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忙,我这边再给你找个人,你们一道过去。她的话夏红彩一准得听。”
“谁?”
“也不是外人,就是任飞翔的家长。”
“任飞翔?”
“就是跟小福星要一块挨教训的,我们班的副班长,他正追求小福星,天天骚扰她。”柏丽娜给他解惑。
“别瞎说。任飞翔早不喜欢我了,他现在怕我。”罗芙馨赶紧解释。
“那你中午还跟他一块去见他妈妈,完了还在肯德基约会呢,别人都看见了。”
“那是他非要赖着我,我就是陪他去跟他妈妈说这事。他老大一个人,结果胆子跟兔子似的。他妈妈倒是客气,让他请我吃肯德基答谢。我哪能要他请客,我自己有钱,自己付的。”
“好,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自己付钱,有排面。咱们自己有钱,不稀罕他的臭钱,不跟他搭噶。”这点柏丽娜赞同她的做法。
柏文强在旁边听得稀里糊涂,赶紧插嘴。
“这个任飞翔的妈妈,说话真能管用?”
“当然能,他父母都是工商局的,父亲还是个领导。县官不如现管,碰上现管,夏红彩肯定得给个面子。”
这工商局可管着他们这帮做生意的,别看官职大小,个个都是现管。何况对方也是当事人,不怕不出力。柏文强点点头。
“那行,什么时候成了你就呼我,这事反正包在我身上。”
“嗯,谢谢文强哥。”
“谢啥,咱们自己人。”
怎么去找任飞翔的妈妈说这事呢?罗芙馨想了想,最好的时机当然是放学后,任妈妈来接任飞翔的时候。
既然有这么一个现成的机会,她也就把事情暂时放脑后,就等着时间到了,任妈妈来“自投罗网”。
而另一边,任妈妈下班提前请了会假,踩着自行车往街道福利厂去了。
白雨的妈妈工作的街道福利厂是做玻璃瓶的。江城市没有大型的汽水厂罐头厂,只有一家啤酒厂,效益也麻麻的,连带着这玻璃瓶厂也半死不活。
厂里的工人能跳槽的都跳槽了,只有白雨妈妈这类怕折腾的老实人,还宁可拿死工资也不挪窝。
然而这福利厂的效益是真的不好,靠这点死工资吃饭也就刚够饱肚。过日子还要穿衣要柴米油盐,即便是白妈妈这样怕折腾的老实人,也不得不想办法找点零工打,贴补家用。
任妈妈赶到玻璃瓶厂的时候,正赶上白妈妈下班,急匆匆要往菜市场赶。她在菜场找了个帮工的活,给人杀鱼,挣点外快。还能捞点客人不要的鱼鳔鱼鳞,改善改善生活。
任妈妈刚打听到她,就瞧见她骑着辆破自行车蹿出去。她也赶紧蹬车追上去,这一追就追到菜场去,在鱼摊里找到了白妈妈。
任妈妈先不上前,而是站在稍远的地方打量白妈妈。
白妈妈被生活雨打风吹,跟任妈妈差不多的年纪却生生比她看着老十岁都不止。任妈妈自己还是一头乌油油的黑发,可白妈妈两鬓都染了霜华,瞅着越发老相。
然而虽然经过岁月摧残,可白妈妈脸上依稀还残留着年轻时的娟秀风流。尤其是眼睛,往上挑的眼角自带妩媚风情。只是这点风情如今都掩埋在鱼尾纹里,不仔细看都难觅踪迹。
白妈妈是个闷葫芦,到了鱼摊里就是低头干活。她身量不高不大,可因为常年做事,也练出一把手劲。任他如何活蹦乱跳的大鱼小鱼,到了她手里统统是一命呜呼,三下五除二就刮鳞去内脏,收拾的干干净净,干活是一把好手。
任妈妈打量了好一会,怎么看怎都觉得这个白雨的妈妈就是个挺正经的劳动妇女。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她瞅着白妈妈倒是个守得住的清白人。也是,白妈妈这个品貌,当初只要裤腰带稍微松一松,找个男人靠一靠,也不至于过的这么辛苦,老的这么快。
可就这么个“贞洁烈妇”怎么就养出那么个不要脸的害人头小妖精?看来根子还是在白雨自己身上,她就是个坏种,教不好。
为了自家儿子,她也不得不当这个恶人,敲打敲打白妈妈,谁叫她自己没教养好女儿。
任妈妈于是昂着头走上前去。
她站旁边看好一会了,摊主还以为是主顾上门,连忙起来招呼。
“哟,大姐,看上啥了?我这摊里的鱼都是新鲜鲜活的,买了还管杀……”
任妈妈理都不理他,直接叫唤白妈妈。
“喂,你,你是不是白雨的家长?”
白妈妈这才抬起头,看她一眼。
“白雨?我是白雨的妈妈,您是……”
瞧着像个干部,又像是老师,这人她不认识呀。
任妈妈冷笑一声。
“我姓王,是高二一班任飞翔的妈妈。我有事找你,跟你家白雨有关。”
说完,便抿着嘴,眯着眼看她。
白妈妈一头雾水,可瞧着对方态度不善,心里有点发虚。难道是孩子在学校里惹事了?
任飞翔,听着有点耳熟,好像是白雨的同班同学。
她是个老实人,一瞧这个架势赶紧把手里的鱼和刮刀放下,站起身,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快步从摊位里出来。
“是任妈妈呀,你找我什么事?我家白雨没惹事吧?”
任妈妈再次冷笑。
“你家白雨能耐大得很,要找人教训我家飞飞呢!我这个当妈的没法子,只好来找你这个当妈的,请你管教管教你家女儿。好好的学生,就该好好读书上学,一个女娃子,学什么香港古惑仔。不当学生,她是要当女流氓吗?”
任妈妈的话跟刀子似得,那是一点不留情面的往白妈妈脸上扎。她声音大,口齿又伶俐,这一番话说出去,立刻吸引了鱼摊周围人的注意。
哟,这是怎么了?谁啊,就女流氓了?来往群众都停下脚步,赶着来瞧热闹。
白妈妈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啊?我家白雨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您是不是搞错了?她可是一中的尖子生,怎么会是女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