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亲大哥会来这一招的安灵韵罕有地暴跳如雷。
她根本就不理会那俩个想要用力她又不敢过于粗暴惹来她兄长不快的倒霉护卫,气急败坏地不停挣扎。
安灵韵觉得自己大哥实在是荒谬透顶,就算她是被齐修远的父亲齐博伦给绑到这百川府来的,可是这和齐修远没关系啊。
他们父子俩的感情有多生疏有多糟糕,这些日子她知道的还少吗?
大哥怎么能把她的事情迁怒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去!
“安王爷对待救妹恩人的态度真真让人叹为观止!”从看到安王起就本能滋生出一种对抗心理的齐修远终于开口了。他用一种近乎挖苦和嘲弄的语气和安王说话,深邃瞳孔里的挑衅更是一览无余。
齐修远在他儿子的满月玉佩里糟了不少罪,辛苦这么多年,却什么东西都没有从那个诡谲瑰丽的神奇世界带过来——唯一对他还有所助益的,就是那几分残留的精准第六感。
这份残存的第六感给齐修远带来了极大的帮助。齐修远即便不依赖它,但也百分百的相信它——因为在玉佩的世界里,这份莫名其妙·越来越强大的第六感帮过他无数次忙,逃过无数次死劫,齐修远是发自肺腑的感激它,信任它。
而这份感激和信任也没有被辜负。
在齐修述刚给他们彼此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的第六感就第一时间向他报警了——无法形容的危机感几乎瞬间就攫住了他的四肢百骸乃至于灵魂。他却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的憎恶他?偏生在这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厌憎中又隐秘掺杂着几分无法形容的怜惜和心疼……
齐修远彻底地被安王那复杂多变的情绪给弄糊涂了,怎么都想不通对方到底是敌是友。
所幸,他的冷静和理智最终解救了他。
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是敌是友,简单啊!彻头彻尾,毫无保留的挑衅一回不就行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齐修远就是笃定在长乐郡主面前,安王哪怕再想要结果他的小命,都会勉强自己克制下来。这与不愿意在妹妹面前见血无关,应该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可惜他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社长天下全文阅读。
“呵,本王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像你这样胆大包天的人了,你知道上一个这样冒犯本王的年轻人是个怎样可悲的下场吗?”安王没有和齐修远那双唯一像极了妹妹的眼睛对视而是慢条斯理地垂眼掰弄自己的手指,语气里那凉飕飕的寒意让听到的人忍不住浑身都战栗的打哆嗦。
正也因为齐修远毫无顾忌的叫破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一口一个的本王也跑出来了——口里自称着“本王”的安王和用“我”自称的安王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人物。
他只不过是漫不经心的一声哼笑,再加上那句贵气天成的本王,就让人条件反射的想要跪倒在他面前,想方设法的去博取他的青睐。
也就是这句安王爷,让至今都蒙在鼓里的齐修述兄妹俩弄清楚了‘云夫人’的真实身份。
难怪二哥二嫂在把人就回来的时候强调云夫人于二哥有救命之恩……当时的他们还有些半信半疑……
如今可不就真相大白了。
家里人谁不知道当初在有容府官道上长乐郡主路见不平对他们二哥伸出援手,他们二哥早就在道君老爷那儿住了好些日子了?
思及此处,齐修述兄妹心里的那点被人恩将仇报的憋屈感顿时就消散不少。因云夫人而生出的几分愤懑怨怼也尽数化作了委屈和无奈。
不管那安王再怎么凶残暴虐,他都是长乐郡主的亲兄长,长乐郡主在陷入困境中的时候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向他求救,而不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他们兄妹俩个之间的关系十分不错。
既如此,做哥哥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受到严重伤害,难以遏制满腔愤怒,又不舍得挖妹妹心里的伤疤,只能气急败坏的嘲弄羞辱他人也就可以理解了。
——毕竟这类天潢贵胄打从落地就养就了一身高高在上的矜傲脾气,对他们而言,把自己心里的不快和恼怒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情。
只不过这种迁怒对他们齐家人来说是不是有些过火了一点?
齐修述在心里很有几分愤愤然的想到——
这安王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讲理,他们又不是那伤害了她妹妹长乐郡主的大恶人,他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态度对他们撒气?!
再说了,要不是他兄嫂仗义伸出援手,眼前这位不拿正眼看他们·浑身都弥漫着骇人煞气的安王爷能不能找到他失踪已久的·不知道在哪里遭受惨痛折磨的郡主妹妹还是未知数呢!
到底是少年心性。
被安王凌厉无比的气势压制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齐修述控制不住自己的在肚腹里恨声挖苦讽刺,仿佛只有这样,他憋屈异常的心才能够好受一点。
只不过这份愤恨心绪很快就因为另外一个人的突兀出现化为乌有。
特别是在听了对方所说的那一番话后,齐修述更是震惊窘迫的恨不能挖个地洞把自己给深深藏起来。
“真是难得,什么时候我们高高在上的安王爷也会如此这般温柔体贴的为旁人考虑了。”一个身形高大的俊美中年步履从容的缓步迈进了大厅。
见到来人的安灵韵停止挣扎,面色异常煞白恐慌的往后急退两步。
安王看着瞬间变得面无人色的妹妹,神情冷峻的直接无视了来人的存在,寒声命那俩个小心翼翼钳制着安灵韵的护卫把人带下去重生在六零最新章节。
安灵韵对齐博伦已经有了极深的心理阴影,听兄长再次发令,犹豫了一下,把脸转向齐修远夫妇。
齐修远夫妇明白她此刻的心情——
既然齐博伦已经追来,那么以他的能耐自然查清楚了那个把长乐郡主救走的神秘人是谁。
既如此,彼此之间的遮羞布自然而然的也就撕开,再没有没必要再左摇右摆,瞻前顾后。
因而,齐修远在隐晦地给了妻子征询的一眼后,就打算旗帜鲜明的冲着安灵韵点头,表示他们哪怕与她兄长安王爷起了龌鹾,也定然会站在她这一边,赞同她离开。
只是还没等他动作,来人就发出一声冷笑,“想这么就一躲了之?也要看本座答不答应。”
安灵韵强制镇定的停下想要后退的脚步,在心里暗示自己冷静下来。
——这里不是那个对她来说孤立无援的小庄子,她的亲人她的忘年交都在这儿,他们不会坐视她受到伤害,他们会保护她。
安王眯了眯眼睛,望着来人笑了,“百川齐家还真是越来越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了,先是绑架当朝郡主,如今更好,连本王的行踪都敢肆无忌惮监控!”安王眼神轻蔑而冷厉地上下打量眼前人这依然俊美的不可思议的臭皮囊,“齐家主就如此这般的笃定,本王拿你没辙?”
齐修述兄妹俩听安王这话一出口顿时不约而同瞪大了眼睛,他们可做梦都没想到那个对长乐郡主心怀不轨的……坏人居然会是他们的父亲!
几乎下意识的,他们想到了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有关‘百川齐家家主外室出逃’的桃色新闻……
难道那位传说中的外室就是……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齐修述兄妹突然就很能够理解安王对他们刚才的刻薄态度。
将心比心一想,别说是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皇室中人,就是他们自己也没办法对玷污了自己妹妹名誉的恶棍亲人有什么好脸色吧?
如果不是二哥二嫂知恩图报,冒着得罪父亲的危险把人救出来……他们现在很可能已经被盛怒的安王剁成肉酱了!
难怪从头至尾他都不曾给他们这些善待长乐郡主的人好脸色……在安王的心里,不管他们做得再好,都是将功补过吧。
“王爷的手段本座也见过不止一回了——”从来都只管播种不管教养的来人,也就是齐家家主齐博伦自然不会把俩个他视作空气的庶出子女看在眼里,他的所有注意力一直都全数放在面色冷漠的安王安灵韺脸上。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个讥诮无比的微笑,“棒打鸳鸯更是您的拿手好戏……只可惜,这一回恐怕不能让您再像往日那样如愿以偿。”
“哦?不知齐家主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安王面不改色。
“自然是从您乖巧听话的外甥身上说起。”齐博伦面上一副有问必答的表情,眼睛里却带着挑衅的光芒。
安王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一缩。
“你把我儿子怎么了?!”从见到齐博伦的那一刻,就神经紧绷的厉害的安灵韵顾不得自己满心的怨恨和恐惧,嘶声质问。
那充满仇恨的眼神看得齐博伦面色微变。
不管他面上装得再怎么淡定从容,在面对安灵韵的时候,他总是患得患失,心怀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