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出了仲王府便直往建兰山赶。
由于他将马赶得飞快,他身后的随从们策马紧追了好久才追得上。
这天是年初四。
郭意洁已经睡下。
缠/绵病榻已四天的她于今天终于感觉好转了些,因此睡得也比前几天要安坦些。
此刻的郭意洁正徜徉在梦乡之中。
绿荷今晚值夜班,此时正将头趴在外间的桌子上把玩着一个小布偶。
听得敲门声,绿荷顿时一惊,但随即又回过神来。
绿荷立即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绿荷便见四皇子身披一件玄色大氅站在门外。
他的大氅上覆盖着薄薄的一层雪。
一阵冷风从门外吹进来,让绿荷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绿荷忙将四皇子迎了进来。
“她睡下了吗?”四皇子轻声问。
“已睡下多时了。”
“她今日身体可好些了?”
“下午时精神转好了些。”
四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内室。
郭意洁方才虽已入睡,但当四皇子在外间跟绿荷说话时她一下子便醒了过来。
她一向睡得浅。所以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惊醒她。
郭意洁的病情虽已减轻,但毕竟还没有全好,因此起床时还是感觉有些吃力。
当她好不容易下得床时发现四皇子已经走了进来。
“你可以下地走路了?”四皇子问道。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
见他高兴,郭意洁也很高兴,边向他行礼边答道:“嗯。”
又缓步向他走去。
虽然头和双腿都还很沉,但她竭力装出轻快的样子。
四皇子笑着将郭意洁抱住,由衷道:“太好了!”
他就是因为放心不下她才连夜赶来的。如今见她的身体已转好,他才敢松一口气。
郭意洁见他玄色大氅上全是雪,忙伸手帮他解开他大氅的系带,并将它放在衣架上。
“睡吧。”她望着他柔声说。
“好。”他微笑着将她抱回了榻上。
他们并没有马上入睡,而是相拥着说悄悄话。
“我今晚一直都在担心你。”四皇子亲着她白玉般的脸颊说。
这几天里,他一直活在忐忑不安中。
他害怕她会一病不起。
所以他准备利用今晚两人见面的机会将他准备明天请大夫来的意愿说出来。
这一次,他不管她是否同意他也要将大夫请来。
“我知道。不然您也不会大半夜还跑来了。”郭意洁抚摸着他俊秀的脸说。
“我已请了大夫。他天亮后便会到。”四皇子说。
“我的病情已经转好,不必再请大夫了。”郭意洁忙说。
“你就那么害怕大夫吗?”四皇子当即沉下脸问道。
“我的身体情况我自己是清楚的,真的不用了。”郭意洁坚持。
四皇子没有说话。
忽地。他翻转身,留背部向着她。
他拿她的执拗毫无办法。
可他也忍不住纳闷——这事值得她这般执拗么?
良久,有轻柔的吻落在他的颈脖间。
他装作不知。
她轻轻地从他的身体跨过,投入他的怀抱说:“相信我。我不需几日便会全好的。”
四皇子犹豫了良久,终于伸手抱住了她的腰。
他们再一次相拥而眠。
清晨。当郭意洁醒来时发现四皇子已离开。
他将他的大氅带走了。
房内一切如常,就好像他不曾来过一样。
郭意洁轻轻地下了床。
她感觉自己今日的精神又比昨日好了些。
她望着窗外那渐变明亮的天空,嘴角微微上扬。
可当她朝门外走去时她忽感胃部传来一阵不适,忙靠在门前的那棵大树下。
这才站定。她便忍不住呕吐起来。
听得声音的绿荷忙上前来扶住她。
好一阵之后,郭意洁停止了呕吐,由绿荷扶着去了用膳厅。
在去往用膳厅的路上时两人皆面色凝重。
用膳时郭意洁又吐了两次。最后只草草喝了半碗瘦肉粥便将碗筷放下了。
绿荷扶着郭意洁回了房间。
将郭意洁扶到椅子上坐下后绿荷立即去将门锁上,然后凑近郭意洁的耳边问:“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是怀孕了?”
郭意洁惨白着脸说:“这不可能。”
明明她在青/楼时喝的是终生不孕的药汤。而且一共喝了十次。
况且比她早进青/楼的那几位姐妹也没有谁是能怀孕的。
“我见过……我亲戚怀孕初期的反应,就跟你现在的反应一模一样。”绿荷说。
郭意洁不作声。
“凡事都有例外,不然世间也不会有奇迹发生了,你说是呢?”绿荷小声地说。
郭意洁抬手道:“你先出去吧,我想好好地歇一会儿。”
绿荷便快步地退了下去。
郭意洁心情复杂地在榻上躺下。
到了那天傍晚,郭意洁的病情忽地变严重。
……………….
澄王府内,五皇子一脸默然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老师郭文昌。
郭文昌在投靠四皇子未遂之后又想再次回归五皇子的麾下。
但五皇子已经知道郭文昌先前欲辅佐四皇子的事,因而对郭文昌的态度十分之冷淡。严格来说,还有些厌烦。
已经被招为五皇子的贴身侍卫的梁炯明不动声色地守候在室外。
未几,五皇子对守候在外头的梁炯明说:“送客。”
梁炯明立即开门进来对郭文昌做了个请的姿势。
“五皇子……”郭文昌仰头望着五皇子欲言又止,眼睛里分明闪烁着不死心的火焰。
五皇子没有看他,径直转身进了里间。
郭文昌只好忍着膝盖的麻痛慢慢地起身。
待得梁炯明回来复命时五皇子说:“从今往后,但凡他来找我我都一概不接见。”
“是。”梁炯明恭敬应道。
忽然,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五皇子的另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进来报道:“五皇子,皇上在御书房里晕倒了。”
五皇子顿时全身一震,也顾不上更换衣服便走了出去。
乾清宫里此时已乱作一团。
躺在床/上的皇上面色黯淡、嘴唇发黑,唇角处还有一点方才咯血留下的血迹。
此时的他已处在昏迷当中。
当五皇子赶到时发现三皇子已守候在皇上的榻前,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缓步上前去。
紧接着,其他皇子也陆续到来。
在等待御医的诊断的当儿三皇子起身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
四皇子默默地在他的身旁坐下。
两人皆不发一言。
就在此时,六皇子忽然轻声地问皇上的贴身太监张公公:“皇上怎么会忽然晕倒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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