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拔营,因着害怕路上颠簸,萧景御特意让墨风给马车的车厢里多加了一床被子。
从云州出城,经过暮阑关口深入西南腹地,一路上竟然意外的畅通无阻,想来应该是萧景御大败东南,回到军中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起了不小的作用。赵九公子率领先锋部队已经打到了西南丼城附近,西南大军自从先前一败,自然是没有更多的精力再来应付由萧景御率领的陡然曾夺得大军,此时大概已经纷纷回援了。
萧景御见路上没有什么阻碍,便干脆钻进马车里,打算和顾言倾一起睡个午觉,任由着自己的坐骑黑云随着马车慢慢悠悠的晃悠,时不时的快跑两步,时不时的仰头够着树上的叶子,再时不时的低头啃土。
顾言倾撩开帘子向外看,见此情形也是忍俊不禁,萧景御赌气一般拍下帘子,把顾言倾圈在自己的怀中,闷不吭声。
顾言倾笑着『摸』了『摸』靠在自己颈边的那个『毛』茸茸的大脑袋:“你怎的不出去,呆在马车里像什么样子?也不怕人家笑话你?”
萧景御扁扁嘴,倒是有几分无赖的样子:“本王的笑话,他们也敢看?哼。再者说了,陪自家夫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有什么好让人笑话的?”
“你往日里行军打仗也是这般作为?军中人见此会怎么想?”顾言倾好笑道,神情之间颇有些无奈。
“随便他们怎么想,本王便是如此,他们又能奈本王何?”萧景御无所谓道,心中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自家王妃忘记这个话题。
顾言倾瞪了他一眼,一时之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才好,便别过脸去不理他。
萧景御『摸』了『摸』鼻子,一伸手稍稍用力便把人拽到怀里,然后顺势躺下,“娘子不必为为夫担忧,他们还不敢造为夫的反。”然后用那『毛』绒绒的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扬起一张无辜的脸,丝毫没有底线的给顾言倾扮着鬼脸。
顾言倾见他这般幼稚的行为,实在是忍不住轻笑出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既然不愿意出去,那便睡一会吧,一路之上颠簸,倒了丼城,就难以安眠了。”
萧景御十分满意自家娘子的爱抚,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把脸直接埋在顾言倾的胸口,搂住顾言倾的腰身:“娘子陪我。”
顾言倾笑了笑,往下挪了挪,伸手把毯子盖在他身上,让他能睡得舒服一些:“我就在这里,睡吧。”
征战途中能有此安静之时,也算得上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
一路上毫无阻滞,零落的兵器、尸体也不多,应该是是赵九一路打下去还不忘打扫战场的原因。前方传来的消息称赵九破了西南边界的暮阑关口,绕道二重关外一举破关,毫不停留地继续打下去。西南军没有料到暮阑关口竟然会在短短几日之内失守,顿时手忙脚『乱』,一路上节节溃败。
没了肖钦和裴青岩,西南大军就如同没了主心骨。但是此时这二人都是重伤在身,根本无法作战。
西南封地本也不大,过了暮阑关口没多远,就是主城——丼城。
待萧景御他们率领大军赶到丼城附近时,赵九竟然已经带人在攻城了。
丼城之所以能成为西南的主城,就是因为它特殊的地势,拔地而起,比周遭要高出许多,易守难攻。
因着天『色』已晚,大军刚好回营,赵九看到大军就率先奔了过来。
墨风见了,默默地交代兵卒们自行解散,自己则是赶紧跟了上去。
赵九没见到王爷,就直直朝着马车奔去,站在车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王妃的马车在此,却不见王爷,莫不是偷偷的溜出去会哪个姑娘去了?”
车帘被掀开,先走出来的竟然是他们的王爷!
萧景御在车上抱着自家王妃香香软软的身子睡得饱饱的,下车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转身去扶车里的人。一只白玉修长的手递了出来,被他牵着,缓缓走了出来。
赵九愣怔片刻,尴尬的笑道:“我说怎么没看到王爷,竟是在王妃的马车上躲懒。”
“赵将军别来无恙。”顾言倾跟赵九打了个招呼。
萧景御不去理会周遭众人,伸手把自家香香美美的王妃抱了下来。
“王爷!”顾言倾一时不防备被他抱了个正着,顿时红了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纵使别人知道他们是夫妻都难为情!
“本王抱自家王妃怎么了?谁敢有异议?”景韶面不改『色』道,小心地把人放下来。
赵九闻言,立时腆着脸笑道:“王爷所言甚是,王妃,这里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
慕含章抿了抿唇,没有去看赵九,瞪了明显是故意的某人一眼,轻笑着道:“当然,本妃从来不会跟自己人客气。”
萧景御看着明显是一脸讨好的赵九,和默默地自觉的在一旁充当隐形人的墨风以及诸位将领,暗自点头,交代墨风集合众位将领中帐议事,按照此次攻打西南的功过之处,赏罚分明。
将一干小将功过尽数赏罚下来,萧景御这才展开地图与众人探讨如何攻打丼城一事。
“这云城只有前后两个门,末将命人守住了后门,防着西南王出逃。”赵九指着地图道,“只是这城门地势太高,城门着实不好靠近,就算是靠近了,我们自下而上攻城,那简直就是活靶子。而且,末将发现,丼城的城墙十分牢固。”
“这丼城是开国之时太祖命人特别修建的,为示恩宠,垒筑高墙,所用材料是当时最难得也是最稀有的粘土和米汤混合而成,坚不可破。”顾言倾闻言,想起来自己在风澜山禁地内看到的记载,蹙眉道。
“粘土和米汤混合而成!”赵九惊诧不已,粘土本身就很粘稠,会使得泥灰粘稠数倍,筑起的城墙就真的是铜墙铁壁,牢不可破了。
“原来如此,”孙昊颔首,“王妃果真博学。”
萧景御勾了勾唇道:“本王的王妃自然是世间少有的女子。”
顾言倾不理会萧景御的贫嘴,指着丼城的地图,白玉的食指指向后门东侧距城门大约十几米处,道:“此处距后门大约十七八米,并非粘土和米汤。”
众人闻言,纷纷看过去,惊诧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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