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扬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闵关的将领不多,原本只是为了防备南蛮而准备的,不同于阎关的将领,多数都是和东阳战过的。
如今阎关需要重新夺回,只是以他们目前的状况来说,着实是有些力不从心的。
除此之外,襄阳城也需要镇守,秦将军带走了十万蜀军,如今全军覆没,江州同样没有兵马镇守,在临江以东,便只剩下东南不足十万的兵马以及闵关这三十万兵马,加起来,还不足四十万大军,对阵东阳八十万大军。这一仗,很是艰难。
“将军,临江以东,江州没有兵马镇守,一旦东阳占据了临江以东的那一部分江州城,汾州可彻底孤立了!”
“启禀将军,现下应该先派一部分兵力驻守潞州!”
封扬一抬手,看着台下的众将,道:“襄阳也需要驻守,潞州同样也是重之重,既然如此,楚霄,云川,由你二人领兵十万,前去驻守潞州!”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这二人是方才请战的小将,此时领了命直接往外走。
十万对至少四十万,这样悬殊的实力,没有人问这场仗要怎么打,也没有人问潞州要怎么守。
在他们这些常年守在边境的人来说,保家卫国是军人的使命,只要他们活着,绝不允许敌人践踏他们守护的土地。
“谁去镇守襄阳?”
“末将请命前往!”
“末将也愿前往!”
封扬看着请战的两个副将,有些犹豫。
“不如,让我前去如何?”门外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这声音起在场的粗犷汉子,倒是更为动听一些,一如酸儒书生一般。
只见一个身穿银铠的清瘦男子,步伐稳健的从外面走来,站在台下,俊俏的脸带着温和的笑,尽管风尘仆仆,却丝毫也不妨碍他的优雅,这般平静的看着将台之的封扬封大将军,对于周围将领的敌意和提防尽数视而不见。而他的身后,紧跟着十几个身着黑衣绣着流云花边的男子,每一个看去都肃杀之气凌然,很显然,这些都是从战场杀出来的人。这般气势,在场的每一位将领都不陌生,反而熟悉的很。
封扬皱了皱眉,起身问道:“不知阁下是?”
来人随手将手的头盔交给身后的人,待身后之人接过,这才拱手道:“在下顾翌晨。”
“顾翌晨?镇国将军府的五公子?慧勇将军?”封扬问道。
“正是在下。”顾翌晨面不改色,更不见丝毫的拘谨。
“以何为凭?”不是封扬不相信他,而是大家都知道,皇派了慧勇将军去了北漠,而今北漠战乱四起,闵关距离北漠不是十几里的路程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幽云十三骑如何?”顾翌晨轻笑,看了一眼身后的十几个黑衣人,眼的笑意是那般的明显。
幽云十三骑!
在场众将齐齐的将目光锁定在顾翌晨身后的十几个人的身,他们,便是幽云十三骑?!
“将军?”看着封扬失神,顾翌晨叫道。
封扬心里一颤,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顾翌晨,“顾将军为何在此?”
“北漠自有靖王在,在下自然是无事一身轻的,奈何闵关多舛,王爷让我前来助封大将军驻守闵关。王爷的意思是,闵关,至少要撑住三个月。这三个月,绝不能让东阳大军再往前推进一步。”说到最后,顾翌晨的脸已经没了笑容,声音低沉,看着封扬的眼神是势在必行。
这般眼神,一如位者看着下属的骄傲,让封扬不得不信。
看了看顾翌晨身后的幽云十三骑,封扬叹了口气,站起身拱手道:“如此,襄阳城,有劳顾将军了。”
顾言倾淡然回礼:“在下只带了两万兵马赶来,还望将军能抽调三万兵马给我。”
“三万?即使再加三万,也只有五万,这怎么能够呢?”
“不错,以五万兵马对阵东阳少说也有四十万的兵马,那简直是以卵击石啊。”
“顾将军有如此把握,五万人马能守住襄阳吗?”
顾翌晨摇摇头,道:“五万对四十万,即使是靖王在,只怕也只有战败这一说了。”
“那顾将军的意思是?”
“不止五万。靖王在东南还留下了一部分靖王军,只要能撑过几天,援军也差不多要到了。”
“朝廷出兵不会这么快吧?”
“是啊,阎关的消息即使是八百里加急,送回京也得小半个月啊。”
众将领窃窃私语,对于顾翌晨以五万兵马对敌很是不安。
顾翌晨但笑不语,若是有更多的兵马可用,他绝对不会只要五万兵马。只是,如今只怕。。。。。。。
“顾将军,本将可以给你八万兵马。如此,你以十万兵马对阵,闵关还要防御外侮,剩下十二万,已经是极限了。”
顾翌晨皱了皱眉:“封将军既然可以分出八万来,在下也是不能要的。将军可能不知,在下来时,幽云骑探知南蛮有兵马调动的迹象,想必再过没几天,闵关要直面南蛮了。”
听闻此话,封扬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顾将军,此事可证实了?”
“封将军,在下相信幽云十三骑的能力,封将军信吗?”
封扬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如此,多谢顾将军告知。既如此,本将拨五万兵马给将军,将军莫再推辞。”
顾翌晨沉默片刻,没有回应,反而是抬头看着封扬:“封将军,如果南蛮兵临闵关,闵关可以守多久?”
封扬一怔,随后坚定的看着顾翌晨:“闵关不会破。只要闵关还有一兵一卒,绝不会让南蛮的贼子踏入闵关一步!”
顾翌晨笑了笑:“既如此,多谢将军。在下也在这里向将军保证,襄阳城,绝不会破。”
襄阳被破,闵关要腹背受敌,同样的,闵关被破,襄阳连一日也撑不下去。
他们都是活在战场的人,自然知道轻重,故而并不需将事情直言,也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