过无知的,没见过这么蠢的。
“够了!给本王闭嘴!”萧景御一拍桌案,实在是忍无可忍。
梁家老爷被吓得一个哆嗦,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你真当本王不知道,你那个儿子是个什么货色吗?他什么德行,还需要本王来告诉你吗?”
萧景御走到梁老爷面前,满眸杀气,“你现在竟然还有胆子来本王府中告状?你可知你儿子调戏的是谁?”
“草…。草民不知,还请王爷告知……”
“他的胆子倒是大的很!连本王的王妃也敢调戏,本王不杀他,已经算开恩了!”
梁老爷的脸色瞬间惨白,双眼无神,脚步也踉跄了几分,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打击。
可不就是个巨大的打击吗。
那可是靖王妃!
那个不成器的逆子啊!
梁老爷心里吐血不已,一个没承受得住,晕了过去。
“哼。”萧景御见此情景,只是冷哼一声,“来人,把他扔回梁家!顺便告诉他,若是他儿子下次再敢犯在本王手里,本王就不会这般轻易饶过他了,下次,要的便是他的项上人头!”
“是,王爷!”
当天,百姓之间便传开了,那梁家老爷子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去了靖王府,结果是被抬着送出来的。
不过,似乎这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毕竟都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那毕竟是靖王府啊。
和靖王府有瓜葛的人,那是他们梁家惹得起的吗?
笑话!
萧景御回到房间,褪去外衣,蹭到床上去,温柔的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
精致的面孔,长长的睫毛,诱人的红唇,绵长的呼吸,温温热热的,一切的一切,都在深深的诱惑着他。
萧景御颇为无奈,面对着自家亲亲娘子,他那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是越发的没用了。
萧景御无奈之下,轻轻地起身,准备去泡个凉水澡,手臂却被挽住了。
“王爷这是打算去哪儿?”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萧景御转头看去,一双明亮的眸子哪里有丝毫睡意,正狡黠而又慵懒的看着他。
萧景御的身子瞬间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本王……本王去准备点吃食儿,顺便……”去洗个凉水澡。
“顺便,如何?”
萧景御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了起来,“倾倾,你这是在惹火。”
顾言倾闻言,轻笑了出来,“王爷很热吗?不如妾身帮王爷降降火,如……唔……”
萧景御猛地俯身,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然后翻身将顾言倾压在身下,“倾倾没有看出来本王很热了吗?这,可不怪本王的。”
人人都说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用在某位王爷这儿,也是相当的准确的。
正在金銮殿上听着一群文武百官聒噪的萧渊满头黑线,眼神哀怨的看着众臣之首的那个位置,满心哀怨。
他倒是好,佳人在怀,竟然连早朝都不来了,让他一个人对付这群老东西!太过分了!
他也是从自家皇后的热被窝里钻出来的人好吗?
难得最近铭阳对他的态度稍稍有了好转,肯让他亲近一些了,竟然还不能多留些时候!
他要改了早朝的时间!
太可恶了!
——
再说之前顾言倾让墨凉去了风雅阁,墨凉一听,便欢欢喜喜地去了,一路之上几乎是飞奔也不为过的,满心欢喜,却在进去的那一刻,变得耐人寻味了。
这个人竟然也在。
高裘!
可恶,太可恶了!
他就知道这个家伙对绝心姑娘有不轨之心,瞧吧,让他猜中了吧!
恬不知耻!
不在他们家主子眼前伺候着,竟然跑到这里来了,这风雅阁可跟他们慕容家是八杆子也打不着一块儿的吧。
“绝心姑娘。”
墨凉露出一抹勾魂的笑容来,那些醉红楼啊,春香楼啊,什么楼的姑娘们,可都没有办法抵抗住这个笑容的。
绝心正头疼不已,一听这声音,便立马抬头望去,看见墨凉一脸笑意站在门口,绝心一挑眉,“怎么是你?”
“可不就是我了?王妃有令,让我过来跟着姑娘一段时间。还请姑娘莫辞辛劳,千万赐教,毕竟这里的事情,我可什么都不懂的。”
绝心在心里冷笑一声,装!你倒是再装啊!
他墨凉是何许人也?
靖王府的四大护卫之首。
还有他不会的?
他的专长便是打探情报,她的风雅阁刚好也是为打探情报而存在,那日见到他,她便留了个心思,回来之后马上着手让人去查他的资料,结果还真是,连她都大吃了一惊。他是什么心思,别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绝心凉凉的眼神看着他,那种似乎能看穿一切的眼神让墨凉的心凉了一下。
“既然是主子让你来的,那你便留下吧。你就跟着方叙,有什么不会的,便来找我。方叙是我风雅阁手下第一暗探,你跟着他也不算委屈你,而且,想来,你们两个应该很合得来的。”说着,绝心便露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
方叙当然是她风雅阁之下的第一暗探,但是,他的特点,实在是太明显了,她就不信,这个墨凉能跟他待上一段时间。
之前凡是跟着方叙一起出任务的,没有一个不是回来就跟她提起,绝对要离方叙远远的,以至于如今方叙都是一个人出任务,不过她倒是也放心,毕竟方叙的功夫跟她不相上下,她倒是也不用担心他会有去无回。
正好她这段时间被这个高裘吵得烦了,他送上门来给她解闷,她当然不会拒绝了。
墨凉微微一愣,然后点点头,“好啊,都听你的安排。”
只要让他留下,他就有机会,至于这个高裘,哼哼,看他怎么收拾他!
想着,墨凉看了高裘一眼,别有深意。
高裘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眼神?
从第一次见面,这个人给他的感觉就非常的危险,而且似乎对他是非常的有意见啊。
可是他们那是第一次见面,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了这个家伙了,让他对他那么深刻的意见。
太奇怪了!
“怎么,高裘兄不在慕容老爷身边伺候着,也是奉命过来,跟着绝心姑娘的?”
“啊?不是……”
“没关系,大大方方地承认嘛。既然如此,不如绝心姑娘也让高裘兄和我一起跟着这个方叙,如何?之后我们也有个照应。”墨凉说得轻巧,可是却让高裘后背发凉。
这是什么招数?
绝心听闻,两眼发亮。
对啊!
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让高裘跟着方叙,这样一来,等他受不了的时候,自然就离开了的。
嗯,就这么办!
“好啊。那你们就一起跟着方叙吧,反正方叙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你们两个过去了,刚好跟他做个伴儿。”
高裘瞬间僵在了原地,他不要去跟那个什么方叙作伴儿!
“如此,还请绝心姑娘帮我安排个房间。如何?”
“好说好说。”
绝心笑眯眯地,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样子。
“那,是不是我们先去见见这个方叙?”
“嗯,好啊。我让人带你们去,路上了解一下风雅阁的规矩,以后在我风雅阁,可就要按照我我的规矩来办事儿。”
“多谢绝心姑娘提点。高裘兄,如何,我们走吧。”
……
高裘梗着脖子,就这么被墨凉拉了出去,走出了老远,都没有回过神来。
——
见到方叙的地方,正是在戏园子。
整个园子除了台子上那个正在唱戏的,还真是没见到有什么其他的人在。
墨凉无语的看着这空旷的场子,逗他的吧!
凉飕飕的眼神看向旁边带路的人,带路的人一个寒战,心有余悸地看了墨凉一眼,咽了口口水,“那个……”
“不是说方叙在这吗?人呢!”
“那个,方叙堂主,正是那位。”领路之人汗颜的指了指台上正在唱戏的某人,颇有几分尴尬。
墨凉和高裘愣了一下,随后两个人同步而艰难的擦了擦额角上汗珠子。
骗人的吧!
“咿……。这是哪里来的小生,模样怎生得如此俊俏?”
方叙化着戏装,穿着戏服,一副戏曲的腔调子,媚眼如丝看着墨凉和高裘。
“方叙堂主,阁主有令,这二位从今儿个起,就跟着您了,让您好生带着他们。”
方叙站了起来,捏着一副假嗓子,“晓得了。不过是带着罢了……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那属下先告退了。”
“你们,名为何?”
“啊?高裘。”
“墨凉。”
“咿……呀……”
就这么着,三个人在没有多余的话,就听着这个方叙在这唱了几出戏,便再没了下文,两个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不是跟着我么,走吧。”
冷冷的声音如同寒冬飘雪,愣是让两个人一个激灵,傻眼的看着眼前已经换了一身常服的方叙,青玉冠,白玉扇,一袭紫袍倒是显得眼前之人高贵的很。
“你是……方叙?”
“正是本堂主。我接了任务,要去一趟戏园子,目标任务爱听戏,首先就要对戏曲精通,深入了解目标任务的兴趣爱好,甚至是他的内心,他的思想!这样我们就有更大的把握,拿到最真实的消息。甚至对于对方的行动也能猜测一两分。比如说……”
就这样,方叙有絮絮叨叨地讲了大概一刻钟的时候,愣是没见他停顿一下,没喝一口水,甚至说的都绝对不带重复的……废话。
墨凉的唇紧紧地抿着,熟悉他的人,都了解的,一旦墨凉如此,那便是处在隐忍的边缘了。
忍无可忍,又何须再忍!
墨凉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底一片清明,但是还带着几朵小火苗,突然出拳,速度极快,力道极狠,定位极准,打在了方叙的右眼上。
不。
准确地说,是他右眼前面的那只手上。
墨凉一愣。
此人好俊的功夫!
高手!
方叙挑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来,甚是诱惑一般的看着墨凉,舌头无意之中舔过嘴唇,“好俊的功夫,差一点本堂主就毁容了。”
“你这不是还没毁容呢吗?还真是遗憾,没让你毁容。”墨凉又变成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比邪气,他可不会输给任何人。
“啧啧,那可不行。什么时候毁容都无所谓,但是今天不行。本堂主这幅绝世容颜,今天可是要去勾搭小妹妹的。”
墨凉冷笑了一声,“你刚刚卸妆,是不是没照镜子?”
方叙一愣,傻傻的摸着自己的脸,“怎么,本堂主竟然没有卸好妆吗?不应该啊……。”
“我的意思是,你脸皮这么厚,卸一层,怕是没卸完全吧。”
说罢,便大步离开。
方叙愣了愣,又笑的如春花般灿烂,“你这是在羡慕本堂主的美貌!”
高裘嘴角直抽搐的看着他们俩斗嘴,准确地说,从这个方叙一出来,他就傻眼了。
长这么大,跟在家主身边多年,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太不要脸了!
他终于明白刚才那股要命的寒意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个高裘就是个奇葩啊!
自恋狂,变装癖,变音癖,话痨!
丫的!他竟然是个话痨!
他最受不了话痨了!
谁来拯救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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