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成完亲了,就在这说风凉话了。”慕容清风很是鄙夷的看着萧景御,当初是谁万里寻妻来着?
“不行吗。”
“……行。”
绝心匆匆跑进府,“来了来了,绿衣,来了,走啦。”
绿衣咧开嘴一笑,终于来了。
“怎么,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嫁给他了?”顾言倾拉着绿衣的手,调笑道。
“主子……”绿衣的脸上瞬间多了两朵红云,“是啊,迫不及待了。”
绿衣自然不是扭捏的人,既然爱了,那就大大方方地承认就好了。
听着她的这句话,在场的人皆是会心一笑,在心里默默的祝福着。
“好了,盖上盖头,我们要出去咯。”
“嗯。”
喜娘给绿衣盖上红盖头,然后在紫衣和绝心的陪伴下,往门口走去,等着那个男人,骑着白马,迎娶她回家。
顾言倾看着站在慕容清风身边的那个男人,柔柔一笑。来的还不算晚嘛。
“大师兄,我可是将绿衣交给你了。”
“嗯。”慕容清风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颇为紧张。
“行了,走吧。”
“好嘞。”
墨凉跟在萧景御身后,看着站在新娘子身边的绝心,眼中露出一抹向往来。
什么时候他们也能成亲?
慕容清风抱着绿衣上了轿,眼中满是笑意。
真好。
若这一生定格此刻,他也无怨无悔。
街边高楼之上,尘无拿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对面坐着的男子却是扫了一眼楼下的队伍,满是祝福,却也只是一眼,便将心思放在了对面的尘无身上。
“可是羡慕了?”
“不曾。”
方叙低低一笑,“你若是想成亲,必然是有很多姑娘上赶着要嫁给你吧?”
“大概吧。”尘无喝茶的手顿了一下,眼中露出一抹无奈来。
这几日他的府上当真是热闹极了,他后院儿里的那些个女人,方叙竟然当真是一个不留,对待女人,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大概?”方叙的眼神危险的眯了起来。他府上那些人,他好不容易清理的差不多了,若是还有女人上赶着入府,他还真是不介意送她们去见阎王的。
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动过手了呢。
“不然呢?”
方叙笑而不答,只是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他。此时的方叙就像是一只危险的猎豹,紧盯着自己的猎物,只待着时机成熟,便一举拿下。
这样的方叙,是最危险的。
“你不去吗?”
尘无倒是也没有期待他的回答。
“不去了,我怕你跑了。”
“我能跑到哪里去?我跑到哪,你不都能找得到?”
“万一你往漠北而去,我还真是难找你。”
尘无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冰冷,“你知道什么?”
方叙拿过他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杯子,丝毫不介意的喝掉杯中的茶水,良久,“你是定北王世子,不是么。”
尘无倒是放松了下来,“是,不过我自小,可以说是在帝都长大的。对于漠北,当真是没什么记忆,也没什么想法。”
方叙不语。
他是没什么记忆,但是也抹不掉他是定北王世子的事实,更抹不掉……
城阳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一样,在慕容府这看看那看看,也挡不住她的好奇心。
锣鼓吹奏的声音越来越近,“郡主,应该是新娘子来了。”
“走,我们瞧瞧去。”
“是。”
城阳带着欢儿站在门口,挤进人群中,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第一眼就看见了那马上高大英俊的身影,只是城阳脸上的笑意却慢慢地淡去了。
萧景御的眼神全然落在了他身边另外一个骑马的女子身上,神色温柔而缱绻,这一幕,实在是美好的让人落泪。
“落轿!”
慕容清风一身红衣下马来,轻轻的握住绿衣的手,面上虽然看不出什么紧张,但是他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僵硬的。
萧景御拉着顾言倾的手站在一旁,充当着隐形人,完全不想去抢新人的风头。
过了火盆,便是到了正堂。
慕容方正和顾靖坐在首座之上。
今日,顾旌仞一身便装,和顾惟明站在一起,笑着看着这一场婚礼。
人群之中,顾修寒看着慕容方正旁边的那个男人,眼中满是感激,只是,他现在却只能远远地站在这看上一眼,还不到说出实情的时候。
“表哥。”城阳钻啊钻啊,好不容易挪到萧景御身边,紧紧地挽着他的胳膊,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可有闯祸?”
“我是那种人吗?怎么你就光想着我闯祸了?”
萧景御不接话,只是凉凉的看了她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那种人。
顾言倾转头看了城阳一眼,微微点头,城阳似是有些怯意,往萧景御身后躲了躲,但是她心里却是很震撼的。
这女子,当真是极美的,而且还带了一些英气,不似寻常人家的女儿,难道这就是顾将军府的女儿吗?
“这是你王嫂。你莫失了礼数。”
“王嫂。”城阳这才堪堪开口,声音却是很拘谨的。
“城阳郡主。”
“你知道我?”城阳惊讶道。
“知道一些。”她的绝情阁,可从来不是摆设。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是表哥跟你说的吗?……”
“主子。”绝柔站在顾言倾身边,低声唤道。
顾言倾摆摆手,示意她出去说,又转头看向萧景御。
“你先去,快些回来。”萧景御握了握顾言倾的手,柔声道。
“好。”
“诶?我话还没说完呢!”城阳看着顾言倾离开,一脸不开心。
“城阳!”萧景御低声喝道。他在王府跟她说的话,她是不是全部都当成耳边风了!
城阳嘟着嘴,很是委屈。
“怎么了?”
“那两个人已经安顿好了,只是他们的身份,是不是需要再查一查?”
“不用,这件事情,到底是我们不好插手的。”
“是。”
“还有事?”
“嗯,我们在江南各地别院的人是不是只撤回一部分?毕竟那边的消息不能完全断了。”
“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虽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但是,当初下令也只是担心祸及他们,眼下,确实很不便。”
“只撤回一半呢?”
“撤回三分之二。我们的人,不能全部折在江南。”
“是。还有一件事,忘情谷传来消息,绝杀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该让他回来了?”
“确定无碍了?”顾言倾问道。
“是。”
绝杀啊,当真是久违了的,也该回来了。“那便让他回来吧。”
“是。”
“不夜城里边的那些虫子,清理的怎么样了?”顾言倾突然想起了白玉,这终究是根刺,扎得不深,却时不时的痛一下,很是让人生厌。
“主子放心,各地的不夜城,我们早就已经开始了全面的排查,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下不为例。”
“是。”
“不夜城虽然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到底是挂在绝情阁名下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小心处置。”
“绝柔明白。”
“你身上的担子并不轻,一个不夜城,就够你受的了。”
“主子若是不放心,也不会将这偌大的玲珑阁和不夜城交给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主子的信任。”
顾言倾轻笑,绝柔的实力在四个人之中不算强,但是她心细,八面玲珑,处事圆滑,又有自己的原则,所以她放心的。
——
“小子。”
绝杀面无表情地看着喝得醉醺醺的毫无形象的鬼医,这么长时间在这儿,他已经习惯了这副样子。
要说风澜山的老主人,人人皆知的鬼医就是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糟老头儿,只怕是没有几个人会相信的,可惜,这就是事实。
“你的内力,恢复了几成了?”
“五成。”
“嗯,还算是很快的。”
绝杀不说话,等着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
“等你恢复九成之后,就自行离谷吧。回去告诉那几个臭小子,没事儿别来找老子,有事儿更别来找老子,老子要出去玩儿两年,风澜山也好,药谷也好,忘情谷也好,让他们自己折腾去。把这个,交给小央儿,这个,给清风小子。”
绝杀接过鬼医递过来的一根血红色的玉笛,还有一块儿中间刻着圆鼎和各种花花草草的玉佩,只是这玉佩一头是穗子,另一头是连接着别处的环。
这就是忘情谷和药谷的传承之物。
绝杀点点头,然后再也不看那老头一眼,这让这个邋遢的老头子一蹦三尺高。
“臭小子!你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话呢!”
“……”
“臭小子!怎么这脾气比小倾儿还倔!”
“主子的脾气很好。”
“……”察觉到绝杀语气中的不满,鬼医顿时觉得心里不平衡了。
这是什么世道啊!
——
“公……公子?”赵侨正急得团团转的时候,恍眼看着山洞深处走出来两道身影,一时之间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赵侨,什么时候了?”子桥扶着无殇坐下,让他安心调息,问道。
“公子,你们去哪儿了啊。已经五天了,我都快急死了。”
“五天!”
“是啊。”
“看好公子,我去找些吃的。”
“哦,好。”
“那个……”陈意歆小心的唤道。
子桥一愣,走过去,“歆儿姑娘?”
“你……你没事吧?”
子桥沉默半晌,想起山洞深处的那个老人,神色不由得一暗,“没事,我很好,让你担心了。”
陈意歆闻言,摇头轻笑,“你没事,那真是太好了。”
“我出去找点吃的,你在这等一下。”
“好。”
待子桥走后,无殇这才睁开眼睛,“这五天,你可见到官道上有来往的马车?”
赵侨蹲在无殇身边,“不曾见过。”
“这周围,你可见有人家?”
“也不曾见过。”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属下只知道这刚过凤州到了惠州境内,尚且不知道,这里具体是什么地方。”
“转道,去江州,我们去江州别院。”
“可是,月前主子下令,让江南别院的人全部撤离。”
“不会的,江南别院全部撤离的话,江南的消息网就断了,帝都便收不到江南的任何消息,师姐一向未雨绸缪,统筹大局,不会这么大意的。”
“是。”
“惠州向东南便是江州,我们沿着官道往回走,就能到惠州,江州和凤州的交界处,在那里有个驿馆,我们就从那里转道江州。”
“是,那个驿馆我知道,倒是不远,走上大概一天的时间也就到了。”
无殇默然,他一个瞎子,加上一对父女,一个有眼疾,一个医者,就剩下一个子桥一个赵侨,这一路,只怕是难走。
在山洞中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一行五个人就动身往江州而去。
“公子,若是江州别院没有人,我们怎么办?”
“在别院传消息回帝都,师姐会让人来接我们的。比起别处,江南别院要安全许多。”
子桥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江州别院是公子绝尘的别院,无人不知,只是却少有人能接近,这就是公子绝尘的威慑。
——
“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虔诚的拜着。
“二拜高堂。”
敬重,尊重,感恩。
“夫妻对拜。”
从此以后,夫妻二人,荣辱与共,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在场之人皆是泪眼朦胧。
“少主,揭盖头吧。”高裘端着盘子,一脸笑呵呵的。
慕容清风倒是也不忸怩,挑开盖头,盖头之下,一张精致美丽的面容就这样露在众人眼前。慕容清风眼中闪过惊艳,欣喜,以及满足。
这个女人,终是成了他的妻,此生唯一的妻。
“恭贺少主,恭贺少夫人!”
“恭贺少主,恭贺少夫人!”
“恭贺少主,恭贺少夫人!”
“免礼,赏,每人一贯钱。”慕容清风倒是大气了一回。慕容家的少主,总是要有个少主的样子的。
“谢少主!”
“谢少主!”
“谢少主!”
绿衣和慕容清风相视一笑,慕容清风松开了绿衣的手,绿衣一步一步向着顾言倾走去,“绿衣,谢主子成全。主子的大恩,绿衣此生不忘。这一拜,拜的是主子对绿衣的救命之恩,教养之恩,提携之恩,成全之恩。”
绿衣还未跪下,便被顾言倾拦住了,“你我多年相处,早已情似姐妹,而非主仆。我从未拿你当仆,你以后,也不必再唤我主子。不是要断了你我之间的情分,而是从今以后,你我便是一家人了。嫁进慕容家,你便是慕容家的少夫人,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妹妹,你的背后,有我。”
“是,绿衣永志不忘。”
“这一拜,我不受,你与洛依不同,而且,我还等着你肚子里的宝宝落地,开口叫我干娘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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