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徐峰怒气冲冲的走回帐篷,上官祁阳马上闪身也闪了进去,徐峰感觉到身后的异动,精神马上紧绷,转过身就出了拳,然后还未看到人,就被人从身后打了闷棍,意识模糊之际,只见一张俊俏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而那盯着他的眼神中尽是讽刺。
把人直接弄死这好办,可是把人活着带出去,这就为难他了。
上官祁阳蹲在地上,看着晕过去的徐峰,不由得苦笑,他这是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只不过这个人当真是不能死了,倒不是说他有多高的地位,只是有他在,好歹还能还点什么好处不是。
叹了口气,上官祁阳直接动手把人给扒了,除了里衣,什么都没给他剩下。
他带着一个人就已经够重了,若是再加上那套铠甲,他不是会被累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到最后竟然还重重的点了点头,很是赞同自己的想法。
掀开帘子,瞧着四下乱起,却没有一个人把目标放在这座主帐之上,上官祁阳不由得松了口气,没人盯着就好。
云川带着人趁着大营之中混乱的时候赶紧的往外搬粮草,结果只是搬到一半的时候便被发现了,一个个怒吼着朝他们冲过来,那红了眼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把他们怎么着了呢。
可是他们不知道,在东阳的士兵的眼中,动了他们的粮草,那就跟断了他们的生路没有多大的差别。
云川无奈,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来,点燃箭头上包裹着的白布,带着火光的箭直冲冲的落在还未曾搬走的粮草之上,瞬间大火燃起,这地方距水源还有一段距离,故而一时之间东阳的士兵们也难以扑灭大火。
看着一个个气的跳脚却又拿他们没有辙的士兵们,云川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一扫这几日被压着打的郁闷,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十分的愉悦的,挥挥手便让人带着粮草离开,他自己则是带人断后。
大营之中制造混乱的几十个士兵玩的如鱼得水,看见没有烧着的帐篷就点上一把火,点完就跑,让人难以找到他们的踪迹。
也是因为他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寻找这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家伙身上,故而让上官祁阳钻了空子,可就算是如此,在最后撤离的时候,还是被一个副将级别的人物射伤了手臂,左手臂直接被射穿了。
上官祁阳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还从未大意到会被一个如此没有名气的小人物伤到,可见此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军师,伤不要紧吧?”楚霄带兵鏖战了小半夜,眼见着时辰不早了,便扔下那些晕头转向的东阳士兵自己人跟自己人玩儿去,而他们则是带着兵直接赶回潞州城中去,半路遇见脸色泛白,胳膊上还插着一支箭,后边还带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晕死过去的人,楚霄便凑了上来,刚走出没多远就碰到了同样撤回来要去追前边让他们先走的队伍。
上官祁阳点了点头,示意楚霄把他身后的人绑起来弄走,自己则是伸手直接就把箭拔了出来,鲜血喷溅而出,也没见他皱一皱眉头,扯下一块布来就绑了上去,从怀里取出一个止血的药丸就吞了下去,这样好歹也能撑回去。
这一次偷袭,他们的损失比起东阳大军来说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除了最后撤的时候遇到了袭击,让他们有些损失之外,别的倒是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言倾看着城外渐渐靠近的火光,以及踏踏的蹄声,也知道是他们回来了,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了。
刚刚走到城下,笑着想说些什么,可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上官祁阳身子一歪,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顾言倾脸色一变,子真的动作更快她一步,将上官祁阳接住了,视线一下子便放在了他的胳膊上,那白布之上鲜红的血没有半点止住的痕迹,子真不由得看向顾言倾,这,他该怎么办?
“把他送回去,现止血。”
“是。”
看了看回来的这些将士,多多少少身上都有些伤,但是并不妨事,顾言倾便让楚霄和云川解散他们,直接回去休息就是,还不忘记让人带了两个军医去给他们看伤。虽然一个个神色疲惫,但是更多的是脸上难以掩去的兴奋和激动。
等到将上官祁阳身上的伤处理好,天色已经大亮了,顾言倾也是一夜未曾合眼,此时更是困顿的紧,趴在桌上就睡了。
而等到天亮之时前去查看的几个副将还未曾从主将失踪的震惊着的走出来,便看到两翼几乎是他们自己的士兵,而青萧的士兵则是少到屈指可数,再怎么傻子一般也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左右两个大营就像傻子一样被人家玩转,还自己打自己,就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怎么见着!
实在是憋屈!
一连几日,上官祁阳虽然没有醒过来,但是脸色却渐渐的好转了一些,伤势也在痊愈之中,顾言倾的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抽出空闲之时带着云川和楚霄去见了见这个被上官祁阳冒着险带出来的主将徐峰,但是他们见到徐峰的那一刻,实在是有些不敢恭维,他们怎么能相信眼前这个颓然不已,佝偻的宛如古稀老人一样的男子,竟然会是那个半生驰骋沙场的徐峰。
楚霄哂然:“徐将军,这又是何苦?”
听到声音的徐峰,微微抬头,瞧了瞧楚霄和云川,目光落在依旧是一身劲装的顾言倾身上,有一刻的迟疑,却又很快的移开了。
这样的人,身份应该不是武将才对。他周身的气质温文尔雅,不带杀伐之气,显然不是战场上的人,可偏偏就是这个人,让他此时如何都无法忽视。
他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即使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也给人一种他站在巅峰俯瞰睥睨众生一般的感觉。
“徐某落在你们手上,败军之将,尔等又何苦作践于我?而今,但求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