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笙抿唇，“我喜欢你……”
林知夏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愤怒，“你是不是觉得，你的喜欢是一个巨大的恩赐，只要你招招手，我就得欣喜若狂地投入你的怀抱？”
顾凌笙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暗哑，“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他的解释是如此苍白无力，林知夏一时间只觉得意兴阑珊，她转身往回走，“回去吧，风大了。”
何止大，还彻骨的冷。
她实在后悔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吹了这么久的冷风，就为了听顾凌笙那些可笑的话。
顾凌笙一把抓住她的手，沉声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
林知夏一怔，愣愣地看着他。
顾凌笙眸光深沉，“在你眼里，我是那种自认为有钱就为所欲为的人吗？”
林知夏长睫垂下，低声说：“不是！”
如果他是那种人，她也不会心心念念来到他身边，更不会在他身边待那么长时间了。
“那你觉得我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对一个女人说喜欢的人吗？”
林知夏轻轻摇了摇头。
他对女人有多排斥，她在他身边这段时间也已经见识到了。
“我承认我的话可能会让人产生误解，但是我真的不是想要你当我的情妇。我只是……”
顾凌笙脸上有些挣扎。
林知夏不解地抬眸望着他，“只是什么？”
顾凌笙没有回答，他目光幽深地看着林知夏，“总之，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林知夏默然。
顾凌笙把她轻拥入怀中，“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不答应和我在一起，但是，不要这样轻易否认我。”
林知夏直直地站着，顾凌笙身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将她整个人笼盖住。
她甚至能清晰听到从他胸腔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渐渐和她的交融在一起。
今晚的顾凌笙是如此的令她震惊和意外，他的细心周到，他的温柔告白，他的解释和挽留……这些行为都和平时迥异，这样的顾凌笙也是她所不熟悉的。
林知夏突然就不生气了，因为她相信他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真心。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但是她相信他并不是故意如此，更不是故意看轻她。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知夏终于伸手把顾凌笙推开。
顾凌笙脸露失望，“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不相信你，”林知夏缓缓摇头，“我只是、不愿意。”
……
一阵沉默过后，顾凌笙微微笑了笑，带着些说不出的萧索，“也是，我早就猜到的。”
除了钱，他什么也给不了，而她原本就不是一个爱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他就是不死心才想要试一试罢了。
他看着林知夏，轻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林知夏点点头，没有说话。
两人默默无声地往回走，气氛比来时沉闷了许多。
路上，顾凌笙开着车，几次从后视镜看林知夏。
林知夏一直静静地看着窗外，眼眸沉静，看不出心中所思。
车子开到瑾庭楼下，顾凌笙下了车，帮林知夏打开车门。
林知夏轻声道谢。
顾凌笙忍住想再抱一抱她的冲动，温声道：“好好照顾自己。”
林知夏抬眸看他，拧眉道：“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顾凌笙抬手抚了抚她的发顶，“以后，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见面了。”
他怕他会忍不住。
林知夏抿着唇瓣，轻轻点了点头，“好。”
这做法很符合他的性格，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干脆不要见面，免得徒增烦恼。
顾凌笙把手放下，轻声道：“上去吧。”
林知夏看他，“你呢？”
顾凌笙淡笑，“我抽支烟就走。”
林知夏点点头，转身朝里面走去。
她没有回头，因为她知道顾凌笙一定在后面看着她。
回到家，林知夏走到窗边，悄悄拉起窗帘往下面看去。
顾凌笙果然还在，他倚在车边抽着烟，身影冷寂。
林知夏站在窗边看了很久很久，直到顾凌笙开车离开，她才把窗帘放下，长出一口气。
这一次，两人是彻底没关系了吧？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接下来的几天，林知夏把全部精力都投到了工作上。
晚上常常画稿画到半夜，困得不行了倒下就睡。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有时间去想其他事情。
怕被陆淮看出异常，连他办公室她也不去了，推说自己忙，吃饭也是叫的外卖。
如此几天，陆淮终于忍不住了，把人拎到办公室，问道：“你受什么刺激了？突然这么努力？”
林知夏轻笑，“努力还不好？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对工作上心一点吗？”
“你这只是上心一点吗？我看你这是要变工作狂！”陆淮睨她，“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林知夏摇头，“没事！”
陆淮蹙眉，“真没事？”
“我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能有什么事？就算有你也都知道了。”
林知夏脸上是若无其事的笑，“总监让我要好好努力别丢了你的面子，我这么努力也都是为了你！”
陆淮哼了一声，“为了我？你要是被淘汰出去最没面子的还是你自己吧？”
林知夏嘿嘿一笑，“所以我这不是在认真准备了嘛，最近我都不来你这里了，你没事也别叫我过来！”
陆淮脸露不悦，“怎么？来我这里还妨碍你了不成？”
林知夏点头，理所当然道：“当然了，我的时间宝贵得很，你老是叫我过来，到时考核失败我第一个怪的就是你！”
陆淮一脸嫌弃，“得了，赶紧走，别真的被淘汰了赖我身上。”
“遵命！”
林知夏笑着往外走。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陆淮的声音突然传来，“夏夏！”
林知夏回头看他，脸上带着笑意。
陆淮大步走到她面前，脸色凝重，“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记住，你还有我们，我们永远都会在你身边。”
林知夏喉咙突然一阵泛酸，用力眨了下眼，笑着道：“怎么突然这么煽情？”
陆淮抬手抱了下她，“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但你既然不愿意让我知道，我也不问了，你只要记得你身后永远有我们就行了。”
林知夏头靠在他肩上，眼里有层薄雾，脸上还是明媚的笑，“陆淮，你真好！”
“陆总……”
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后，声音嘎然而止。
林知夏赶紧推开陆淮，满脸尴尬地看着一身清冷的谷玥，“谷总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