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势汹汹的刘玄一众人等,田豫也是万般无奈,叹息道“哎,诸位兄台啊,此事非是吾不尽职,亦不是我等谋划不周,哎,此确乃这胡虏本性所致啊。”
田豫这话听得众人一愣,刘玄四人具都是少年心性,而刘玄上辈子也是个冒险家,大家一向是肝胆相照,勠力与共,但这乌桓等北方胡族却是不同。
田豫看了一众少年的表情,也了然于心“诸位啊,你们不仅是不了解这塞外的情况,怕是就连大汉的江湖也不甚了解啊,哎。这打仗呢,就自然是有输有赢,而这赢的一方呢,所为何来?这乌桓一部当中与我等一样只为首领报仇的怕是少之又少啊,更何况此山寨已破,而草原常年穷困,谁又不想来分一点实际的利益呢,更何况你可看到?我等起初乃是为首领女儿而来,后乃是为了首领报仇而来,可是我们又办成了哪件事呢?首领的仇如今就算是报了,但是他的女儿仍旧不知所踪啊。可是,谁又会去关心这些呢?所得利者,丘谷力所部啊,击溃强敌,亦是其部众得其军械分其粮饷。又与其他事何干?”
郭嘉虽然很小,但却也是受到当前社会熏陶最深刻的那位“哎,确实如此,前我大汉太史令司马迁大人就说过‘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我也。”
话已至此,刘玄等人也是不便多说,“说来确实如此啊,哎。只是这颜良文丑皆世之虎将,他日必为我等祸患,而这帮蛮夷却不知斩草需除根,只会在这争权夺利,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嗯,对了,如今大首领也算是得报此仇,此番之后,不知国让兄有何打算?”刘玄却是话锋一转,询问田豫道。
这田豫怎么说也算是个人才,而且田豫此人在历史上也算是有勇有谋、忠义双全,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刘玄自然免不了心存招揽之意。
“此间事了,却是让我想起了已经多年未回故乡,豫打算回乡修养修养,躲却这红尘诸多烦恼啊。哎,不知诸位兄台又做如何打算?”
不等他人搭话,刘玄便说道“故,大丈夫生而在世,自当提三尺宝剑行侠仗义,下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上可匡社稷于将倾之侧,为君王故,为生民故,为身后名故尔。况吾等年少,来日方长,必以肱骨之力,以效万世之太平,寻先圣之所愿也。”
刘玄急急忙忙回答,却有着自己的一番计较。
一来,切不可暴露自己的野望,毕竟当今仍旧是大汉掌鼎,而自己又是汉室宗亲,此处又处于乌桓大营,万一走漏了风声自己怕是就万死难辞了。
二来,又可以借刘玄等人的志向来劝谏田豫投效自己,以壮大自己的队伍。
三来,也有助于为自己增加名望和本钱,博得一个忠义之名。
听了刘玄的言论,田豫原本低沉的情绪也渐渐好转,但却没有多大的改观,心下考量一番“哎,季才贤弟,诸位兄台,非是田某无志啊,这天下,你对他用情越深他却伤你越惨,某这些年来,虽然是衣食无忧,小有荣华,但这塞北却毕竟不是我的故乡啊,而这乌桓亦不是我等汉人,你有赏景心,却奈何景有伤人意啊。就像现在的乌桓,倘若我留于此,其众人定然以为我有做大统领之意,也绝对不会念及我的好,反而我如果要是离去的话,其众人必然欢心雀跃,他日我再来此处,也必当以礼而待。哎,这就是现实啊。”
细细听去,原来这田豫既不是无心大业,也不是心生挫败,而是被这现实的社会所伤了心。
也难怪,身为一个汉人,处处为乌桓部落着想,回过头却被逼无奈的离开此处,不论是谁也难免失落难当,此时此刻刘玄一众人等也忘记了埋怨,各自思考。
“哎,各位不必如此,想我田豫也自认不凡,更何况山高水长,日后咱们定会相见的哈哈哈。”
田豫发现气氛不对连忙安慰大家,毕竟就岁数算来,自己还是这一群人的老大哥呢,又岂能如此作态。“如今此间事了,还不知几位小兄弟下一步欲往何方游历?”
田豫话题一转移,便立刻引起了几人的兴趣,毕竟少年心性,这哀怨一会儿也就忘却了。
但就在这时,郭嘉却是向着众人行礼说道“哎,季才兄长、国让兄、子远大哥、成都贤弟。虽然此时说这话不太合时宜,但是嘉确实不能再陪伴诸位远行了,你们也知道,嘉此行怎么说也算是偷偷跑出来的哈哈。再不回去的话,怕是要挨板子喽。而且正好国让兄也打算返回河北,我且一起,路上也好有个陪伴。”
郭嘉这话说的简直是太不合时宜了,田豫眼见刚刚要活跃起来的气氛又被生生压了下去,顿时头大,不由心想:哎,再聪明也是个小屁孩啊,这也太不会挑时候说话了吧。
听得郭嘉也要返回,吴懿二人心中略感失落,而刘玄...简直要死的心都有了:枉自己费尽心机、千方百计、无中生有、想入非非、xxxx,这简直太难受了,本来以为自己猪脚光环加持,已经单挑boss、怒刷装备了,没想到这田豫追逐不成,郭嘉也要离自己而去了。
哎,虽说自己也知道此时的郭嘉就像那未长成的果子,还不可采摘,但心里就不是滋味,满满的苦涩。
“国让兄、奉孝,哎,前几天咱们还意气风发的攻打这山寨,却没曾想这分别来的如此之快,况如今汉室江山风雨飘摇,日后怕是兵荒马乱,此一别更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啊?哎。我、我、我真是不忍与你们分别啊。”
田豫毕竟岁数在这呢,而且与众人也不算是特别相熟,心里虽有伤感之情,却也无甚大碍,而刘玄和郭嘉就不同了,二人本就相见恨晚,又互道知己,更具是少年,眼看着郭嘉摇摇晃晃,眼眶里泪水不停旋转。
“兄长、兄长,此一别,咳咳,此一别兄长可千万要保重啊,嘉、嘉、待嘉学有所成,纵使天涯海角、踏遍九州也定然追随兄长而去,兄长、兄长。。。”
说着说着便呜咽了起来。就算古人再如何早熟,此时的郭嘉也不过是个13岁的少年,初遇知己,却道分离,虽说青山不改,但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而这边刘玄也是不禁触景生情,前世的父母、今生的父母、以及那惹人怜爱的小蔡琰,还有如今身在2000年前的自己,就算是再经常经历离别,刘玄此时也不禁泪目。
赳赳大汉、茫茫然之己身,又敢问路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