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可柔反手捏住颜芙凝的手:“妹妹很会宽慰我的心。”转眸环视,“让大家担心了,我很不好意思,咱们快吃饭罢。”
洪清漪笑得温柔:“你是咱们家重点呵护的对象,只要你心情好,咱们一家子的心情跟着好。”
“谢谢娘。”曾可柔颔了颔首。
洪清漪又道:“其实生男生女都一样,一样是我与你们父亲的宝贝金孙。”
就是二房有心计,还摆到明面上来,委实教人恶心。
颜珹也道:“说得是,瞧盈盈与芙凝,哪个女儿不比儿郎差?”
“都好,都好。”颜博简道,“饿了,动筷子罢。”
众人皆笑,正要动筷子时。
狗吠鹅叫声传来,老国公双手负在背后,缓缓踱步过来。
“丫头回来,怎么也不来喊我一声?”
“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是吧?”
“还说女儿与儿郎一样好,要我说,一个都不好。我生了三儿一女,临了到了饭点,竟无人喊我用膳。”
“特别是你,颜珹,你这小子早当了外祖父,如今即将当祖父,就把老爹忘记了?”
他洋洋洒洒说了一堆,站在饭厅门口竟止了步。
腾龙啸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也没有要进饭厅的意思,更没有要去旁的地溜达的意思。
众人起身。
颜珹直接出了饭厅去请他:“父亲,您说您这不是故意的么?”
平素大家都是分苑而居,分苑用膳的,今日竟然闹了脾气。
老国公哼声,压根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颜珹将视线挪向颜星河与颜博简,示意他们将他们祖父架进去。
老国公看出他们的意图,喝道:“不许架我。”
最后,还是颜芙凝笑着过来,亲亲热热地挽住祖父的胳膊,撒了娇:“好祖父,好阿爷,您饿了吧,要不先垫饱肚子再置气?往后孙女回来呀,头一个就通知您,万不敢再惹您老生气了!”
老国公摸摸她的头:“这还差不多。”说着,朗声笑了,“快给老夫添碗筷,饿了。”
洪清漪连忙命下人添椅子,添碗筷。
不多时,众人终于开始动了筷子,说说笑笑地温馨不断。
老国公也有心情命下人去照顾他的腾龙啸虎。
“祖父,您是从外头玩耍回来?”颜芙凝问。
颜珹连忙道:“这孩子,怎么能说玩耍一词?”
“哼,老夫本就去玩耍了嘛。”老国公温和看向颜芙凝,“丫头,你想说什么?”
颜芙凝嘻嘻笑了:“今日的气温更低了些,虽说没下雪,但明日的霜冻肯定厉害。我想着明日祖父就不要出门了罢,在家里烤烤火,挺好。”
老国公道:“可不是我想出门寻乐子,喏,是腾龙啸虎拦不住。你要说服腾龙啸虎不出门,祖父我就留在家里。”
“好呀。”颜芙凝起身,去到饭厅外头,拍拍鹅脑袋,又拍拍狗脑袋,“明日你们若再出门,我就把你们炖了!”
饭厅内的众人:“……”
娇娇软软的一个人,说出口的话狠辣无情。
颜博简笑道:“以往我觉得妹妹与姐姐一点都不像,此刻听闻那是像得很呐!”
老国公的唇角直抽搐。
哪是狗与鹅要出门啊?分明是他要出门,说腾龙啸虎,不过是借口罢了。
这小丫头也是真狡猾。
话是对着腾龙啸虎说的,说出来的意思完全是来恐吓他这个祖父的。
腾龙啸虎竟也像是听懂了一般,不吱声了。
颜芙凝笑吟吟地回到了饭桌旁。
老国公宠溺地虚指她的脑门:“臭丫头。”
“祖父,咱们明日中午吃烤肉。”颜芙凝笑得人畜无害。
“好!不早说?早说了,我就早点答应不出门了。”
众人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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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家,西苑,二房。
颜嫣儿独自在房中早早用完了晚膳。
望着夜幕下新得的院子,她很满意。
不用去四少夫人跟前请安,她乐得自在。如此想着,手再度摸上了小腹。
还是要肚子争气才好。
有婆子带着府医过来:“嫣儿小姐,二夫人说了,今日刚回到府中,应该把个平安脉。”
“好。”颜嫣儿缓步进了屋。
婆子带着府医跟着进去。
只片刻,府医便给颜嫣儿把好了脉:“嫣儿小姐胎像稳定,好生歇息便是。”
颜嫣儿颔了颔首,命婆子给了府医一只银锭子。
府医得了银子喜不自胜,欢喜告退。
他出了院子,便被四少夫人喊住。
“她怀的真是男胎?”
“回四少夫人,嫣儿小姐的脉象强健有力,确实是男胎之像。”府医躬身作答。
“退下罢。”
四少夫人摆了摆手,自己则进了颜嫣儿的院子。
颜嫣儿正与婆子说着什么,甫一看到来人,有些讶然:“你怎么来了?”
“你不来我跟前,我便来你跟前,看看你的肚子。”
四少夫人直接坐去了颜嫣儿对面。
“是羡慕我的肚子争气,懊恼你自个的肚子至今没动静么?”颜嫣儿讥笑。
“你别高兴太早,你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问题。”
四少夫人拍了桌子,站起身,气得她直接离开。
她回到房中,就看到自己丈夫颜骏正对她的丫鬟动手动脚,便愈发气不打一出来。
“先前已经偷过腥,如今竟然将手伸到我丫鬟身上来?”
话落,她便劈头盖脸地往颜骏面上招呼过去。
虽说男女力气上相差悬殊,颜骏一下就将妻子推倒在地。但女子指甲留得长,他自己也没落到好,面上多了几条爪印。
脸皮吃痛,颜骏怒了,甩袖离去。
四少夫人伏地痛哭。
丫鬟来扶她,反被她甩了一巴掌。
“贱人,勾引我丈夫!”
丫鬟委屈之极,哭道:“四少夫人,小姐,奴婢是自小跟在您身旁的人呐,怎么可能做对不起您的事?”
四少夫人哼声道:“都怪那个颜嫣儿!”
丫鬟垂了眼眸,掩住眸中恨色,轻轻将主子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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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
饭后,颜芙凝同家人说了不少话,直到深夜才与傅辞翊回她在颜家的闺房。
房中被褥早换了厚的,点心、熏香与热水一一备好。
傅辞翊环视一周:“就是床小些,温馨是温馨的。”
她剜他一眼:“本就是我一人睡的床,你要嫌弃,睡偏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