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收回眼,不经意问“什么”
许眠摇摇头,看着他沉静的眉眼以及俊朗的五官,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想简直煞风景。
她其实很享受这样威风凛凛的出场方式,简直不能再满足她内心深处邪恶的虚荣心,甚至希望沈易以后有事没事多带她来公司溜达溜达,也免得她下次再来送鸡汤前台还问她有没有预约。
笑话!
她给自己老公送鸡汤局外人竟然还质问有没有预约,这简直不要太奇葩。沈易每次睡她,她还从来不要求他怎么不提前预约一下。
高层餐厅的位置处于整个复式餐厅的二楼,视野开阔,从落地窗往远处眺望,可以看见夕阳下波光粼粼的宽阔江面,结束一天的疲惫工作后,吧台点一杯红酒,借着公司的公共资源享受一下美景,简直不是一般的心旷神怡。
许眠之前来过一次,不过那会子天气不好,是冬季,尽管室内暖气洋溢,可靠窗的位置抵挡不住透过玻璃的寒气,而且那次匆匆坐了坐就走了,也没好好打量,这么仔细一看,多少平复她内心的不满。
高层这会儿陆陆续续吃完饭,因为沈易晚上要在公司加班开会,所有高层理所应当一起加班,所以尽管已经七点,整个餐厅陆续还有人往来。
许眠身后正好有一颗高大绿植,遮掩住她半个娇小身影,侍应端着菜走到跟前才看见沈易对面多坐了一个人。
往常沈易嫌少出现在高层餐厅,一般准备好食材会有秘书来取,直接送到总办,因此侍应也很少有机会可以一睹沈易的风采。
可惜如此青年才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怎么也有三百天都睡在许眠枕头边,她看多了,偶尔也会审美疲劳。
沈易夹起青笋往她盘中放,忽而顿了一下,瞥她一眼,抬手递到她唇边。
她正托着腮心不在焉,被这个动作吓住,非条件反射的往后撤身子,筷子“啪”一声掉淡黄色花纹的木制地板上,在安静的空间非常突兀。
她僵硬几秒才恢复理智,两人之间的气氛出现短暂的尴尬。
悄悄看了沈易一眼。
沈易“我有这么吓人”
许眠被问的心虚,“没有啊。”
沈易没说话,就那么一脸平静的盯着她看了三秒,神色淡淡淡的,情愫难辨。
她被看的毛骨悚然,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还在别扭着,主动往前欠了欠身子,在他的注视下抬起他的筷子把那片青笋吃了,而后眼睛亮了亮,说了几句夸张的赞美之词。
沈易没理她,倒是把她的话信以为真,整个进餐期间又动手给她夹了两次。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菜不合他的口味,他每样只尝了尝,基本没回几次筷子。
进餐结束后沈易没有送她先回去的意思,回办公室喝了半杯咖啡就带着方秘书走了,许眠中午没午休,吃过饭以后困倦,想在沙发上躺一小会儿,可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再醒来,夜色浓郁,华灯初上。
办公室外面空无一人,空荡荡的走廊格子间有些骇人,她退回房间,刚找到手机想拨电话,李然敲门进来。
许眠问“沈易呢”
李然手里拿着文件,放办公桌上,“沈总还在忙,您饿吗”
“嗯”
“沈总吩咐餐厅后厨做了点心,我刚才看沈太太没醒,就放休息室冰柜的保鲜层了。”
“哦,”她点点头,这会儿倒是没有刚才想吃,环顾了一下四周,“你能送我回去吗”
李然“沈总马上就结束了,说待会儿亲自开车回去。”
既然沈易有吩咐,李然肯定指望不上,晚上许眠被接过来的时候没多想,倒是把车子落在自己公司了,明天上班都是个问题。
她没再说什么,李然自知没自己什么事,也就推门退出去了。
尽管知道商人“马上就好”的说辞并没有马上那么快,她也没想到会慢到夸张。
她玩了几个小时的电脑游戏,颈椎开始叫嚣的时候走进休息室,卷着被子昏昏欲睡。
眼皮沉重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觉察到眼前的光线被一个轮廓挡住。
沈易方才回来,推开办公室门不见踪影,就猜出她十之在休息室睡了。
放轻步伐走近坐下,目光胶着在恬静的睡容上,她即使睡觉状态也是一副清爽干净的模样,皮肤白净,犹如刚出壳的鸡蛋清一样,陆吟迟瞧着单薄眼皮儿细细的青色血管,下一秒对方倏然睁开眼。
被惊醒,懵懵懂懂的爬起来,看清他闭上眼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沈易轻笑一下,“怎么吓着你了”
她“嗯”了一声侧身又躺下,刚睡醒的声音嚅嚅的,有丝她自己觉察不到的娇柔,“我以为是公司的陌生人什么时候走啊,我很困很难受现在几点了啊”
沈易被这样的声音撩拨了一下,垂眸看着她,沉默几秒才答“十一点多。”
他的嗓音不由自主逐渐低沉,“马上走。”
许眠侧了侧身子,还没从睡梦中缓过来,脑袋埋入枕头瓮声瓮气说“让我再缓两分钟”
不知道明天是否天气不好,抑或是最近空气质量太差,夜空只有一两颗惨淡的星光,在还算皎洁的圆月下异常黯淡。
床上的人闭着眼眸蹙眉,“灯光好刺眼,我头疼,你能不能先把灯关上一会儿“
沈易俯下身,温热干燥的掌心盖在她眼睛上,许眠刚舒一口气,两片湿热的嘴唇,带着熟悉的气息笼罩她。
一切来的猝不及防又毫无征兆,衣服尽数掉落床下时她还没彻底清醒,脑袋嗡嗡的无法运转,睡眼惺忪地望着居高临下的沈易。
被带入一个更加让人眼晕的人间秘境。
她咬紧牙关才找回一丝理智,断断续续问“会不会有人来”
沈易冷静半晌,惜字如金“不会。”
简直太狂野太混乱,许眠依旧心存顾虑,还要再说句什么,嘴巴被捂住,他额角的青筋都被逼出,眼中带着淡淡的红丝。
许眠耳边响起一声温柔的,尾音压抑着忍耐的声音,“嘘”
这仿佛是他最后的一丝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