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御自打下了马还没怎么好好地说过几句话,就看见邀月和自家娘子聊得这么欢,心里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这眼看着就要被拉走了,自家娘子也不帮他说句话……
王爷一走,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将领,面面相觑。还有一些窃窃私语的,无非就是好奇这个自家王爷护着,看上去还和邀月公子蛮熟的女子到底是谁。
顾言倾浅笑着,一脸的愉悦。
“怎么样?月的状态还不错吧?”沉昂走到顾言倾身边,看着二人的背影,笑道。
“还可以,多谢你了,这些年,一直陪着他。”
“我们是知己。”
“还是要多谢你。”
“我觉得,我和你也可以是知己。”
“说不定,我们关系匪浅。”
沉昂一愣,随即想到某些事,苦笑了一下,“是啊。有公子无邪作姐姐,我也算是有福了。至少,不怕被人欺负了。”
顾言倾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也不再多言。
被紧急传过来的墨风墨雨和莫骁站在一起,看见自家王妃和这位沉昂公子相谈甚欢,还说到了关系匪浅,考虑到自家王爷的妻奴属『性』,他们还是觉得打断一下他们的谈话比较好。
“属下参见王妃!”
“属下参见王妃!”
“属下参见王妃!”
“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谁给你们立的规矩。”
“谢王妃。”三个人嘴角一抽,总不能说自家王爷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吧。
“王妃,属下这就安排您的住处。”
“不用了,我跟王爷住一起就行了。”
“是。”也是,王爷跟王妃本来就是夫妻,住一起也是应该啊。
“血月在吗?”
“在。”
“叫他来见我,还有染墨一起。”
“是。呃……王妃……”
“怎么了?”
“染墨……我们不知道在哪啊……”
“……算了。无,你去吧。”
“是。”
墨风看着无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功夫,煞是崇拜。
“惊天,你回去吧。在这里,有无跟着我就够了。”
“是,王妃。”
墨风带着顾言倾走过,所有的将领默默地往两边让路,原来这就是那位王妃啊。
“王妃,他们是王爷麾下诸将领,每个人都跟随王爷很多年了,个个都算得上是老将了。这些人里边,年纪最小的,除却属下几个人,应该算得上是赵九公子了。”
“赵九?”
“这位您没见过的,便是在帝都,赵九公子也几乎没有到府上去过……。”
“可是赵侍郎家的九公子?赵席筠?”
“王妃知道?”
顾言倾嘴角一抽,看着那歌朝这里走过来的男子,一阵脱力。
怎生的偏是他!
赵九笑嘻嘻的站在了顾言倾面前,懒洋洋的行礼打了个招呼:“参见王妃。”
顾言倾挑眉,冷笑道:“经年不见,本妃还以为再见公子,会是在不夜城的花楼呢。”
赵九身子一僵,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王妃要不要这么犀利?“王妃,咱们能不提这些陈年往事么?”
“陈年往事?怎么会是陈年往事呢?本妃至今都记忆犹新啊。毕竟,本妃生平第一次吃了那么大的亏,可是拜公子所赐不是?”
赵九干笑了两声,“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便饶过小的吧。”
“这,不太好吧?那天不夜城的损失,公子这是,不想还了?”
“……王妃,那银子,可是都进了王爷的口袋,小的可是半分没捞着啊。王妃明察!”
“是么?公子当真是半分没捞着?”
“自然是。”
顾言倾轻笑了两声,道:“公子腰间的玉佩,看上去不错。”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赵九的脸上,让人不寒而栗。
“!”大意了!“呵呵,王妃,这个……这个是……”
“嗯?”
赵九吞了口唾沫,眼神四处『乱』撇,他总不能说当时开溜的时候路过一个房间,看上去清雅得很,实际上那些东西任何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只可惜,他偏生就是喜欢这块儿不起眼的玉佩,谁知道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块上等的紫金玉石雕刻而成的,天下间少有之物。
“本妃有一块儿紫金玉佩,遗失了好久。那块玉佩,是本妃最喜欢的,偏生不巧,就是那一天,本妃没有佩带,就再也找不到了。更是凑巧的是,那天不夜城,出了个大胆的采花贼子,险些砸了不夜城的招牌。本妃一直都在想要不要下了悬赏令什么的,好好地找找这个偷了本妃玉佩的贼子。赵九公子,你觉得这个主意如何?不如,顺便帮本妃想想,如果找到了这个贼子,该怎么收拾他呢?”
“……王妃恕罪……”他哪知道,那是王妃的房间啊?他又哪儿知道,那是王妃最喜欢的玉佩啊?他再哪儿知道,王妃这么多年还记着呢?
他不过是当年借了不夜城的地方,处理了一点私事,顺便看了看姑娘么……虽然那个姑娘,好像是……王妃殿下……
等等,王妃殿下怎么会出现在不夜城的花楼?!
看着赵九变换的神『色』,顾言倾就知道,这家伙一准儿没想好事儿了。
“行了,那块玉佩,便赏给你了。但是,我有要求的。”
“王妃请说。”
顾言倾看着赵九诡异的神『色』,一阵恶寒,略带嫌弃的看着他,道:“告诉我,当年你在花楼的馨香阁,看到了什么?”
赵九眨了眨眼睛,馨香阁?他不知道他去的是哪儿啊。
“就是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呆的那个屋子。”
那个!
赵九后退一步,有些犹豫。
真的要说吗?
“怎么,不想说?”
“这个……”
顾言倾步步紧『逼』,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让他无处可逃。
良久,顾言倾站直了身子,“无,他就交给你了,把我要知道的事情问出来,生死不论。”
“是!”
“血月,染墨,我们走。”
“是,主子。”
“等等等等,王妃……王妃,咱们有话好商量是吧……”赵九忝着脸凑上来,笑嘻嘻的。额角却不自觉的挂上了冷汗。生死不论,开玩笑的吧……他还没活够呢。
“好商量?本妃和你有什么好商量的?”
顾言倾睨了赵九一眼,那眼神甚是傲物。
“呵呵,怎么会呢。王妃既然赏了小的,小的自然是得对王妃俯首贴耳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得在所不辞啊。”
“那我想知道的……”
“王妃放心,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顾言倾挑眉,这人这么啰嗦干嘛?她可没那个时间陪他玩文字游戏。
“咳咳,王妃,那个房间里没人。”
“没人?”
“是啊。我当时去的时候确实没人啊。但是,我亲眼看见的,后来有两个人从暗室里走了出来。”
“暗室?”
“正是。就是进门左手边的那面墙壁,开了一扇石门,出来一男一女,男的手里还拖着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是男是女的东西。反正情状十分可怖。我就是因为这个,气息不稳,才被你发现的……”
“后来呢,那个东西,被怎么处理了?”
“……王妃,我哪儿知道去啊。我被你发现了,就一直被追杀诶。后来也是误闯了你的房间,拿了那块玉佩。王妃恕罪。”
顾言倾点点头,若有所思,她还从来都不知道,馨香阁还有个暗室。
“主子?”无站在顾言倾身边,等着她的命令。
顾言倾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让绝柔去查一查,消息传回去,剩下的,什么都不用多说。”
“是。”
“墨风。”
“属下在。”
“你一直在监视那个武状元?”
“是。”
“最后是怎么处置的?”
“王妃恕罪。”墨风立马跪在地上请罪。
“说。”顾言倾蹙眉,这是怎么回事,动不动的就跪在地上,什么『毛』病?看来以后得好好的跟王爷讨论一下这个问题了。
这一套虚礼,实在是烦人。
墨风察觉到顾言倾不太好的语气,转念一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马上站起来,俯身道:“我们,跟丢了。”
“跟丢了?什么意思?”
“我和雨原本是轮换着盯着他的,一开始没什么问题,可是就在王爷和王妃离开帝都的第二天,就出事了。那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他府上就去了一个男人,穿着黑斗篷,只能看到半张脸,是谁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觉得不对,就我去盯里边,雨一直在外边守着。那个男人进了府之后就去书房见了武状元,没到一刻钟的时间,书房就起了大火,整个过程没有任何人出来。但是火灭了之后,发现了一个人的尸体,我后来去府衙的停尸房看过了,大体上应该可是断定是那个穿黑斗篷的人无疑。可是没有人知道武状元去哪儿了。所有人都以为……”
“以为那具尸体就是那个武状元。”
“是。”
顾言倾点点头,心想这人果然是个不简单的:“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能怪你们,不必放在心上。”
“是。”
“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顾言倾带着染墨和血月进了中帐,里面的摆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柜子,几个凳子,两盏灯,其他的也就什么了。
顾言倾把包袱放下,整理了一下放进了柜子里,随后在凳子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示意两个人坐下说。
二人也不推辞,坐在了顾言倾对面。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情况如何?”
“公子无恙。”染墨的话很是简单,却让顾言倾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以后,你就跟着他,成为他的影子。”
“主子,这……”染墨惊讶的看着顾言倾,“主子是不要染墨了吗?”
顾言倾叹了口气,“我身边的人手足够用了,把你分给他,让你做他的影子,何尝不是为你安排任务?不是不要你了,只是你要知道,就算你跟在我身边,我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你看,无常年跟在我身边,我让他做事的时候很少。不是吗?”
“染墨明白。”
“你这些年照顾瑾之,了解他的习『性』,喜好,若是断然换了旁人,谁都不习惯的。还不如始终都是你一个人去照顾着,保护着,大家都省心,也都安心。”
“是,染墨遵命便是。”
“你若觉得委屈,大可以跟我说,我把你换回来就是了。”
“染墨不委屈,染墨愿意去照顾公子。”
顾言倾点点头,这才看向血月,“你呢,这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好。白虎可是让那些个贼子吓破胆了。”
“人数太少了。”
“是少,可是个个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
“你要记得,白虎的作用不在正面战场,这段时间我在这里,刚好可以多照看你们一些。”
“那他们可是要高兴坏了的。”
“只要他们受得住就行了。血月,我把你安排在这里带领白虎,是打算让你以后都能够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人前,而不是我的影子。你们每个人都跟随我多年,我也要给你们铺好以后的路。染墨可以跟着瑾之,他日后想做什么不是我能左右的,但是他会待你极好,也会为你安排好一切,所以我并不担心你。血月这些年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是我们到底可以说的上是一起长大的,你的『性』格更适合做这些,所以我让你带领白虎,做白虎的首领,做个军人,建功立业。”
“主子,血月都明白的。”
“你也不必担心,月我把他安排跟在羽儿身边,你也无需为他『操』心。”
“多谢主子。”
“再说这样的话,可就见外了。”
“是。”
“行了,你们先回去,我去那边听听他们怎么说的。”
“主子,这些将领,似乎对您,不太友好?”
“这些,我早就料到了。现在的帝都传的,还是我以前的那些名声,那些人更是常年在外的,道听途说,谁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不服我也是正常的。你们不必在意。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是。属下告退。”
“去吧。”
二人走后,顾言倾换了一身男装,利利落落的去了萧景御处理事情的大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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