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李凌赐给郝思文的府上,内外挂满了白绫;
一口上好的楠木棺材停在房中,两旁跪倒的是郝思文的家人。
“张叔夜张大人到……”
“李助李军师到……”
“陈希真陈军师到……”
“李纲李大人到……”
“孙安孙将军到……”
郝家上下正悲切间,门口迎客的管家一声接着一声的高声喝道。
这些大员都带着一脸哀伤,陆续来到郝思文灵前上了三注清香……
“武王到……”
门口又是一声大喝传来,李凌迈着缓慢的步子走了进来。
郝家的人听到李凌到了,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悲伤,个个放声大哭起来……
李凌缓缓来到郝思文灵前,先凝视了郝思文的灵位!
他对这位在水浒中死的最惨的一位,也是他麾下死的最早的一人心里生出许多哀伤。
李凌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接过旁边递来的清香,然后缓缓的一躬身,拜了一拜……
李凌躬身的同时,郝家人都重重的一磕头回礼……
郝思文的夫人带着几个孩子出来拜谢。
郝思文没有跟关胜的时候,就一直在家里韬光养晦,所以他早就有了几个子女。
“郝夫人节哀顺变,郝将军为国尽忠,本王不会忘记他的功劳。
他的忠勇侯就由长子继承吧!
希望以后孩子们能够争气,不辱父辈荣光……”
郝家人听了李凌的勉励,更加痛哭失声了……
李凌又劝了几句,便离开了。
他临走的时候,吩咐礼部的李格非帮着操持葬礼。
……………
距离关胜击杀方杰的功夫,已经过了半个月。
也就是说,郝思文死了半个月的时候,江南的方腊正在大殿内咆哮。
一条条的消息传来,让他已经彻底疯狂。
山东水军已经到了杭州港,随时都能将杭州港驻守的人马斩杀。
左右两路山东军,已经到了杭州城下。
也就是说,杭州城已经被三路兵马给围死了……
“都哑巴了不成?
你们谁能替朕分忧?谁能替朕去抵抗城外的山东军?”
大殿内的群臣都低着头,没有一个敢出声。
方腊狠厉的眼光看向所有大臣;
原来几个重臣站着的地方空空荡荡;
左右丞相、四大元帅、侄子方杰、天师包道已、浙江四龙、吕师囊、高玉、杜微、郑彪等人都不在了……
他身体颤抖着,抽出腰间的配剑,狠狠的砍在龙案上,声嘶力竭的叫道:
“走……都跟我走!
跟我一起登上城头抗击山东军。
山东狗贼若是想要进城,必须要从我身上踏过去……”
群臣唯唯诺诺的再次一躬身,胆战心惊的跟着方腊向城头冲去。
杭州的东城外是威风凛凛的关胜;
他们这一路兵马,过五关斩六将,和右路的朱武他们差不多杀到城下。
此时就是关胜亲自带人来到城下骂阵,他身后是一字排开的火炮以及床弩。
原本按照关胜的意思,火炮先对着杭州城轰上一波,然后大军杀进城门,将所有反抗的人全部斩杀……
几个军师都不想如此暴力,劝下了关胜。
关胜在城下扬刀高声骂道:
“方腊狗贼,速速出城受死!
你休要裹挟着城内百姓负隅顽抗。
否则等我山东军杀进城门,定然将你满门诛杀……”
城头上的守军听了,都一缩脖子不敢多说一句。
关胜见城头没有动静,对着身后一摆手道:
“弓箭手上前,给我射死这些守军。”
城下的山东军弓箭手听了,纷纷上前一步,向城头射击起来……
城头的守军慌忙应战,稀稀拉拉的向城下放箭。
“休要慌张,陛下到了……”
随着一声大喝,方腊带着文武群臣大步来到城头。
他眼神冷冽的看向城下,指着关胜冷声问道:
“这红脸贼乃是何人?你们谁能下去将他斩杀?”
原本城头上的守将一躬身道:
“回禀陛下,这个红脸贼唤作关胜,就是他斩杀了站殿大将军……”
“什么,他就是关胜?”
听了守将的话,不止是方腊脸色大变,他身后的文武群臣都一缩脖子……
方腊的目光是恨意,群臣的目光是恐惧。
关胜这时候也看到了簇拥在中间的方腊。
他一抖青龙偃月刀沉声喝道:
“城头上的狗贼就是方腊吧?
我山东大军兵临城下,你还不快快出城受死,还想要苟延残喘到什么时候?”
方腊双指并拢,指着关胜喝道:
“关胜狗贼,就凭你还没有资格给朕叫板;
若是想要跟朕对话,让李凌这个小狗跪在城前给朕搭话。”
关胜听了这话,不由得怒极反笑;
“好个狂妄的狗贼,既然你敢羞辱我家武王,就休怪关某不客气了……”
他大手向前重重一挥;
“火炮……
不,床弩给我全力攻击,把方腊狗贼给我射杀城头……”
他原本想要让火炮全力攻击,后来强忍着换成床弩攻击。
听了关胜的命令,早就准备好的床弩猛的松开弓弦。
一支支手臂粗细的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城头……
“防御,快快防御,保护陛下!”
守将吓得脸色大变,赶紧伸着手臂挡在方腊身前,护着他赶紧后退……
另外盾牌手赶紧上前,将手里的盾牌一层层的重叠起来,以来阻挡城下的弩箭。
“咻……”
一支弩箭猛的射穿几个盾牌,箭头上还带着两个守军钉在地上。
越来越多的弩箭射上城头,使的守军一片鬼哭狼叫。
连连后退的方腊见城头乱了起来,他怒声喝道:
“不许退,我们的弩箭呢?快快给我攻击!”
此时惊慌失措的守军哪里敢发动弩箭,只是抱着头蹲在城根不敢乱动……
方腊被几个守军护在身后,急得不住跳脚;
“朕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啊!
朕不想当缩头乌龟,朕要去和他们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