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允真抱紧它,想着,如果这小狐狸认识自己,那么它离去的地方肯定还有认识自己的人,那梦中的清隽的身影,是否也和它在一起?
她连忙走到书案前,趁着月光漏进来的残影光亮,执了笔,却在思索着写什么!
写什么呢?
她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是如嫔,她在自己是如嫔之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可是,她不能写太多,万一是仇家呢?
她身上的伤疤到现在才淡淡消了下去了一点。
没有记忆真的很不方便。
她取了一张小小的纸张,上面写着,我是谁!
纸张卷了起来,找了个细小的绳子绑在小狐狸的腿上。
“小狐狸,看看,你是否能为我找来真相?”
她把小狐狸轻轻放出门外,小狐狸一警醒,飞速地往外面跑去!
今夜,外面的月色甚是明亮,云宴初坐在案前,一直在琢磨着最近的事情是否有纰漏!
转眼离夏允真逝去的日子快一年了,日子过得真快啊!
云宴初看着窗外的芭蕉,那绿色渐渐都成活了。
旧梦说新语,处处是思念,又处处是悲哀!
一个小肉团子忽然扎进云宴初的怀里。
云宴初抱着小白,手指梳理着它的毛发。
“你到哪里野去了?天天不着家!”
忽然间,他发现小白的腿上绑了一张纸条,他连忙取了下来。
一打开,那熟悉的字体迎面扑来。
疑惑,震惊,惊喜。
这是夏允真的字!
字迹崭新,墨迹才干不久。
他那沉寂的心瞬间死灰复燃起来!
我是谁?
我是谁?
云宴初仔细琢磨着这话的意思!
她忘记自己是谁,忘记了曾经的一切,怪不得,她一直没有踪迹,肯定是她被凌志澈关在哪里,没有办法出来!
一定是这样!
他把这小小的纸张紧紧捂在胸口!
就那么小小的东西,像一颗种子般,给了他希望,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那散发出的喜悦,蔓延着他的四肢百骸,瞬间全身温暖如春!
叶冰没看错,夏允真,他的妻子一定还活着!
他赶紧提笔,用小小的纸张写道!
允真吾妻:
见字如晤,惠闻汝声,欣喜若狂!
芭蕉夜雨,相思成疾,盼君归来!
他随后再反面又写。
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归家!
夫君云宴初!
次日,他在晚上把小白放了出去。
“小白,躲着点人,一定要把消息送到夏允真手里,回来给你奖励!”
随即,他便吩咐一旁的阿南说道。
“跟着小白,看它去了哪里?”
“是!”
夏允真次日醒来的时候已经淡忘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她感觉自己的记忆力真的越来越差,每次凌志澈到来的时候,她还要想半天,才记起来。
她想,自己应该是病得很重了,听春柚说,自己吃这个药吃了很久了。
既然吃了那么久,还是无法好转,那吃药还有什么用!
当晚上那只白色的小狐狸钻进自己怀里的时候,她才隐约记得,昨晚是和小狐狸玩来着,但具体发生什么事情,她又记不得了!
她拆开小白狐腿上的信,打开看见上面的字,一种油然而生的熟悉感萦绕心间。
吾妻?夫君?
允真?云宴初?
多么熟悉的字眼,她看到自己写的字,像极了他的字,那种相映成彰的眷恋扑面而来!
她确定,这封信,一定是真的。
这封信的内容是真的,那,这里呢?
如嫔算什么?凌志澈又算什么?
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被搞得稀里糊涂了!
她把自己所想的东西写了下来,放在自己的床头,这样自己每天醒来,就可以知道自己以前发生的事情,这样就不会忘记东西了。
但夏允真觉得,手上这封袖珍的信千万不能被人发现,毕竟,在她还没弄懂之前,不能失了线索!
她一定要查明真相。
次日,夏允真醒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字迹,还有昨天发生的事情,包括藏在袖口里的纸条!
她慢慢地又记起了一些片段。
宫女春柚在自己用了早膳之后,又把药端了进来!
望着滚烫的汤药,夏允真吩咐道。
“春柚,你去帮我把蜜饯拿过来,这药把嘴巴都吃苦了!”
宫女春柚笑眯了眼。
“娘娘,你放心吧,我都准备好了的!”
说完,转身从食盒里拿出一碟子甜点来。
夏允真见没支开她,又吩咐道。
“你去给我拿那个手绢来,等下我要绣,陛下非得让我送他的!”
春柚笑嘻嘻地应道,随后走进了她卧房的外间。
夏允真见春柚走了,连忙把药倒进旁边的盆栽里,迅速地吃了一块甜点。
春柚出来的时候见到夏允真已经把药喝完了,而且都吃上甜点了,心里很是开心。
“娘娘,你平时喝药都磨磨蹭蹭的,今天怎么这么快?”
夏允真笑着说道。
“反正早晚得喝,还不如一鼓作气!”
宫女春柚笑道。
“娘娘英明!”
相府内,云宴初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他拿着那张小小的纸条左看右看,总想着小白为何还没回来!
不一会儿,阿南从门口钻了进来。
“主子!”
“怎么样?”
“我跟着小白走,小白钻进了皇宫的围墙然后消失不见了!”
云宴初松了一口气。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阿南,你知道吗,她还活着!”
阿南有点不明白,他疑惑地问道。
“主子,谁还活着?”
“夏允真,她还活着!”
阿南叹气,摇了摇头。
“主子,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过世都快一年了,你要节哀顺变,让夫人安心地走吧!”
云宴初双眼微眯,嘴角上扬!
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实在是令阿南百思不得其解。
自从夫人死后,就没有见主子露出笑容。
如今,只听得小白钻进皇宫的消息,就断定夫人没死?
是不是癔症了?
要不,请沈书白过来瞧上一瞧?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主子,行装我已经打点好了,明天我们就出发去婺城!”
云宴初却说道。
“不去了,我要留在京城,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