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颜光几人一点头,跟着耶律大石继续向外走。
“还有一件事需要向南院大王禀报……”
刚刚走了几步,兀颜光又开口说道。
“何事?”
“卢俊义带着所有的元国军回来了。
根据他们的路程来算,应该和万寿公主差不多一起到达上京城附近。
我们该如何处之?”
耶律大石听了,立即停下脚步,忧心忡忡的问道:
“卢俊义还有多少人马?”
听了耶律大石的问话,兀颜光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当初卢俊义和杜壆共带来了三十万兵马。
他们的这三十万兵马,和金人厮杀的时候,最多折损了十万人。
如今两人分开,卢俊义身边至少还有十万兵马。
另外火炮营,铁浮屠都在卢俊义身边……”
耶律大石眼神一眯;
“杜壆剩下的十万兵马呢?去了何处?”
“两万去了东北方向的金人老巢,剩下八万分散在各地,正剿灭金人余孽……”
兀颜光说到这里,眼神一下子缩了起来。
他本来是辽国第一上将,当初没有细想杜壆的意图。
现在一说,杜壆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啊!
耶律大石喃喃的开口说道:
“我们辽国现在是困龙之局啊!
燕云十六州的兵马再上前几步,我们上京就彻底被围死了。
哼……
卢俊义没有炮轰东京城,是因为东京城是辽国在东方的屏障。
若是围死了我上京,他恐怕不会心慈手软了,说不定来上一个速战速决!”
耶律大石一边说着,眼里的恐惧更加深了。
“李凌这时候让万寿公主回来?莫非……”
兀颜光同样吓得面色大变;
“难道……难道李凌想让万寿公主死在我们辽国?”
阿里奇等人听了,都吓得头顶冒汗。
耶律大石一摆手道:
“你想多了,李凌还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害死万寿公主。
他是想这次就一劳永逸的解决我们辽国啊!
也就是说摆在我们辽国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接受万寿公主,也就是元国贤妃的诏安,归附他们元国。
第二,若是万寿公主不能劝降我们,卢俊义定然会第一时间出手,将上京抹平……
唉,我们思考的时间不多了啊!
只有五天时间了,何去何从还要小心谨慎呐!”
听了耶律大石的话,兀颜光几人都心事重重的叹气一声。
辽国如今是千疮百孔,哪怕是一阵小风,也能把辽国给吹个七零八碎啊!
………………
一转眼的功夫,五日的时间就过去了。
上京城外,耶律大石和兀颜光两人带着禁卫,以及声乐礼官,在城门下默默等候。
他们两人都如同雕塑一般,静静立着不动。
他们等的是万寿公主,同样等的也是辽国的命运……
或许今日过后,辽国的国祚就画上句号了……
“禀南院大王,万寿公主还有两里左右的距离,已经到了……”
一个查探消息的探子骑着快马跑来,急切的禀报道。
“唉……”
脸上看不出一丝喜色的耶律大石暗暗一叹,有气无力的开口吩咐道:
“起乐吧!迎接万寿公主……”
他身后的乐师赶紧捧着乐器演奏起来……
两里外,元国的车队保持着速度缓缓行驶。
坐在车辇内的万寿公主脸色紧紧绷着,两个小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从她的神情能看出,她现在非常紧张……
她一方便盼着车队快走,恨不得一步跨进上京城。
可又希望车队就这么走着,一辈子不到上京城才好……
她已经准备好了面见上京城的人,可她又怕见到那些人。
她心里明明有了决断,可现在又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
怀着各种纠结心理的万寿公主,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奏乐的声音……
“呼……”
她使劲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随着声乐越来越近,礼部官员在车辇外小声说道:
“禀报娘娘,我们到上京门口了,娘娘不必露面,等进了辽国皇宫再说……”
万寿公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又过了不一会的功夫,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臣恭迎万寿公主……”
万寿公主的心又提了起来,这是南院大王的声音……
“哈哈,有劳南院大王迎接了,贤妃娘娘一路车马劳顿,还是赶紧进城歇息吧!”
“万寿公主请,诸位大人请……”
“南院大王请……”
车外短暂的寒暄声停止,车队再次动了起来。
万寿公主闭着眼睛,感受着车子的轻微晃动。
每一次晃动,万寿公主都知道到了什么地方。
太熟悉了,这个地方可是她的家啊!真是太熟悉了……
这时候车外又传来双方的谈话声;
率先说话的是礼部官员;
“承蒙陛下恩典,特许娘娘回来省亲,不知你们做了什么准备?娘娘的行程怎么安排?”
随后是耶律大石的朗笑声,他接着说道:
“万寿公主既然回了我辽国,不论是保护的侍卫、还是行程那就不用诸位大人操心了。
我们辽国定然会让万寿公主舒心便是……”
“哼……”
礼部官员不满的冷哼一声道:
“南院大王说笑了吧?我贤妃娘娘的身份何等尊贵?
我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娘娘,这些岂能假借你手?
还请南院大王把以后的行程说上一说,我们互相斟酌斟酌的好……”
南院大王心里一叹,元国的强硬他也能想象得到。
他无奈的继续说道:
“等万寿公主歇息一番,第一件事自然去祭拜先皇,然后再见见她的兄姐,让她们一叙相思之情。
至于后面的安排,可根据万寿公主的心情再说……”
“呵呵……”
礼部官员轻笑一声;
“你们想让贤妃娘娘祭拜你们的先皇?
这恐怕不妥吧!
你也知道,娘娘代表的可是我皇陛下的颜面。
娘娘祭拜列祖列宗还说的过去,只是祭拜你们先皇,那大可不必了吧!”
听了礼部官员轻蔑的话语,耶律大石顿时怒了起来;
他的语气同时也冷了下来:
“这位大人是什么意思?
万寿公主最得先皇宠爱,不管是人伦还是孝道,她去祭拜一番难道不应该么?
哼……
亏你们中原最讲究礼义廉耻,难道这些只是约束百姓的枷锁么?
你们这些高官视礼义廉耻为无物么?”