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芙凝惊愕:“你这样也算回答?”
男子道:“我确实回答了,规则如此,亲罢。”
颜芙凝笑着咬了咬牙,凑近他,唇瓣往他左脸上贴了贴,很快缩回身子:“好了,我要问第三个问题了。”
男子不满:“亲得太过敷衍。”
颜芙凝轻哼:“你方才回答更敷衍。”
男子调整了个坐姿:“咱们都认真些。”
“可以,此问开始。”颜芙凝想了想,问,“皇帝被咬与太子究竟有无关系?”
“有。”
颜芙凝惊道:“真有?”
男子淡笑:“前一问尚未亲。”
颜芙凝无奈,凑过去,在他右脸上亲了口。
此刻比方才亲得久了些。
“真有。”男子笑容邪肆,“亲我,快。”
颜芙凝蹙眉,心道自己该问得全面些,但此刻规则如此,她只好往他额头上亲。
傅辞翊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的神情:“还想问什么?”
暗忖一番,她才问:“那你说的不择手段,究竟是哪些?”
傅辞翊笑了。
他的小娘子学刁钻了。
“围场有熊凶悍的消息是我命人所传,皇家有猎熊习俗,消息一旦传出,皇子必有行动。此般行动目的在逮熊,而最便捷的行动便是在马身上动手脚。至于具体是谁动了手脚,大概有些猜想,但不能肯定。”
颜芙凝颔了颔首,捧住他的脸,看何处还可亲……
被傅辞翊打住:“你可否换个地?脸上亲够多了。”
他的话音甫落,颜芙凝偏头过去,在他耳朵上亲了亲。
倏然间,他的耳尖红了。
看得颜芙凝咯咯地笑:“原来首辅大人也会羞得耳朵红呀。”
说着,往他耳朵吹气。
耳畔呼呼作响,男子喉结滚了滚,唇角却弯起,显然很是享受,哑声道:“你继续问。”暗想后,警告,“此问可不能再亲耳朵了,得换个部位。”
“可以可以。”颜芙凝坐直了身子,“围场狩猎,你为何带上我?”
先前已经问过此问,但总觉着他还有隐瞒。
如今已从围场回来,他应该肯说了吧?
不肯说也无妨。
反正她问一问,不亏。
男子道:“你处理伤口技术不错,万一我逮熊受伤,你可救我。”
“这个不是你的主要目的。”颜芙凝挑眉,“说实话,否则我不亲你了。”
“被你猜对了。”男子浅笑,“正如我方才所讲,皇家人人都想逮住活熊,皇帝亦不例外。”
“我在散布围场有熊凶悍的消息时,就考虑到会有人在马身上做文章。毕竟在马的身上动手脚,可以最大限度地去除竞争对手。”
“皇帝若也出发狩猎,以他的年岁从马背上摔下,伤势肯定严重。”
“所以我想你一道去围场,次日将你留在营地,以便可以及时救他。”
“你救了他,便是功劳一件。”
“我是你夫君,跟着沾光。”
此乃他最初的计划。
只是方案一。
至于方案二……
颜芙凝颔了颔首,主动攀住他的肩膀,低垂了脑袋,往他喉结吻去。
傅辞翊只觉自己的一颗心鼓噪得厉害。
在她撤回时,他铁钳般的手抓住她的双肩,薄唇欲吻她。
被颜芙凝抬手阻止了。
“今晚的规则是,你答我亲。”
言外之意,不许他亲她。
傅辞翊笑了笑:“那你可还有疑问?”
“嗯。”颜芙凝又问,“可现实情况是皇帝并未亲自狩猎,我猜你会有其他计划,计划是什么?”
她这会可不问对不对了,直接问主题。
傅辞翊又笑。
眼前的少女果然聪慧。
“皇帝没参加狩猎,确实是我始料未及的。太子逮了熊,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皇帝竟被熊咬伤,你还是救了皇帝。”
倘若没有救皇帝的机会,他便会实行方案二。
而现实情况下,太子害得皇帝被咬,倒是省去了他出手。
可以这么说,他都不必采取什么行动,太子先有了动作,给他的小娘子提供了机会救皇帝。
当然,方案二具体是什么,他不会对眼前的她讲。
只道:“其他计划便是我自己也逮熊,并且一定要逮到,毕竟逮熊能得赏。”
“颜芙凝,我与你说了那么多,全因你是我妻。你我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希望你明白。”
颜芙凝点了头,看他的目光却不可控制地含了几分惊惧,忙垂眸掩住。
“我明白了,马匹事件与皇帝被咬之事皆与你无关。”
话虽如此,但她内心深处更明白——
围场狩猎逮熊,却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而傅辞翊他……
他便是那只无形之手的主人!
眼前的男子心思太过缜密,且极有手段。
就连太子在无形中也成了他坐上内阁首辅之位的垫脚石。
熄了灯,就寝。
傅辞翊察觉她缩在床内侧,伸手将她拥住,温柔问:“你在怕我?”
颜芙凝转身缩进他的怀里。
她不敢说以前很怕,今日又怕。
“我在想自己若不能保住皇帝的胳膊,皇帝盛怒,判我一个死,那我……”
男子轻抚她的后背:“对不住,此事上我确实将你当成了我计划的一部分,但我能保证你不受伤害,你信我么?”
颜芙凝小幅度点了点头。
心里却还是怕他。
此刻她才明白,他的不择手段是真的。
傅辞翊讨债道:“方才最后一问,娘子尚未亲为夫。”
颜芙凝大着胆子扯开他的衣襟,娇软的唇瓣贴往他的胸膛,胸膛里头是他跳得沉稳有力的心。
她要赌!
赌他的心是红的!
傅辞翊僵住了。
她此刻亲吻之处,挨着疤痕,正中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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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天还蒙蒙亮。
宫里便来人送新官服官印与诰命服饰到了傅家。
宋公公喜盈盈道:“皇上有令,今日是傅大人身为内阁首辅上任的第一日,当着新袍。”
傅辞翊对着皇宫方向作揖,而后接下了官服官印。
颜芙凝学他的模样,朝皇宫方向福身,接下诰命头冠与朝服。
“咱家这就走了,不耽误傅大人上朝。”宋公公一甩拂尘。
颜芙凝忙看向彩玉。
彩玉悄然取出一只红封塞去了宋公公手上。
红封颇厚,宋公公笑得皱纹加深几许,赞道:“大人与少夫人真真是一对佳人,老奴这就回宫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