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晚上回来拿了两张邀请贴,俗气的大红色包装和烫金字体彰显主人不上档次的审美。
许眠还以为是他某个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又要娶老婆,说起来娶老婆,也不知前两天被爆出私会小嫩模的老板,这两天公司股票走势稳定了没有。
沈易把请帖随手往鞋柜上一丢,看起来就像在处置一件不重要的垃圾,没直接扔垃圾桶就算对请帖主人的礼貌客气。
嫌弃以及不感兴趣的表情不要太明显,反而勾起许眠的求知欲。
“是什么?”
“一个商务酒会。”
她随口追问:“也邀请了我吗?”
沈易兴致缺缺地“嗯”了声。
她拿起瞧了一眼。
怪不得,原来是卓氏的太子爷卓林,那个草包。
许眠其实不太认识卓林,不过因为卓林跟沈易不对付,她作为沈易官方太太,自然也能从贵妇圈听闻一两句。
许眠这人没别得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护犊子,尽管她也看不惯沈易,但某些特殊时候还是很坚定站在老公的立场一致对外。
在卓林跟沈易关系不融洽这事上,她给熟人科普的时候一般这么捧一踩一:“纯粹是袁隆平爷爷让他吃多了撑得,嫉妒我们家沈先生的美貌……”
宁佳第一次听许眠大言不惭的时候很想纠正她,在男人眼里自己的颜没自己的钱重要,不能用女人的思维粘贴复制。
尽管如此,许眠朋友圈没见过卓林本尊的,基本都认为卓林是丑的一批,长得丑还起了这么一个有艺术的名字,罪加一等,罪无可恕。
大概许眠脸上的表情太生动显眼,显眼到沈易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忽略,沉吟了会儿才问:“你想去?”
想去的谷欠望倒不太强烈,只是觉得能主动邀请她说明卓林也不是那么差劲,最起码有指甲盖那么大小的眼光。
许眠作为沈易的老婆,实则是个低调到极致的沈太太,一则她跟贵妇们的三观就像不同物种存在生殖隔离一样不可勉强,二则沈易并不会刻意要求她主动接近她们搓麻将打牌套近乎,时不时进行一下商业互捧维护关系。
许眠眨了眨眼眸,陷入长久沉默,再抬起脸时就挂上了亲切的笑容,笑得整个屋子都仿佛失去光彩。
模棱两可说:“你不去我当然也不去,但如果你去的话,又热情邀请我,我可能愿意去当供人观赏的花瓶。”
说罢看过去,两人对视一眼。
沈易:“大部分男人不会介意自己老婆是花瓶,但会介意供人观赏。”
许眠比较喜欢听前半句,“你承认我是花瓶了?”
沈易站起来脱外套,沉默许久问她:“什么时候花瓶一词变成褒义词了?”
他心情甚好,免费地科普:“花瓶用来形容一种内涵撑不起皮囊的人,古人的话叫金玉其外,败絮其。”
许眠想说你真落伍,现实可不是剧本,哪有那么多主角光环,有内涵又有皮囊的,百分之十点都被装在塑料壳子制作的电视机内。
许眠坦诚地发表心灵毒鸡汤见解:“花瓶就不错了,有的是没有内涵更没有皮囊,好歹先占一样啊。”
可能是许眠的话虽然负能量,但却很能治愈人心,沈易破天荒没反驳。
请帖的事就此搁置,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沈易都没再提这事。
亦可见他对卓林多看不上眼,许眠其实也很迷惑,按理说大家都是聪明人,卓林明知沈易向来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怎么还巴巴送上请帖,并且一送两个。
这事儿还真蹊跷。
许眠跟刘汝英二十多天不见面的母女置气大戏,在许斌的一通电话后八成要落下帷幕。
许斌说:“你妈就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不能让着她?”
许眠很冤枉,“我一直在让着她啊。”
“你妈气病了,赶快回来看看她。”
许眠听完一愣,内心顿时充满愧疚感。
许继成这边的事情比许眠想的更为棘手,其实根本问题主要是时间上,以许继成小鸡仔的身材,看守所待太久就熬不住。
许继成是个烟鬼,从家里要走钱宁愿不吃饭也要抽烟,他在省外理发店做学徒期间,沈易某次正好去那个城市出差,看许眠的面子专门去找许继成吃了一顿饭。
回来沈易告诉许眠,许继成烟瘾太大,一天最少三包烟。
许眠晚上把这事告诉刘汝英,刘汝英把许继成领出来臭骂了一顿,事后事情没完,许继成又不识好歹打电话对许眠恶语相向,还扬言要揍她。
许眠气的眼黑。
从那之后,许眠就不再管这人的破事了。
她甚至恶毒的想,抽吧,抽死你才好,死了一了百了,人都躲不过从大自然夺取资源,最后再以肥料的方式或者光伴随热的方式归还大自然。
她恶毒起来真的很有做后娘的潜质。
晚上沈易不应酬,俩人一同前往。
许眠缓过神儿,在路上就一直觉得奇怪,刘汝英气病这事,怎么没听姐姐许诺说呢,前几天沈易也说刘汝英打了电话给他,不也没事?
再说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她当时一句嘴没回,好端端怎么就病了?还为她病了?这实在不靠谱。
一路上,沈易开车,她坐副驾驶座,托腮望着窗外,风景看了百八十遍,仍旧看不厌烦似的。
“你不该跟我回去,”许眠语气放缓,轻描淡写的表示,“我现在觉得这可能不过又是一场鸿门宴。”
果不其然,当许眠提着大包小包老年保健品到家,刘汝英身强体壮开门,看见她脸色冷了冷,再看见沈易,迅速换了一副表情。
刘汝英表情管理很成功,冰块解冻都没那么快。
许眠抿唇。
“不是病了?”
刘汝英根本没空搭理她,招呼沈易坐下,该端茶端茶,该递水递水,热情洋溢的好似家里千八百年没来过客人。
一个愿意伺候,一个坦然承受,许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又喊了一声“妈”,刘汝英沉着脸嘲讽,“妈什么妈,谁是你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