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翊:“……”
她有必要这般恐吓么?
“你手痛不痛?”
“不痛,丁点都不痛。”
颜芙凝将手负到背后,热辣辣的疼教她忍不住在自个后背搓了搓。
瞥见她的小动作,傅辞翊淡声:“真不痛?”
就等着看她哭鼻子。
“真不痛。”
颜芙凝连忙去洗了手。
整个手心发红发烫,还有不少被壳印起的印子,将手浸在水中,这才舒服不少。
等她转回身去,他已经低头在解身上的纱布了,腿上的纱布已解,缠缠绕绕地堆在腿侧。
检查了他的伤势,颜芙凝不禁皱眉:“你这伤口反复淋水,再如此下去好不了,只能剜肉。剜了肉的伤疤狰狞可怖,真可惜这副好皮囊了。”
傅辞翊抬了抬眼皮:“届时你不要我了?”
“我何时要过你?”
“也是,退亲是你,和离亦是你。”
颜芙凝扫他一眼,不回应。
顾自挖了些许药膏出来,往他胸膛上抹。鉴于他的伤口恢复不怎么好,涂抹得格外轻缓。
只是他肩头的齿痕,教她动作一顿。
牙印较昨日淡了许多,但依然清晰可辨。
又忆起昨儿下午的事。
在她家里,他胆大如斯,此刻想来令她仍旧气恼不已。
循着她视线所落,傅辞翊瞥了自个肩头一眼,戏谑道:“我娘子所咬,教二小姐见笑了。”
颜芙凝不理会他。
胸膛伤口抹罢,她俯身给他抹大腿处的伤口。
娇软的身子往下俯去,衣领随之下垂。
傅辞翊一眼就瞥见了,她领口内那抹不可忽视的白腻起伏。
颜芙凝不经意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再低头瞧自己,瞬间明白他看到了什么。
连忙捂了心口,当下便警告:“我劝你老实点,如今我随随便便就能把核桃捏碎,更何况人的身体是肉长的。”
漂亮的杏眼瞪圆了,娇软的嗓音虽说爽利不少,但整个人瞧着奶凶奶凶的。
傅辞翊想笑来着,只见她抬了抬下巴,指向矮几上碎裂的两颗核桃。
莫名觉得胯下穿过一阵凉风。
此刻她处理的伤口又靠近大腿根,她若是哪根筋不对,真有可能下狠手。
也不是说自己怕她下手。
而是她一旦触及,局面很有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届时,他怕是做不了人了。
他可不想当禽兽……
当即扣住她的手腕轻轻挪开,哑声道:“腿上我自己来就成。”
算他识趣,颜芙凝腹诽一句,顾自去净手。
“我新写个方子,你如今的情况得加大药量。”
她拿棉巾拭干手上水渍,熟门熟路去小书房提笔写药方。
等她写罢出来,男子身上的药膏已经干透。
“我回了,让伤口透气半个时辰,等会再缠上纱布罢。”她将药方递到他眼皮底下。
傅辞翊尚未来得及说什么,只见她理好药箱出了门。
真是一刻都不愿多待。
半个时辰后,傅辞翊喊来傅江帮忙缠纱布。
“公子,今日蔡家女寻少夫人麻烦了。”
傅江这几日有在练习包扎,此刻缠起纱布来,得心应手不少。
“怎么说?”
“少夫人要买的铺子,蔡家女想截胡,铺主让双方竞价……”傅江嘴皮子利索,叭叭一顿说,“少夫人说夫君都可以让,区区三连铺,如何不能让。”
“结果?”
“蔡家女出价三千两,跑了。铺子被少夫人买下,花了三百五十两。”
话听到此处,傅辞翊这才笑了。
傅江包扎完毕,拍了拍手,转眸瞧见矮几上有两颗碎核桃,挑出肉来炫进了嘴里。
“你如何什么都吃?”傅辞翊蹙眉。
“吃食不能浪费。”傅江索性蹲下身,细细挑核桃仁,挑着挑着发现了不对劲,“公子,这核桃壳怎么是粘一起的?”
他将壳给自家主子瞧。
傅辞翊伸手接过,眼前的壳边缘有粘连痕迹,不仅如此,两片破壳仍旧粘在一处。
扒拉矮几上的碎核桃,没碎的部分竟然也有裂缝,轻轻一掰就碎。
傅辞翊轻笑出声。
怪不得娇弱如她,能一掌拍碎两颗。
她怎会那么可爱?
当即下令:“傅江,你去买十斤核桃,买些棋谱。”想到她可能不收,“东西买来,让北墨送去国公府。”
“是,公子。”
傅江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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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北墨带着核桃与棋谱到国公府时,已是晚膳时辰。
颜芙凝留他用晚膳,并警告:“在国公府,你不能喊我嫂嫂。”
傅北墨笑得天真:“是,嫂嫂。”
“嗯?”
“姐姐。”
两人有说有笑到了饭厅,曾可柔见状,含笑问:“妹妹,这位小公子是何人?”
颜芙凝介绍:“大嫂,他是傅北墨。”
颜博简补充:“还能是谁?傅辞翊胞弟。”
“颜三哥。”傅北墨嘴甜,听颜芙凝唤年轻女子为大嫂,他便跟着唤,“颜大嫂。”
看颜星河进来,先前南窈成婚时,他来傅家喝过喜酒,傅北墨又开口唤:“颜二哥。”
待颜珹、洪清漪与颜弘厚过来时,他喊得更欢了:“颜伯父,颜伯母,颜大哥。”
“这孩子嘴真甜,谁家的?”洪清漪笑问。
“傅家的,傅辞翊弟弟。”颜博简又道一句。
闻此言,他们便知道眼前的少年郎是傅家那个傻子。
洪清漪招呼他:“该饿了,快坐下用膳。”
长得白净的孩子竟然是个傻子,真是太可惜了。
傅北墨在国公府用了晚膳,回到自家已是深夜。
他拎着一大袋核桃,一摞书来到兄长跟前:“嫂嫂说不要你的东西。”
“她不要我的东西,你此刻才回?”傅辞翊冷声质问。
傅北墨嘻嘻一笑:“嫂嫂留我吃晚饭。”
“滚。”
“哥,你又是碰水又是淋雨,如此蹦跶委实没意思。我觉着嫂嫂喜欢我,比喜欢你多一些。”
“还不滚?”
“好嘞,我滚。”傅北墨蹿出门外,又探回头来,“哥,你要不放弃吧?嫂嫂她说她只想好好赚钱。”
傅辞翊转头寻可以扔的物什,傅北墨这才跑远。
半夜。
冷风冷影到来。
傅辞翊问:“那个家如何了?”
关于那个家,世子回京这么久,至今才问起。
冷风冷影双双心神一凛。
“世子离京三年后,那人扶了位妾室当正妻,该妾室所生之子被立为了新世子。”冷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