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你打算投多少?”
“若是靠着户部和工部,我们能够投进去五万两就算是顶天了。”
“五万两,已经不少了吧?”上官祁阳很是纠结,这种事情,那个和方宿必然不会放过上官家的,但是最终他能拿回来多少,那就是个大问题了。
“御。”
“嗯?”
“此事一出,皇兄那边,你可好交代?”
“我且写封信给他,应该没事的。皇兄信我。”
“那便好,这些事情终归是奸佞之行,我只怕你们兄弟嫌隙。”
“前几年清河那边就有问题,我估计,右相那一派,想要征收徭役,估计就是这些难民。”
“百姓何辜!”顾言倾叹了口气,看着一脸茫然的潇雪,问道,“小师妹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右相一派既然想要处置这些难民以掩饰其行,那么徭役便会被落实,这已经不是皇上想要阻止就能阻止的了的。若是徭役已成定势,何不将徭役变成劳工?”
“什么办法?”
“和方宿。”
顾言倾挑眉,就连上官祁阳和萧景云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顾言倾的小师妹多了几分好奇,对于她的聪慧也是很惊讶。
“既然如此,这件事情,旁人去做,只怕是他们不会相信,上官公子既然是上官家的少主,那么上官公子去做这件事就是最合适的。”
上官祁阳抽了抽嘴角,要不要这样!
“还有,若是按照卷宗上所说的,那么要解决右相一派,外力不可用,须得从内部化解,”潇雪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师姐若是信得过我,便将这些卷宗借我几天,我可以将右相的门生的名字,籍贯,官位,甚至是其中的关联,详细地整理出来,应该是可以帮到。。。。。。姐夫的。”
听到潇雪叫他姐夫,萧景御顿时心满意足,看着潇雪的眼神了几分,分明很是开心。
顾言倾想了想,点点头,“那就辛苦你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江州去了,你。。。。。。你要等我回来,知道吗?”他实在是担心顾言倾自己就闯了那个院子,毕竟那地方着实诡异。
“知道了,等你回来再去便是,反正来回不过半月左右。”
“那我今晚就动身。”
“辛苦你了。”
和方宿的脚程不慢,仅仅四天就到了江州的地界,当天就找了江州的大户世家,彼时已经在江州等了许久的上官祁阳听闻这个消息,也只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并不见得有什么动作,也只是让人盯着和方宿下榻的行辕。他不是没有收到请柬,只是让人回绝了而已。
上官祁阳不会轻易动手,是因为他很清楚,庙堂之事,事关生死,没有哪一件事是那么简单的,需得小心再小心才是。
一直到晚间,知道了那和方宿回去休息,上官祁阳这才让人备了一份厚礼,提着就去了和方宿下榻的地方。
“不知道是什么风竟然把上官少主给吹来了。”和方宿略显阴骘的眼睛在上官祁阳的身上扫了一圈,见他拿着价值不菲的厚礼来了,脸上的笑容夜深了几分,目光落在上官祁阳的脸上,惊艳之色一闪而过,却并未停留太久。
“和大人来这江州,怎么也该是上官家做东。奈何今日祁阳有事公出,怠慢了大人,特来赔罪,还请大人莫怪才是。”上官祁阳笑着坐了,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向那边推了推。”
“上官少主这话就折煞本官了,您也太客气了一些,”和方宿笑着接了东西,抬手就给了身后的管家,“有什么事,上官公子不妨直说。”
和方宿做事,向来都是单刀直入的,求他办事,也只要送的东西值这个价,能办的就给办了,当然,不能办的,他也是不会把东西还给你就是了。
“听说大人此次来江州,主要是因为接管了修河道的事情,生意太大,想必大人需要个合伙的,”上官祁阳接了管家奉上来的茶,轻笑道,“本公子手上,倒是有不少闲钱,正愁没个用处。”和方宿眯了眯眼睛,笑道,“上官少主说笑了,这事儿总归是皇家的买卖,本官也说不准,上官少主不如托托关系问问右相大人那边,说不定还有可能。”
朝堂之上现在正在争论着,右相那边也在争取让那些难民充当徭役,压在暴乱之事,给他的好处自然不少,所以着监管河道的事情就给了他。不过,这种只赚不赔的买卖,他可并不想跟任何人分羹。
上官祁阳笑道,“就算本少主不在朝中,总是有那么些途径能够知道朝上的消息的。右相想要征徭役,“上官祁阳说着还摇了摇头,“还是跟着大人赚的更多一点,毕竟,上官是个生意人。”
“哦?此话怎讲?”和方宿一愣,他本是右相的门生,所以也不曾反对右相的征收徭役的事情,毕竟征徭役也不用付工钱,能省下不少银子呢。
“河道生意,事关民生,不必上官多说,大人自然也清楚,”上官祁阳纤长的手指,只在指尖上沾了点点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个圆圈,“若是征徭役,朝廷便知道花费是多少,拨下来的银子也就只有这么多,但是若是把徭役变成劳工呢?户部便至少还要再多给二十万两雪花银。”说到这里,上官祁阳又在方才那个圈外画了个大圈。
和方宿眼前一亮。
他是文官,脑子自然好使,就算他不是经商之才,可也知道哪个捞的钱多。
“更何况,征收徭役,可是要被史书诟病的。我上官家虽然不如朝堂,但是也是几百年传承下来的世家,几代英明,上官既是少主,自然不能拿着上官一家的名声来冒这个险的,”上官祁阳叹了口气,眼中带着遗憾,“若是上官家因此出了什么事,就算上官是少主,只怕父亲也护不住上官,必然是要开了祠堂,将上官逐出族谱的。”
和方宿在心里冷笑,这种背着骂名收拾烂摊子的事情,右相就想到他了,原是要把他往火坑里推啊,“上官少主既然看得起本官,那就请少主放心。只要此事本官办得成了,自然不会少了少主的那一份的。”
这上官少主和方宿虽然并不熟悉,但是俩人也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若是不征徭役,前期投入的银子便要翻番,那么这么大的买卖,他一个人自然是吞不下,既然上官祁阳要来跟他合作,何乐而不为呢。
上官祁阳告辞离去,和方宿当即就写了折子,让人八百里加急直接送到了御书房,潇渊的面前。
折中所述,无非是他这一路南下所见的民生疾苦,极力反对徭役之事,奏请皇上改为征劳工。
所言之词,句句泣血,似乎当真是为了民生一般。
上官祁阳刚刚回到住处,就有人来报,说是和方宿派人送了折子,八百里加急进宫去了。
“由他去吧。”说罢,放下手中的笔,将两封信封好,“这两封信,一封送往襄阳城,交给公子无邪,一封送回本家,交给父亲。”
“是。”
顾言倾拿到上官祁阳的传书,满脸笑意。
能让和方宿去制止征收徭役一事,还真是像祁阳能做出来的事情,另外,右相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毕竟自己的门生,自己提出来让他去管这件事,结果反咬自己一口的人还是这个门生。
果不其然,朝堂之上,徭役一事被重提,萧渊直接把和方宿的折子扔到了殿下,让那些个朝臣他们自己去看,右相周捷的脸色阴沉的都快滴出墨来了。而以左相孙资玄为首的人则是趁机提出徭役之苦,徭役之害,徭役之难。言,徭役之害堪比水难蝗灾,百姓一旦哗变,后果不堪设,不可以难民充徭役。至此,徭役一事被萧渊果断地否定了,下旨征收劳工,难民由附近各州安顿。
下了朝,这道圣旨就往户部和江州发过去了,右相周捷就是想拦也拦不住了,看着左相一派的脸色,周捷只把和方宿恨的牙根直痒痒。
上官祁阳一直等到圣旨到了江州,这才准备收拾东西去襄阳,当然,离开之前他还是得去见这个和方宿和大人一面的。
至少,得把银子给他啊,不然他赚什么?
到了襄阳,上官祁阳直接就去找了顾言倾,看着两个人相拥着坐在院中读书,上官祁阳就觉得自己的胃一抽一抽的疼。
“我说,我办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俩这么逍遥自在,真的觉得良心过意得去?”
顾言倾扔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浪费太多时间了。”
上官祁阳顿时欲哭无泪,他那里知道,朝中下个旨会拖这么长时间啊。
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年关将近,他们今年也注定了不能在帝都过年了,襄阳城中的人们也开始忙忙碌碌的筹备年货。
顾言倾让人把早先买的东西,再加上这段时间时不时添些的东西都送回帝都去了,家家都有,还真是谁都没有偏着谁。
除了东南至今下落不明的贡品和税银,各地各户上缴的银子也都如期到了帝都。
这段时间,萧景御越发的神龙见首不见尾,顾言倾却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左不过是为了那日拦驾告状的那对父女,前不久,萧景御也将他们接来了身边,此时也是住在府上的。
不过好在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过情况却越发的复杂了起来,常常几日都看不到萧景御的影子。
腊月初十,寒风凛冽,比之前段日子更冷了几分。顾言倾拿到了魅姬传来的消息,这才知道那座别院里有不少女子,皆是豆蔻年华,不过已然没救了。顾言倾坐不住了,也不等萧景御回来,带着上官祁阳就打算去探探那处别院。
有了魅姬做内应,顾言倾就能得到最准确的消息,所以这一探也不算是太过艰难。
顾言倾和上官祁阳二人潜入院中,此时尚是白天,但是整个别院却是安静的诡异。
顾言倾只觉得有异样,给了上官祁阳一个眼神,让他小心之后,两个人便继续悄无声息的往里摸去。
眼见着就要走过前院,顾言倾停了下来,脸色并不太好,拉着上官祁阳的衣袖。
两个人无声的交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倒不如找个人问个明白再动手。
两个人达成一致,便悄悄的拽了一个人。
确定周围没有人,上官祁阳这才松开捂着那个人的嘴巴,那人刚松一口气,就觉得嘴里多了什么东西,来不及吐出来就已经咽下去了。
上官祁阳看着这一幕,也只是带着宠溺的笑容,并不曾多言。
“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那么一切都好说,不然,你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它有什么效果,我就不知道了。”上官祁阳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但是又让人很难不去相信他的话。
那人脸色顿时惨白,“你们。。。。。。你们刚刚给我吃的是什么!”
“毒药而已。”顾言倾眨巴眨巴眼睛,丝毫也没有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错。
的确是毒药而已啊,不至于很惊讶的对吧?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嘘,你最好安静一点。声音太大了,会吓到我的,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子,很是害怕的,胆子很小,这一不小心,手一抖。。。。。。你懂的哦?”顾言倾拿着一把匕首贴近那人的脖颈,顿时吓得那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你们,想知道什么?”
“第一个问题,这座别院的主人是谁?”
“裴公子。”
“全名。”
“裴青岩。”
顾言倾想了想,澶渊的本名并不叫裴青岩啊。
“第二个问题,府上有没有一个叫魅姬的女子?”
“有。”
“她在哪?”
“被公子关在了地牢。”
顾言倾瞳孔一缩,“为什么?”
“因为魅姬姑娘拒绝为公子育蛊。”
“地牢在什么地方?”
“在。。。。。。在中院西南角。”那人就差一点就哭出来了。你们问就问,不要把匕首拿得这么近好不好?会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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