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和甄氏听完田麦苗的话,均咬牙。
那李进完全是咎由自取。
白三壮帮徐掌柜是应该的。
白老太太见过徐娇娇在铺子门口骂白三壮,但那是另一码事。
女子被人平白无故损了名声清白,是要死人的。
“我道为啥方才上船前,听到有人议论徐掌柜家闺女的事情,原来都是那李进作出来的。”白老太太说道。
甄氏见小福圆站在身边,一脸懵懂的表情,牵起她的手。
谭家私塾的李进落水,被刘寡妇救的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河面。
让整个荷花节都渡上八卦的味道。
更多的船挤进来吃瓜,阿臻看出李进和刘寡妇的事是白三壮主导的。他担心发生撞船事件,于是给白三壮建议大船先靠岸,把李进和刘寡妇送上岸上随他们闹去。
这正和白三壮的意,就要把这闹大,才能遮住徐娇娇和李进的丑闻。
何顺得了命令,命武小影将船掉头滑向岸边。
快到岸边时,只见另一艘装饰低调的大船缓缓划来,一个宝蓝色锦服的小男孩趴在船舷上朝小福圆喊:“圆宝妹妹,你也在这里啊。”
小福圆回头一看是县令公子刘恕。
一年一度的荷花节,刘鸿县令禁不住媳妇和老娘的要求,租了一条船来与民同乐。
“刘哥哥好。”小福圆朝刘恕招手。
“我猜到你会来这里,刚才在岸边找了你好一会,原来你在船上。这船是你们家租的吗?”刘恕看到船上白家人都在,于是问道。
他娘和奶奶不是说老白家很穷吗?穷还能租个这样壮观华丽的大船?
“是阿臻哥哥的船。”小福圆对他说。
两船相对,中间只有一尺的距离。
阿臻就站在小福圆身边,看着刘恕一张婴儿肥的脸,想到武小影给他提到刘恕要让小福圆当大丫鬟的事,脸色就不好看,没好气的冲刘恕说:“不要挡道。”
刘恕看着阿臻,心里想这就是神树村孩子说的比他帅比他衣裳华贵的小子?
他上次只透过门缝看到一双眼睛。
没想到在这里面基了。
“这河又不是你家的,有本事飞过去。”刘恕反呛。
这小子长的不就俊了一点,凭啥让自己让路。
他知不知道他才是阳凤县第一公子。
刘恕话音刚落,小福圆维护阿臻说道:“总要讲个先来后到吧,是阿臻的船先来到这里,你们的船硬插进来的。”
刘恕一脸受伤,小福圆你白吃了我那么多好吃的,竟然公然站队这个什么阿臻。
阿臻脸色稍缓,朝小福圆身边靠拢过去。
刘鸿县令听到说话声,从船舱走出,抬头看到阿臻站在船边,偏他儿子还好死不死和阿臻斗嘴。
“怎么说话的,你在学里学的礼仪都哪里去了?”刘鸿板着脸训儿子。
接着朝阿臻拱手道:“少爷请海涵,这是我家犬子刘恕,没冲撞到你吧。”
刘恕给见了鬼一样瞪着自家老爹。
老爹你变了,这可是你的地盘,你怎么朝一个富贵公子弯腰。
偏他爹还说:“快向少爷道歉。”
刘恕板着脸,扭向一边,本少爷才不道歉。
阿臻对刘鸿说道:“刘大人不必小心,恐怕现在有个官司要你断呢。”
这时,大船上的李进看到县令刘鸿,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样,高声喊道:“刘县令,请为学生李进做主。”
县令刘鸿兼任本县学政,今年春天来私塾训话,所以李进自然认得县令。
刘县令眼前一黑,这人他压根不认识,再一定睛船上坐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心下转了转,只觉今儿就不该来参加荷花节。
刘寡妇不认识刘县令,但她也不惧县令,她心里还巴不得有县令的介入真能和李进做成事呢。
“县令大人,你和我家李公子是旧识吗?民妇相信你不会偏袒李公子。请为民妇做主,李公子要对民妇始乱终弃。”
这画风走向把刘鸿惊着了,他以为这妇人是年轻学子的亲娘,听这意思俩人有一腿?
这学生口味可真是……真是别具一格。
李进听了火冒三丈,什么叫始乱终弃,他好端端的被人从水里捞出来,又没有求着她捞,对方却挟恩相报。
一个能当自己亲娘的人,刘县令肯定不信这套说辞。
大船靠了岸,刘寡妇硬拽着李进上了岸。
李进挣扎,但耐不住刘寡妇力气大。
来到人群中,刘寡妇立马演技附体,哭着喊:“我舍命下水救了李公子,他许诺只要活命就要娶我,现在他翻脸不认人,请大伙儿给我评评理……”
刘寡妇拨开湿漉漉的头发,露出一张哀切的面孔。
围观人群倒抽一口气,这不是经常在淮水畔卖鱼的刘寡妇吗?
她怎么和李进扯在了一起。
荷花节人本来就多,加上人对花边绯闻八卦本能驱动,瞬间吸引到很多人围观。
半老徐娘和正当青春的公子组合,让人浮想联翩,一下子引爆全镇,大家连荷花都不赏,纷纷挤来看热闹。
李进恨不得现场暴毙。
“唉,那不是李家小子吗?不是说他救了徐家姑娘,徐掌柜要把千金许给?”
“他不是会水吗?怎地自己落水不能游上来?”
“这事透着古怪。徐家掌柜根本不乐意女儿嫁给他,他娘今早还硬上门提亲呢。”
“这事说不定都是这李进故意编排的,谁知道他娘那个人啊,滚刀肉一样。”
“现在好了,她娘和刘寡妇就看谁能克制谁了?”
周围人纷纷议论。
相比较徐掌柜的女儿落水被李进救,李进落水被刘寡妇救话题性明显更足。
被这事一盖,大家就完全忘记了徐娇娇的谣言。
“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要你救了,你见到我就扑上来,还怪我了。”李进气结道。
没想到刘寡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打湿的汗巾子,朝李进抛了个媚眼,说道:“李公子,这是你送给奴的汗巾子。奴在淮水畔卖鱼,你还买过奴的鱼呢,你上次没银子,用这汗巾子抵押,奴还以为,以为……”
刘寡妇低头不语。
李进简直恶心死。
他自己都不记得买过这个寡妇的鱼,但汗巾子确实是他的。
“刘公子,你是不是觉得奴是寡妇才欺负我?”
“你别看奴年纪大又是寡妇,但奴可是最会疼人的。以后你只管读书,家里的活交给奴,缺银子了,奴会卖鱼养你。”
李进被人围观,张嘴结舌,给自己亲娘一样大的寡妇当新夫,他就是死也不从。
刘寡妇继续说道:“奴的儿子也会把你当亲爹孝顺。摇篮里的爷爷,拄拐儿的孙孙,咱家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咱儿子也就比你大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