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祁阳找了些干木柴,生了一堆火,让这阴冷的山洞好歹有了一点暖和气儿。
随后解开凤栖的衣服。他的伤在右胸口,那支箭几乎贯穿了他的胸口,所以顾言倾就让他侧躺着。用匕首先将箭尖儿削下来,随后用将随身携带的的银针封住了凤栖周身的几处大『穴』,这样能减轻一些他的痛楚,而且还能防止毒素扩散。
顾言倾闻了闻箭尖儿的味道,不由得讽刺一笑:“这些人还真是有意思,那种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古老的毒『药』。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什么毒?”
“七日梦。”
“七日梦!”
“不错。中这种毒的人,会像睡着了一样,做七天的梦,这七天,毒素会慢慢的扩散至身,然后在睡梦中,带着这人进入冥途。”
“呵,有趣。”上官祁阳嘴角一扯,这么古老的『药』,竟然还有人能找得出来。
如果不是那个戒指,她还真不知道这种毒。
顾氏一族留下来的秘密,就在那枚戒指里。
“的确有趣。”顾言倾看着凤栖已经隐隐泛着青『色』的脸,眼神有些微妙。这家伙,该不会是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才自己去装越练的吧?倘若当真如此,她倒是欠下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呢。
“你知道这种毒是古方,那,你有解毒的办法吗?”上官祁阳问道。
“凑巧,知道。”顾言倾轻轻一笑,只能说凤栖的运气当真是不错。
“那就好。好歹是南疆的大祭司,就算是要死,也不能死在你我眼前,否则我们就怎么也摘不干净了。我倒是无妨,你不一样,你是靖王妃,一旦他们在你身上做文章,那就事关两国。可谓是重中之重了。”
“事情的轻重我还是分得清的,你且安心就是了。”
上官祁阳知道顾言倾这么说,那就是于解毒上有办法了,自然也是放心的。
顾言倾取出自己特制的那套针来,不到重要的时刻,她绝不会轻易动用这一套针的。周先生将这套针做得精巧得很,她甚是喜欢。
顾言倾手中拿着针,先是在他手上扎了几针,随后紧接着就在他手臂上又扎了几针,再是胸口,最后是头部的几个大『穴』,慢慢的,顾言倾的手法也开始快了起来,疼痛渐渐的加深,凤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来,甚至身体都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上官祁阳在一旁看着,自己都忍不住抖上一抖。
“按住他。”
上官祁阳马上按住凤栖因为痛苦而不断抽搐着的身体,生怕他一抖,顾言倾一时扎错了地方,救都救不回来了。
凤栖是被生生地疼醒的,浑浑噩噩之间睁开眼睛,入目的便是顾言倾那张严肃而认真的脸,还不及细看,更来不及想什么,身体的那种痛感就让他想要就这样晕过去算了。凤栖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处冰火两重天,身体里有无数的蚂蚁在钻,又痛又痒。
“你看,他身上的青黑『色』在慢慢的消退。”
顾言倾见此,便知道这样做是有效的,连忙再取出一颗解毒丸喂凤栖吃下去,随后过针引毒,将他身上的毒都聚在一处,直到身上见不到青黑之『色』,顾言倾这才用匕首划破他手臂和胸口两处,放血。
“黑『色』的?”
“嗯,都是毒素,排出来就没事了。”
一直到血变成鲜红『色』,顾言倾才将止血散洒在伤口上,然后给他包好。
就在一切都处理停当之时,凤栖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上官祁阳不解。
顾言倾皱皱眉,再次给他把脉,脸『色』越来越深沉。
凤栖吐过血之后清醒了过来,看着顾言倾微沉的脸『色』,察觉到自己状态不太好,心里倒是跟明镜似的,他想,应该是毒发了吧:“我体内,还有一种毒。”
“什么!”上官祁阳大惊之下失声叫道。
顾言倾一巴掌就拍了上去,冷眼看着他:“你能不能小声点,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这是吗?”
上官祁阳『摸』『摸』鼻子,默默地转过头去。
“知道是什么毒吗?”
凤栖尚且有些虚弱,此时脸『色』更是惨白一片,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血苓竹。”
“!”顾言倾心头一跳,看着凤栖整个人简直就像是在看一座宝库一般:“你们南疆到底还有多少古毒?若是你不介意,可不可以给我点?”
凤栖哑然失笑:“你要毒干什么?”
“解着玩啊。”
凤栖隐忍着体内的痛苦,看着顾言倾的眼神却很温和,甚至还带着些许的无奈:“我还以为,你是那种不好毒的人。”
“我是不好毒啊,可是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碰上的。再说了,我不好这东西,我师兄总是好的,我带回去也算是一份礼了。”
凤栖顿了顿,许久才开口道:“古毒我没有多少,唯一能给你的,只有这血苓竹的毒。”
“有这个也行。”
“你能解?”
“当然。”顾言倾对于凤栖这般质疑她很是不满。
这里没有『药』罐,根本不能煎『药』,要想煎『药』,还是得回去才行。
顾言倾有些犹豫,她回去了倒是没事,只是凤栖回去了,还是这般模样回去,当真会没事?
“你想做什么?”凤栖看出了顾言倾的犹豫,不自觉的出声询问。
只不过,她要是没事,能不能先帮他解毒?眼下他当真是很痛苦的,真有事情,也等他好些了再讲行不行?
“这里,没有『药』,也没有煎『药』的条件。你是要回去,还是如何?”
“嗯,这倒是个问题。不过……”凤栖顿了顿,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我感觉体内似乎有火在烧一般。”那团火,在体内熊熊燃烧着,四肢百骸似乎都被烧灼着一般,浑身滚烫的,像在烈火之上烤着一样。
热!
痛!
除了这两个词,他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能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了。
眼看着凤栖的汗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下,顾言倾不由得变了变脸『色』,伸手搭脉,顾言倾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凤栖的手在变冷,却又在顷刻之间变得灼热了起来。
此时也管不了能不能煎『药』这些事情了,解毒才是最要紧的,否则凤栖就会被这一冷一热活活的折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