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和典韦骑着马奔驰在杨隋的官道之上,他们的方向是马邑郡。
典韦的马并没有和林渊并排驰骋,而是落后半个马的距离,他疑惑的问道:“公子,我们只是要去见谁,为什么还没有等和管仲他们汇合就直接前往马邑郡。”
林渊看上去对此行非常的高兴,笑着说道:“我们前往寻一位绝世统帅,得他辅佐坐镇神都,则无后顾之忧。”
典韦眼神中露出一丝震惊,别人都以为他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其实他粗中有细,自然明白林渊口中评价的绝世统帅是一个什么概念。
这些年他追随林渊游历天下,见过多少人杰,一人可灭一国的谋士不少,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统帅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猛将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能够得到林渊这么高评价的人少之又少。
他印象中目前似乎只有白起、韩信、张良能够让公子如此高兴。他对马邑郡的人充满了好奇。
马邑郡的成名口。
一个守门新人士兵想要拦住林渊的去路,旁边的一个老兵迅速的拦住了对方,开口说道:“你怎么什么人都拦。”
新人士兵一脸的疑惑:“老大,城内的达官显贵我都知道,你也教我要看人盘查,刚刚路过的人不在马邑郡达官显贵名单之内呀。”
老兵一脸恨铁不成钢,手指着他开口说道:“你要气死我不成,圣人说过,做任何事情要举一反三。马邑郡才多大,三千州又有多大。我见识有限,只能告诉你马邑郡达官显贵有哪些,但是马邑郡以外的州郡国家呢?”
新兵不知道如何回答老兵,他本来是一个孤儿,这些年是吃百家饭长大了,老兵是他的街坊,这些年对他很照顾,能够谋一个官身还是因为老兵,所以他对老兵的话奉为真理,一直学着。
老兵看着新兵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帮人帮到底,既然决定教新兵一些事情自然要负责到底。
“孩子,你要知道。马邑郡相对三千州是个很小很小的地方,三千州以外的人甚至没有听过马邑郡。”
新兵张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感觉马邑郡很大了,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一直向往着来马邑郡,这里什么都有,有好酒、有美食,甚至这里的女人有很多都比村南的胖妞好看。
如今有人告诉他马邑郡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地方,小到很多人都没有听过这个地方,完全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老兵继续说道:“三千州有个地方,名字叫神都,据说神都之大南北不相望,我们这里最好看的女人,在神都连大户人家的丫鬟都比不上,甚至相差甚远。
神都里住的达官显贵,捏死我们这里的达官显贵和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郡守大人连见人家的资格都没有!”
新兵嘴里能够塞下一个鸡蛋,老兵的话对于他而言就如同天方夜谭,对于他而言,天大的人物郡守竟然连见别人的资格都没有。
老兵忽然一脸的自豪,开口说道:“知道我刚刚为什么呵斥你不,我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见过刚刚骑马公子哥的衣服。整个马邑郡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的出处。”
新兵如同一个捧哏,恰到好处的问道:“叔,那衣服有什么特别的么!虽然看上去很名贵,但是感觉和咱们马邑郡一些达官显贵穿的差不多。”
老兵摇了摇头,否定的说道:“错,大错特错,这个世界有太多不显山不露水的人了。越是牛的人,越是低调。等到别人施展手段的时候,才能窥探一丝对方的厉害之处。”
“据我的猜测,刚刚那位公子的衣服是出自云衣阁,连咱们大隋的皇帝都用云衣阁的衣服。”
老兵没有在吹牛,在马邑郡知道云衣阁的人几乎没有,因为云衣阁的衣服极其的奢华,都是一些顶级权贵才传的起,世人在说一个东西名贵的时候都说价值千金,但是云衣阁的衣服可以说是价值万金。
他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云衣阁的。
老者看着林渊离去的方向,一脸的后怕。拍了拍新兵的肩膀说道:“活到老学到老,咱们郡守大人在这位公子哥的眼中估计也就是小卡拉米,你说你拦下这位公子,万一惹的对方不高兴,就算你是郡守大人的儿子,恐怕郡守大人都救不了你。
我听说真正的达官显贵脾气都很古怪呢!”
新兵看着林渊离去的方向,听着老者的介绍。
为什么人和人的命不一样,他一出生就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而有的人却生来富贵。
老兵不知道,他今天的这番话对新兵影响深远,让新兵对权力和财富的渴望达到了一个巅峰。
多年以后,在北方陷入动乱的时期,这位新兵如同黄巢一样搅动着一方风云,后来甚至得到了林渊亲自接见的机会。
那个时候的他才知道,原来今日匆匆一别的公子,竟然是未来的天下至尊。
他在庆幸老兵当初拦下他,他明白如果当初得罪了林渊,也就没有后来的他,不过他也有些遗憾,如果当初能够抱住林渊的大腿,是不是会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然而这些都是后话了。
言归正传!
林渊和典韦此时来到了马邑郡东城外围的一个小院。
他此行要拜访的帅才是李靖。
李靖在林渊前世的时候,被世人称为军神。
他的一生可谓是战功赫赫,让多少名将自愧不如。
招抚岭南,平萧铣、辅公祏。攻下九十六州。最负盛名的战争就是北灭东突厥,擒颉利可汗。以及西破吐谷浑。
对于这样的统帅,林渊自然要在对方最不得志的时候得到对方。
此时的李靖是马邑郡丞,甚至生活有些拮据,居住的地方都不是马邑郡的中心位置。
典韦上前敲门。
不就之后,一个绝美的女子打开的门,打量着林渊和典韦,她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浑身充斥着一股江湖侠女的气息。
林渊看着女子,心中明白眼前的人恐怕就是李靖的结发之妻风尘三侠之一的红拂女了。
不过让林渊有些疑惑的是,此时的红拂女应该已经嫁给李靖了,为什么她的装束没有改成隋唐妇人的装束,而是未嫁人的发型,不过林渊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或许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林渊拱了拱手说道:“我们是韩擒虎的朋友,听闻李靖高才,今日特地前来拜访。”
典韦随后将韩擒虎的信物递给了红拂女。
李靖是韩擒虎的外甥,在来见李靖之前,韩擒虎就一个劲的和林渊推荐李靖,林渊没有多说什么,给自己的手下一个面子的事情他还是愿意去做的。故作不知道李靖而以韩擒虎的名义拜访。
红拂女看到典韦递过来的玉佩,眼神中充满了震惊。这块玉佩是韩擒虎最为宝贝的,几乎是随身携带从不离开,如今韩擒虎竟然将这块玉佩当做的信物交给眼前的公子哥。
如今看来林渊的身份非同凡响。
这个世界的历史和林渊的前世出现一点差别,红拂女并不是李靖的妻子,她是李靖同父异母的妹妹。对于舅舅韩擒虎的信物自然是知道的。
她连忙将林渊等人迎接进来。
“公子这边请,靖哥此时正在书房看书,家中没有什么奴婢,招待多有不周到。公子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我去叫靖哥。”
林渊笑着说道:“姑娘客气了,是我们冒然来拜访,况且我和阿典都是一个粗汉子,哪里会在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节。”
红拂女深深的看了林渊一眼,来历身份非同一般,如此年轻却不狂妄,能够谦虚平和的待人,眼前的公子不简单呀,难怪舅舅会将玉佩交给他。
红拂女也不再啰嗦客气,点了点头说道:“公子稍等!”
林渊在李靖府上的客厅打量着,这里不能说富丽堂皇,可以说是寒酸了,郡丞虽然官不大,但是也不会如此寒酸,以小见大可以看出李靖的品行还是可以的。
他这次拜访李靖很突然,有些事情是无法伪装的,家中的细节让林渊对李靖很满意。
盛名之下无虚士。
这个时候的典韦嘟嚷着嘴,扭扭捏捏的说道:“公子,你下次说粗汉子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带上阿典,现在别人都说阿典四肢发达是个大老粗,我在努力改变别人的固有印象。”
林渊一脚踢在典韦的屁股上,没好气的说道:“你一个猛将,在这里装什么斯文,下次再跟个娘炮一样,我一脚踹死你。搁在这里恶心谁呢。”
典韦更委屈了,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想要什么。他挺羡慕林渊身边的谋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他也不想丢林渊的脸,总是被人说成是一无是处的莽夫。
有人和他说过,时代变了,光凭借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另外一边,
红拂女急匆匆的赶到李靖所在的书房,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房门。
不复刚刚在林渊面前的镇定,脸色变得红彤彤的。
李靖看着红拂女这个模样,一脸好奇的说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除尘如此慌慌张张。”
红拂女名出尘,因为是李靖父亲的私生女,后来回归李家改姓李,名出尘。
红拂女拍了拍胸口说道。
“靖哥,家里来大人物了,恐怕远远超出你的想象。”
李靖嘀咕道:“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他看向红拂女笑着说道:“难道是李唐二公子,更或者是隋帝杨广。不过就算这两个人,也不至于让出尘如此惊慌失措吧!”
红拂女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宛如谪仙降世,又有古帝之姿。”
李靖被红拂女话中的内容震惊的直接站了起来,惊呼道:“怎么可能,竟然是他。”
他来到红拂女跟前,患得患失的问道:“出尘,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你确定你没有猜错,我们何曾见过那位。”
李靖虽然自认为有王佐之才,但是如今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此时的林渊已经名震天下,多少王侯将相在面对林渊的时候都自惭形秽。
天下间没有一个将帅敢说胜过林渊,天下没有一个谋士敢说胜过林渊,这样的人让天下人都怀疑自我。追随这样的主公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呀。
李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这样的人拜访他。
红拂女摇了摇头说道:“我非常确定,现在在咱们客厅的那位公子就是景帝六子林渊。”
她将手中韩擒虎的玉佩递给李靖,开口说道:“应该是舅舅向景帝六子林渊推荐了你,为什么对方能够如此重视你,并且亲自来此拜访你我想不明白,可能顺道来到马邑郡然后顺带礼贤下士。
我实在想不明白世间处理景帝六子林渊有什么人长得如他那般英俊,宛如谪仙一样。”
红拂女说最后一段话的时候,红晕爬到了耳根边。
人都是视觉动物,欣赏美是每一个人的本能。红拂女这样的江湖侠女也不例外,三千州有太多关于林渊的传说了,林渊是多少女子深夜辗转反侧的梦中情郎。如今见到林渊真人,她在对方身上挑不出半点毛病。
李靖捂着额头一脸的无奈,自己的妹妹现在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么。如今林渊关乎他们的未来。如何应对才是要紧的事情,一切都来的太仓促了。
他甚至认为这是林渊的考验,仓促之下如何应对。战场瞬息万变很考验一个将领随机应变的能力。
“如果是舅舅向六公子推荐我的话,一切就解释的通了,这块玉佩是舅舅母亲留给他的,从来没有见玉佩离开舅舅,如今足以说明持玉佩的人身份尊贵了。”
片刻之间,李靖恢复了从容调整好心态,笑着说道:“出尘,随我去见见这位古帝之姿的六公子,李靖不妄自菲薄,尽管对方早已名震天下,但是君择臣,臣亦择君,我李靖有这个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