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也都看不下去了。
顾言倾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不多不少的弧度,看着荣国公府大太太的眼神也多了几丝嘲讽的意味:“荣国公府的人,胆子倒是不小。老国公的脸面,这些年也被你们这些人给糟蹋的差不多了吧?自己还不知收敛,反倒来说本妃有违女训?”顾言倾低低的笑出了声:“府上二少爷好本事,听说今年春试还得了名次?就是不知道这个名次,可配得上府上二少爷的才华?”
她还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她就先让她不痛快了。
那就一起不痛快好了。
顾言倾朝着荣国公府大太太走近了两步,更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个干净:“臣妇不明白王妃所言是何意思。臣妇的儿子的确参加了春试,这名次也是吏部给的,既然有,自然是我儿该得的。”
“该得的?也许吧。”
顾言倾似是而非的回答,让荣国公府大太太慌了很长时间,便是离了宫就急忙的催促小厮回府,她总觉得心有不安,似乎是靖王妃知道了什么。
这会儿,二哥的折子,皇上应该看到了吧。
顾言倾不知道的是,皇上不只是看到了,而且是用最快的速度看到了。
因为顾惟明走的是宁福的后门儿,给宁福塞了一百两的银票,这份折子没有经过别人之手,直接就到了皇上的手中。
皇上在御书房和朝臣议完事之后便伸了伸胳膊腿儿,想着要去凤鸾宫了,结果起身便看见了顾惟明的折子。
皇上眉头一跳,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那本折子看了。
说实话,宁福心肝儿颤啊。
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顾大人的这份折子说的事儿到底多大了。
他还从没见过皇上看一本折子,刚看两眼便怒气横生了。
他只是个公公啊,顾大人怎么就敢直接让他过手递这么“重”的折子呢。
皇上把手上的折子狠狠地甩在桌子上,怒气更明显了。
皇上看向宁福:“吏部尚书出宫了么?”
宁福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啊。
皇上伸手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宣他。。。。。。”皇上一顿,然后起了身。
顾惟明不在宫里不要紧啊,顾言倾在啊。
他们同在锦州待过,这事儿不可能顾言倾不知道啊。
宁福一脸懵的看着皇上匆匆往外走的脚步,赶紧迈步跟上,结果皇上一转头,差点就撞上了。
“你把那份折子带上。”
宁福赶紧揣了折子跟着皇上走了。
御花园莲池边,皇后打了柳珠二十大板,城阳郡主跪在地上,低低的啜泣。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打柳珠,皇后就是故意的。
他也算是明白了,有些人就非得给他找不痛快,那他也不介意给她们立立规矩。
按理说这规矩早些年就该立了,只不过他不乐意管这些按理说应该归于是女人的事儿,也不乐意去斤斤计较,纵容了一两回胆子便大了。
皇上来的时候,柳珠还在被打,但他也只是微微蹙眉,没说什么。
“参见皇上。”
“免礼。”
皇上在皇后身边儿坐了下来,眉头也舒展了几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皇后把事情和皇上一说,皇上也就更不悦了,眼神往人堆儿里一扫,看见荣国公府的大夫人,心情就不悦到了极点。
荣国公府把持春闱秋闱两试,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更不知道他们借此机会往各个任上安排了多少人。
这么一想,皇上看荣国公府大夫人的眼神也带了些杀意,只不过这杀意不仅仅是针对她的,还有她上边儿的荣国公。
只不过想到荣老国公,皇上又有些迟疑了。
荣老国公和荣国公不同啊。
老国公为青萧出生入死,如今缠绵病榻,还不知道有多少日子,若是此时处置了荣国公,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老国公。
皇上烦躁啊。
不过皇后在拿城阳郡主立威,他自然不会横加阻拦:“这事儿你处理便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宫里除了太子和七皇子,也就你和朕两个人,你就是规矩,谁敢犯,严惩不贷便是。”
皇上这么说,皇后若说没有感动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谁说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皇后瞪了皇上一眼,话说的这么露骨做什么?他又不是女子,却也是不好意思在这些夫人小姐面前听到这些话的。
倒是顾言倾微微皱眉。
七皇子?
哪儿来的七皇子?
不善的眼神落在皇上身上,让皇上莫名的打了哆嗦。
慕容清风凑过去,低声道:“这七皇子是你回来之前一个月刚从冷宫接出来的。”
“冷宫?”
慕容清风点点头:“是个宫女,虽然奄奄一息,却悉心照顾着七皇子。我给七皇子诊过脉,身体很差。”
顾言倾扯了扯嘴角。
冷宫那种地方,条件本来就不好,一个小皇子又是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自然身体也好不了。
“确定是皇子?”
慕容清风点了点头:“那孩子虽然还小,但是很明显的能看出来,他和皇上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现在很是稚嫩罢了。”
顾言倾点了点头,这毕竟是皇上的家务事,只要不牵扯到孩子的母亲,不牵扯到纳妃,她也没什么意见,毕竟是皇上的皇子。
“放心吧,那个宫女已经没了。本就病重,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临死之前闹了出大的,愣是把七皇子送了出来。回去我再跟你细说。”
顾言倾点点头,便不再追问。
皇上:“把折子拿给靖王妃。”
顾言倾挑眉。
折子?
“二哥的折子?”七八中文最快^手机端:
宁福把折子递给顾言倾:“正是顾大人的折子。”
顾言倾:“我看,是不是不太好?”
皇上失笑:“朕允你看,看就是了。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跟朕讲起规矩来了。”
她的胆子够大的了。
顾言倾要的就是这句话。
在场的人这么多,这要是传出去,以女子干政为由弹劾她,她岂不是很冤枉?
顾言倾随意地翻了翻,便知道顾惟明上陈的是什么事情,便把折子放下了。
“皇兄是想问此事是真是假?”
皇上点了点头:“不错。”
顾言倾正色道:“此事是真的。而且二哥在折子上写的并不齐全,还有其他的事情牵扯在其中。与宫中有关。”
最后这句话,顾言倾几乎是一字一顿,说得很严肃。
那个锦州刺史夫人拿来想要陷害她的镯子,她一直耿耿于怀。
那镯子事关重大,顾言倾几乎是随身携带。
此时拿出来,黄衣接过就给皇上递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不解。
宁福接过镯子细细的看了看,脸色一变,道:“皇上,这是经过内侍监的。这镯子很新,内侍监自皇后入宫以来便不再打造玉器首饰,便是有,也是皇后入宫之前留在内侍监的。皇后有旨,他下发的赏赐,全部都改为金银所制。这些年皇后下发的赏赐可不多呀,玉器首饰更是一件没有,便是之前有,也全在靖王府。”宁福说到这里,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皇后进宫之后换掉了宫里不少东西,除了一些玉石摆设之外,首饰是一件都没有的。
皇后说他也不需要这些。
所以如今的凤鸾宫,可是说是几代皇后的寝宫之中最为简陋的了。
用简陋这个词儿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没有那些个想象之中的金碧辉煌,也没有奢华的摆件儿,便是风格都重新换了一个底儿朝天。
简单的不得了。
凤鸾宫换下来的那些东西,内务府肯定是不会收回去的,所以便全部都送去靖王府给了顾言倾。
皇后也不喜那些命妇入宫,他不喜欢凑女人的热闹。
而且他也懒得周旋在这些女人中间。
在他看来,除了顾言倾,全都是麻烦。
皇上沉了沉眸子:“去查!这到底是从哪里流出宫去的!”
宫里的东西,打上了宫里的标记,那就不是谁都能用的了。
“是。”宁福拿着镯子匆匆的就走了。
他也知道宫里的东西流出宫,这是大罪,所以皇上必定会彻查的。
不管是谁犯得事儿,他绝不能包庇,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严着点儿查,如此还能在皇上面前表个忠心。
外臣命妇还在,皇上自然不会在她们面前多说些什么,等宁福查完内侍监回来,再说也不迟。
“时辰也不早了,皇后早些处置完事情,她们也该回去了。”
皇上开口赶人了,换了平时她们自然很自觉的就会告退了,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着实是不太少。
顾旌仞便看向城阳郡主:“城阳郡主是旬老国公唯一的孙女,罚的重了,对不住老国公,罚的轻了,又对不住慕容公子。臣实在有些为难。”
让他罚,他肯定会往重了罚,皇上看在老国公的面子上必然会说情,还不如直接让皇上罚呢。
如此,城阳郡主便是有意见,也不至于扯到他,更不能说什么他是偏心顾言倾和慕容清风,公报私仇的。
虽然他就是偏心了。
可那又如何?
他偏心偏的堂堂正正,有几个不知道他偏心的。
皇上想了想,觉得皇后说的很有道理。
主要的问题就在于慕容清风的那块玉佩,实在是太过重要。
涉及到风澜山的问题,皇上就要好好的想想了,于是便问慕容清风:“你当真的是风澜山的人?”
慕容清风笑道:“本公子不像么?”
“风澜山出世,无邪公子只派了你下山?”
慕容清风眉头一跳,看了看顾言倾,便见她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心知她根本就没跟皇上说。
她这个山主都在这了,还问他做什么?
慕容清风叹了口气:“并非。本公子下山,只是为了靖王的伤。”
奈何,红尘俗世多啊。
顺便娶了个媳妇儿,生了个孩子,仅此而已。
皇上眉头一皱,有些头疼了:“那风澜山打算派谁来和朕讨论一下风澜山出世时的那道诏令?”
眼前这有一个风澜山的,可是却不是来跟他说白话旳。
慕容清风也只是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时候不到,皇上不必着急。”七八中文天才 皇上瞪了慕容清风一眼:“什么都不能说,那你总该告诉朕,你在风澜山是个什么身份吧?别跟朕说你只是一个大夫!你觉得朕信不信?”
慕容清风看着皇上淡笑,轻声却似雷鸣般炸响:“本座公子无痕。”
皇上正了神色,很是严肃的看着慕容清风:“当真?”
慕容清风挑眉:“本座的身份玉佩,刚刚还在皇上御花园的莲池中洗了个澡。”
皇上嘴角一抽。
洗了个澡?
公子无痕就这么说话的?
传说中的饱读诗书,温文儒雅,风流倜傥呢?
顾言倾咳了一声,皇上马上就把目光转向她:“你呢?”
别人可能忘记了,他可没忘记,她叫他大师兄。
顾言倾浅浅一笑:“公子绝尘。”
和慕容清风唇边的笑意如出一辙,便是眉眼之中的狡黠都相似三分。
“小师妹瞒得好。”
此话一出,顾言倾马上瞪了慕容清风一眼,还对他呲了呲牙。
他不说话,她又不会把他当哑巴!
皇上的脑子转了转,好像是有听说过。
“你不是靖国将军府的嫡七小姐么?”
顾言倾点了点头:“我是啊。”
“那你怎么。。。。。。”
“有规定说,我不可以是绝尘么?反正风澜山没这规矩。”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知道你有医术傍身,却也不知道竟然这般厉害。”
“嗯,相当厉害。”慕容清风接着点头。
顾言倾接着瞪他:“大师兄医术也不赖,就是脑子时不时的就要抽这么一回。”
“嘿,臭丫头,胆子大了啊。。。。。。。”
顾言倾淡定的抚着肚子,她还怀着孕,若不是如此,肯定跟他大打一场。
慕容清风吃瘪了:“你最大,行了吧。”
顾言倾满意了。
皇上叹了口气,头很疼。
既然那块玉佩这么重要,那么对城阳郡主的责罚就不能轻了,但也不能太重,而且绝不能让顾言倾和慕容清风罚她,不然他们会照着风澜山的规矩罚她,是轻是重,可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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